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遭遇到幺蛾子事兒,陳天等人的船停在了河麵上,並沒有繼續前行。然而最終該來的終究會來,眾人依舊沒能躲過去。


    一群人風風火火的衝來,端著槍強行令船靠岸。烏順遞上了紅包,粗略估計足有幾千塊。


    幾千塊,對於陳天這種人而言不算什麽。可對於烏順這些跑船的,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不過這也是湄公河這條水路上的“老規矩”了,哪怕心疼也沒辦法。也隻能說是花錢求個平安了。


    那人看了看手裏紅彤彤的一遝票子,似乎有點嫌少。於是忍不住冷聲說:“身上還有幾個紅包,統統拿出來。”


    日麽麽的,真尼瑪貪心。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些家夥都特麽學精了。知道這一路上,那些跑船的肯定不會準備一個紅包,是以這是要一口把剩下的都吞掉。


    “大哥,這不太好吧,後麵的那幾位……”烏順為難道。他身上確實還有幾個紅包,可如果都給了這群家夥,萬一後麵再遇上了其他人,他拿什麽給?


    而按照跑船他們一行的道道講,這群人這麽做也確實不合規矩。因為如果每群家夥都這樣,那前麵的把好處都吃完了,後麵的人吃毛啊?


    說是分贓不均,有點不合適。畢竟一路上遇見的收錢的,都不是一夥的。但前麵也說了,每行都有每行的規矩。你地理位置好,你在前麵,但是也不能把後麵的都吞掉,否則你就不配在這條河上吃這碗飯,大家也會群起而攻之。


    可是現在眼前這群家夥,顯然是不顧道義,不講規矩了。最近在這條河上幾乎已經看不見華夏的貨船了,那麽多天沒撈到好處。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還不得狠宰一口?


    “少特麽跟老子廢話。馬上拿出來,否則老子把你扔河裏喂魚。”拿錢的家夥惡狠狠的罵著,而這時另外兩個進船艙找東西的家夥出來了,其中一個說:“裏麵真沒貨。”


    說完這句,那家夥看了陳天與烏順等人一眼,突然換了另一種語言,又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


    陳天很好奇,但無奈他聽不懂,隻能聽出幾個模糊的詞。而在那拿錢的家夥聽到他手下的匯報後,突然也不衝烏順要錢了,二話不說抬起腳就朝烏順身上踹。


    “砰!”


    烏順腹部被踢中,身體不穩立刻向後退了兩步,也幸好陳天扶住了他,讓他不至於跌到河裏去。而隨著這一腳,船上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陳天神色猛的一寒。而烏順則趁機在陳天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他們認識船裏的泰邦人。”


    此話一出,陳天禁不住一愣。原來剛才那家夥嘰裏咕嚕說的竟然是這句話,也幸好烏順在這條水路上走了幾十年,能夠聽懂一些這裏話,否則這麽重要的消息,還真他娘就要被漏過去了。由此可見,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麽的重要啊!


    “你們要到哪裏去?”那拿錢的人厲聲問,同時手槍一舉,指著烏順的腦門子。


    烏順賠著笑說:“我們是來送人的,就是船裏麵的那兩位。”


    “送人?送人用的著用繩子綁著?”


    事情發展到了這裏,似乎已經不是用錢能夠解決的了。而此時陳天則思緒電轉,他在想船裏的那泰邦人究竟是誰,這群家夥怎麽可能會認識他。


    而在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人把船艙裏被綁著的那泰邦人,還有尹中圖帶了出來,兩人身上的繩子也都被解開了。


    戳了個擦,這是要把他們兩人救走?陳天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樣子恐怕是要動手了,如果那兩人真的被救走,陳天還拿什麽去交換被綁架的兩個船員?


    想到此,陳天衝著刺客使了個眼色。刺客會意,身體不經意間悄悄向後挪了一步,於是他的後背正好在陳天前麵。擋住了陳天手上的動作。


    隨之,陳天手指一動,已經摸到了刺客腰間的手槍。如果事情繼續惡化,那他會毫不猶豫拔槍射擊。


    在如此短的距離內,陳天有信心在岸上的人開槍之前,自己先動手解決掉船上的三個家夥。


    可是,就在這時形勢卻突回峰轉。那泰邦人開口了,衝著那拿錢的家夥哼道:“拿著你的錢滾蛋。”


    這句話是用華夏語說的,是以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得懂。於是毫無疑問,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包括正一臉興奮的尹中圖,臉上的笑容唰一下就僵硬了。


    這是怎麽個情況?這家夥明明自由了,可他卻不願意走?


    尹中圖有點著急,忍不住說:“咱們先離開了這條船再說。”


    此話一出,那泰邦人猛一回頭,冷聲道:“要走自己走,不走就別那麽多廢話。”


    戳,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眾人的意料。而當那拿錢的家夥還想再開口說話時,那泰拳高手卻是率先開口道:“耽誤了老子的事,你知道後果是什麽。滾!”


    被連續罵了兩回,那家夥有點鬱悶。不過從態度上看,很顯然他不敢頂撞那泰拳高手,於是惡狠狠的瞪了陳天等人一眼,他便帶著自己的手下回到了岸上。隨後打手一揮,嘩啦啦的走遠了。


    尹中圖倒是沒有離開,依舊留在船上。這裏不是滇雲,以他的身手,想要在這裏存活下去,絕對的希望渺茫。而現在他偏偏又回不了滇雲,甚至華夏都不能回,是以他隻能選擇留在那泰拳高手身邊。


    不過他越是這樣,也就越證明那泰拳高手的身份不簡單。


    泰拳高手發話,趕走了那幫要錢的家夥,隨之他便衝烏順道:“開船。”


    話音落下,他又主動走回了船艙,儼然一副老大的模樣。不過由於他的兩條手臂在被陳天卸掉之後,還沒有被人接上。所以還依舊軟綿綿的耷拉在身體兩側,那姿勢很是詭異。


    而看著那泰拳高手回了船艙,陳天與烏順對視了一眼,也跟了進去。大家都是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這事雖然奇怪,但還不足以把他們震住。


    吩咐讓兩個船員開船,烏順又衝著那泰拳高手說了句,“謝了。”


    不管這泰拳高手是什麽身份,是不是敵人。單憑他幫這條船解了圍,就擔得起這一聲感謝。當然了,這也就是烏順。一個老實人,在他的觀念裏沒有陣營之分,隻有好人與壞人之差。更何況,生意人都講究以和為貴嘛!


    泰拳高手隨後看了陳天一眼,也沒說話。雖然兩條手臂還沒有接回去,但他似乎並不打算找陳天幫忙,倚著船艙眯上了眼睛。


    一旁,陳天咧了咧嘴。現在他多多少少能猜到那泰拳高手,為什麽會出麵趕走那幫要錢的家夥,是以說:“你既然不願跟那幫人一起走,何不說出交易地點,否則你又怎麽完成任務。”


    此話一出,泰拳高手睜開眼睛道:“繼續向前,到了我自然會通知你們。”


    陳天聳了聳肩,既然這樣那他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而要說起那泰拳高手為什麽要自願留在船上,其實原因很簡單。


    陳天來金三角,其真正的目的是什麽?並不是救那兩個船員,最起碼在金三角的毒梟不這麽認為。他們是用船員把陳天引來,繼而要與陳天談判,談談滇雲的問題。


    可是不管是陳天還是烏順,都不知道要去找誰談。唯一知道目的地的,就隻有那泰拳高手,因為他是對方點名要交換的人。這一點足以證明這泰拳高手,是跟綁走那兩名船員的毒梟是一夥的。


    如果剛才泰拳高手和尹中圖離船而去?那不知道目的地的陳天,又怎麽去談判?而談判進行不了,那毒梟又何必用兩個船員來引陳天過來?


    想必那泰拳高手也正是看透了這點,他才沒有離開,因為他現在是就陳天一行人的指路人。同樣,他也清楚,在談判開始之前,在陳天救下那兩名華夏船員之前,他即便是繼續呆在船上,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反正死不了,那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雖然這些都隻是陳天自己的想法,並沒有得到泰拳高手的證實。但不得不說,也隻有這個理由,才能把剛才的一切都解釋的同。


    貨船在黑暗中繼續前行。差不多兩個小時後,陳天他們這艘船很“幸運”的又碰上了另一夥收過路費的家夥。


    不過這一次更直接,甚至烏順連紅包都沒有拿出來,當泰拳高手站在船頭吼了幾嗓子後,那幫家夥就乖乖的滾蛋了。


    很顯然,這一切自然都被陳天看在眼裏。而隨著這兩件事的發生,讓他對泰拳高手的身份不由又有了新的推斷。


    一個普通的泰拳高手,怎麽可能連續喝退兩撥收過路費的人?除非他有著非常驚人的身份,或者說在他背後的人,有著令人恐懼的實力。


    在金三角一帶,誰才是真正的猛人?以至於能令他的手下,都兩撥收過路費的這麽畏懼?


    有了這兩點,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毒王。


    戳了個擦,果真還是惹上那大家夥了!陳天心中忍不住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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