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對麵,睡眼惺忪的男人愣了一下,皺起眉頭道:“這不是謝省長的家嗎?你媳婦難道是謝省長的千金?可是不對啊,謝省長的千金出嫁了嗎?我怎麽不知道?”


    男人迷迷糊糊,一邊思索一邊嘀咕。<-》


    陳天嘿嘿一笑,道:“對對對,我媳婦就是謝省長的……”


    陳天話剛說到這裏,突然身後“哢嚓”一聲,門開了,謝然站在門口俏臉又紅又氣道:“胡說,誰是你媳婦。”


    “呃呃……媳婦你終於開門啦,咱有事回家說,回家說。”陳天不等謝然再說,一轉身趕緊推搡著她進屋,同時又轉頭對那男人笑了笑,“大哥,擾你春夢了,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砰!”


    房門關上,留下對麵那個還一臉不懂的男人,暗自念叨道:“謝省長的千金真出嫁了?嗯嗯,有可能,以謝省長的脾氣說不定是隱婚呢。不行,改天一定得登門道喜,這次可有理由包個大紅包了……”


    屋內的陳天,顯然不知道對門的男人會這麽想,此時他正一臉得意的看著警花妹子,咧嘴道:“這不,還是讓咱進來了。早知如此何必剛才啊!”


    “你無賴,你不要臉!”警花妹子瞪著眼珠子嬌嗔。


    “誰不要臉啊!”突然響起的聲音,把陳天和謝然嚇了一跳,兩人猛的看去,隻見謝文政正站在客廳,沉著臉看著這邊!


    警花妹子一驚,道:“爸,你不是在書房嗎?怎麽出來了?”


    “哼,你這丫頭,門鈴響了那麽久都不開門,我能不出來嗎?”謝文政狠狠瞪了警花妹子一眼,然後目光看向陳天,“原來是小陳來了啊。”


    “嗬嗬,謝叔叔好!”陳天老臉大囧!


    “嗯,既然來了就坐會吧,來接這丫頭回去的?”謝文政說著,轉身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陳天邁步過去,將手裏的茶葉放在桌上,也跟著坐下道:“哪能啊,她那麽大的人了,還用的著接。主要是很久沒來和謝叔叔一起喝茶了,今天主要是來看看謝叔叔,順便把小然接回去!”


    旁邊,警花妹子一聽這話,當即撇嘴道:“切,虛偽!”


    “呃……”陳天尷尬不已。


    “小然!”謝文政喝了一聲,又道:“燒水泡茶去!”


    謝然眼珠子一翻,乖乖去燒水了!


    對此,某貨一樂,衝著警花妹子眨了眨眼,誰知這時謝文政突然一指桌上的茶葉,沉聲道:“小陳,這是怎麽回事?拿回去!”


    陳天一聽是這事,當即笑了笑說:“叔叔,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這茶葉是我今天拿來專門跟您喝茶用的,我自己出門帶著茶葉,這總不算送禮吧?”


    一邊說著,陳天一邊毫不客氣的把精包裝的茶葉給撕開,頓時一股綿延悠長的清香撲鼻而入!


    “好茶!”謝文政禁不住讚了一聲。


    “嘿嘿,一般一般,再好的茶也不過是用來喝的。”陳天笑道。


    “小陳,你這思想可不對,要不得。好茶自然得用心去品,如果隻是為了喝喝,那喝白開水不更方便。”謝文政批評了陳天一句,然後又衝燒水的謝然道:“小然,把我珍藏的那套茶具拿出來。”


    陳天坐在一旁,暗暗偷笑!看樣子謝文政對這茶葉是真動了心。正所謂好馬還需配好鞍,如果不是真喜歡上了這茶葉,謝文政又怎麽會拿出珍藏的茶具?


    事實上,陳天一開始也不知道這茶到底“好”在了哪,不過仔細一想,既然是芸姐出手的東西,那肯定不會太差。


    這茶是正宗的蘇杭龍井,謝文政是土生土長的蘇杭人,所以也愛好這一口。


    而龍井茶,曆史上又分為“獅、龍、雲、虎”四類,其中多認為以產於獅峰的老井品質最佳。


    不過今天陳天帶來的這一盒,並不是獅峰老井,而是以“龍”命名的係列!雖然不是最佳,但也彌足珍貴!


    有專家說,正宗的龍井已經近乎絕跡。可是身為蘇杭本地人,又是龍家千金的芸姐,找出來一盒正宗龍井還是小菜一碟的。


    很快,在謝文政與陳天說話的功夫,謝然已經把謝文政的茶具拿出來了。這套茶具之前陳天見過一次,不論是做工還是之質地,亦或是這茶具背後的故事,都是上上等。


    單從茶具本身上看,僅僅一眼便能感受到那股無法言說的歲月沉澱與滄桑!


    據警花妹子說,關於這套茶具,還有一個現代版的故事。


    故事起源於一個求謝文政辦事的家夥,那家夥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謝文政最愛茶道,於是費盡心思找來了這麽一套名為“源流”的茶具,名字取於“淵源流長”意思。


    對於當官的,“淵源流長”是一個好兆頭,意味著可以一直當官當下去。所以,可以說送茶具的那家夥,不論是從茶具的品質,還是背後的韻味,都花了相當大的心思。


    結果呢,那家夥投其所好,謝文政也的確喜歡上了這套茶具。可是以謝文政那油米不進,剛正不阿的為官準則,這茶具他雖然喜歡卻並不願意收下。


    可是偏偏,謝文政對這茶具又喜歡的不得了,最終怎麽辦呢?謝文政就留下了茶具,然後他便按照市場價把這茶具的錢給了那個送禮的人。


    要知道那可是將近一年的工資,為此謝然的老媽沒少嘟囔謝文政,更是因為這事與謝文政鬧了兩個星期的別扭。


    可是謝文政就是這麽個人,茶具他收了,那麽錢就一定要給,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誰都不能說什麽。其實有時候謝文政在有些事情上,非常的“一根筋”。


    茶具上來了,水也燒開了,不過謝文政卻把那泡茶的紫砂壺放到了一旁,從而拿起了桌上的透明玻璃杯。


    “爸,你讓我拿來茶具,卻又用放著茶壺不用,什麽意思嗎?”謝文不明所以,嘀咕道。


    謝文政笑了笑,解釋說:“你懂什麽,龍井就得用玻璃杯泡。小陳,你知道為什麽嗎?”


    陳天點了點頭,說:“因為玻璃杯透明,所以在泡茶的過程中,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茶葉在杯中逐漸的伸展,一旗一槍,上下沉浮的景象,很是美妙!”


    “哈哈,正是此意!”謝文政大笑,然後又扭頭衝著謝然道:“看看人家小陳,再看看你,好歹也是正廳級的幹部了,整天還不死進步,你這狀態遲早有一天會被社會淘汰!”


    “爸!”警花妹子翻了翻眼珠子,“你怎麽抓住個機會就想教訓我兩句啊,我才在家住幾天啊,這就開始嫌我煩了。哼,一會兒我就走,讓你再也看不見我。”


    謝文政眼珠子一瞪,“你走到天涯海角,也是我謝文政的閨女!”


    “知道啦,知道啦!”警花妹子無奈的回了一句,然後轉身朝她的房間走去,“我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免得又聽您老人家的長談闊論!”


    謝然回房了,登時客廳裏就僅剩下謝文政與陳天!


    “這丫頭!”謝文政搖了搖頭,然後抓起少許茶葉放入杯中,衝入沸水……頃刻間,茶葉四下伸展,沉浮起落,那一瞬間的模樣,就像是一個人的一生,飄飄蕩蕩,起落不定,雲卷雲舒!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謝文政品了一口香茗,問。


    陳天沒什麽打算,是以老實道:“隻希望能在蘇杭過幾天安生日子。”


    謝文政頓了頓,點頭沒有說話。


    接著,謝文政又道:“蘇杭市新來了個郝市長,你知道了嗎?”


    蘇杭來了新市長?陳天微微一怔,這事他的確還不知道。


    “郝市長?新上任的?我剛回來,還不清楚!”陳天說。


    謝文政“嗯”了一聲,“這也不算什麽機密,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哦,那這位郝市長是什麽來頭?是咱們省領導班子直接推薦選舉的,還是更上麵派下來的?”陳天忍不住問。


    這個問題看似隨意,實際上卻意義重大。


    假如說,這個郝市長是省領導班子安排的,那就是正常的程序,以後也可以放心。可如果是更上麵直接派遣下來的,那就是另一層意思了。


    想當初洪豔萍不就是上麵直接派遣到蘇杭來的市長嗎?結果呢?洪豔萍剛到蘇杭就與天龍集團展開了較量,最後連續敗在陳天手中,再加上洪豔萍看透了官場的那些門門道道,自己心灰意冷之下,才辭官進了天龍同濟基金會。


    也正因為之前有了洪豔萍的例子,這一次陳天才不得不問,如果能在接觸這個郝市長之前,就摸清了他的底細,那麽對接下來的相處,自然是有益無害。


    “不算是省領導班子舉薦的,不過上麵派他下來的時候,也征求了省領導班子的意見。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這郝市長我見過,不是那種會搞小動作的人。你如今在蘇杭是個名人了,以後肯定會跟他打交道,到時候你自己也會有判斷。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凡事不可做的太過。水滿則溢,月盈則缺。”謝文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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