季飲冰盯著那個小女嬰,呼吸早已變得緩慢起來。


    “那是…那是誰的孩子?”她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如果真相與她猜測的不同,她會絕望。


    所以她迫切地需要向莊龍證實。


    莊龍沒有回答季飲冰的問題。


    他微微側身看著那個在營養袋裏安靜成長的胎兒,眼神變得炙熱起來,他說,“我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天賜。”


    他微微側頭,目光落到季飲冰的臉上,又道,“言天賜。”


    季飲冰身子一軟,差點癱軟在地。


    言諾及時跨步上前,將她無力的嬌軀接住。抱著激動到近乎暈厥過去的季飲冰,言諾同樣是滿眼震驚,以及難以置信。


    他隔著玻璃,遙望著那個小胎兒,一時間說不出個完整的字來。


    方俞生和蘇珊娜他們四個人同樣傻眼了。


    瀟離最先回過神來,她輕輕地走到莊龍的身邊,平視著麵前玻璃罩裏的那個胎兒,瀟離用匪夷所思的語氣詢問莊龍,“她健康嗎?”


    “目前她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


    莊龍走到玻璃罩前麵,他靜靜地凝望著他這輩子最滿意的傑作,緩緩說道,“早在去年底,這個實驗就取得了初步成功。其實這不是言老大跟飲冰的第一個孩子。”


    聞言,季飲冰和言諾終於找回了說話的能力。


    他們同時開口詢問莊龍,“什麽意思?”


    莊龍解釋道,“在天賜之前,有過幾個失敗的例子。”而那些失敗的例子,都是言諾跟季飲冰的精子與卵子所結合的受精卵。


    “第一個,沒有胎心搏動。第二個,在三個多月的時候,忽然停止了發育。第三個,沒有胎動現象,他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但神經反應不正常。隻有這一個,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健康的。”


    “她跟普通孩子一樣,會生長,會胎動,會翻身。”莊龍看著天賜的目光,變得特別溫和。“目前這個技術還有許多不成熟的地方,成功率太低。盡管如此,它依然是很了不得的研發!”


    莊龍的手指在玻璃罩上輕輕的滑過,“可想而知,一旦這項研發成功的消息流傳出去,我的研發跟我的生命,都會受到嚴重的威脅…”說到這裏,莊龍神色忽然變得嚴肅冷峻起來,他回頭,視線盯著言諾,他說,“言老大,我不怕死,但我怕我的老婆孩子出意外。”


    言諾用堪比發誓的凝重語氣,做了保證,“從現在開始,我會全天24小時保護瀟離他們母子三人的安全。”


    季飲冰也說,“我會帶人,親自保護你跟這座實驗室。”


    見此,莊龍終於安了心。“在天賜沒有平安出生前,這件事要絕對保密。等天賜出生,屆時,我會向全世界宣布這項研發的成功。”


    “好。”


    “不宜給孩子見強烈的光,她的發育需要安靜的環境,我們走吧。”莊龍正打算用黑色的柔紗將玻璃罩重新藏起來,季飲冰突然說,“我想,再看她一眼。”


    莊龍深深地看了季飲冰一眼。


    季飲冰說,“我想看看,她的模樣。”


    “…好。”


    季飲冰在言諾的陪同下,走到了玻璃罩前麵。隔得近了,季飲冰終於看清了孩子的樣貌。她的樣貌跟所有正常孕育的胎兒一樣,有手有腳,臉上五官看的很清楚,季飲冰似乎在她眼睛上麵看到了淺淺的一層眉毛,以及頭上的幾根頭發。


    一種奇異之感,在她和天賜之間連成了一條線。


    季飲冰輕輕地將手指貼在玻璃罩上,像是在撫摸自己孩子的肌膚一樣。那孩子始終安靜地睡著,對於這些外來人的打擾,全然不知。


    “你好啊,小天使…”季飲冰哽咽著說完這句話,突然轉過身來,一頭撞進了言諾的懷中。


    言諾緊緊地抱著她,目光卻望著玻璃罩中那個小可愛的身上。


    那是他們的孩子。


    這一夜,大家都沒有心思睡覺。


    莊龍家的客臥也布置得很豪華,喬玖笙跟方俞生有自己專屬的房間,他們躺在客臥的大床上,兩人都將一雙手枕在頭下。


    方陶然則睡在一旁的嬰兒床上,這會兒已經睡熟了。


    喬玖笙翻了個身,側麵對著方俞生,也方便看嬰兒床裏的孩子。她到底是忍不住,開口說話了。“莊龍賊tm牛逼!”


    她說了一句特別粗俗的話。


    但這一次,方俞生竟然也附和了她的看法,“是的,賊**牛逼。”


    喬玖笙搖搖頭,很是感慨,“了不起,他真的很了不起。我還記得,我讀書那會兒,艾滋病病毒被徹底攻克的那段時間,全世界都在用大篇幅報道莊龍,那時候,莊龍當真是風光無限。”


    “嗯。”


    喬玖笙又說,“他的這項研究成果一旦公布,絕對又會掀起世界級的吹捧。”


    “想象得到。”


    “跟這麽牛逼的人做朋友,我感覺特別了不起。”喬玖笙使勁捏了把自己的大腿,她疼得嘶了一聲。


    “別捏了,是真的,莊龍的確是你的朋友。”方俞生悶著笑說,顯然他已經發現了喬玖笙偷偷捏大腿的小動作。


    喬玖笙幹脆翻身趴在方俞生的身上。


    “幹嘛?”


    方俞生假裝動手要將她從身上推下去,動作卻很溫柔。


    喬玖笙說,“不行,我得做點兒什麽,我急需發泄,才能相信這是真的。”


    方俞生笑的很無奈,“你想要我,直接說,找這些理由做什麽?”


    “那你給不給?”


    “給啊。”


    方俞生特別配合喬玖笙,自己動手脫了身上的衣服。他幫喬玖笙將短袖睡衣脫了,喬玖笙裏麵依然沒穿內衣。兩個人親了一會兒,眼看著就要提槍上陣了,喬玖笙突然喊停。


    方俞生箭在弦上,聽到喬玖笙喊停,表情變幻了一下。


    “做什麽?”他目光有些不悅,嫌棄喬玖笙墨跡。


    喬玖笙指了指嬰兒床。


    方俞生扭頭看去,對上一雙黑溜溜的小眼睛。


    方陶然已經醒了,她翻個身趴在床上,正仰著她的小腦袋,好奇地注視著在床上妖精打架的父母。“唔,哦,喔!”


    方陶然嘴裏發出很有節奏的聲音,她好像看見了特別有意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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