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順的到來,讓事情有了更複雜的變化。


    兩個船員被綁,要用尹中圖和那泰邦高手交換。而且還讓陳天親自前往金三角……隻此一點,便可想象其中定然凶險重重。


    但事情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姚家生意上的事與此次船員事件,歸根基地都是因為滇雲禁毒折騰出來的。如此一來,陳天隻要能一次性解決“毒”這個根本問題,倒是能一下就把兩件事都處理好。


    而不管是因為姚家生意,還是那兩個被綁船員,亦或是“禁毒”……陳天此次的金三角一行,必然是在所難免。


    是以,送走了烏順之後,陳天通知了謝然和淩雪兩丫頭一聲,立刻開車前往霍九門的住處。


    要去金三角,尹中圖和泰邦高手是必須要帶的。不過在此之前,陳天還有些話要問問那個泰邦高手。


    到了霍九門的地方,陳天直接來到了那泰邦高手的麵前。


    “能聽懂華夏話?也會說華夏話是不是?”陳天點了根煙,問。


    那泰邦高手冷眼盯著陳天,沒說會也沒說不會,隻是就那麽一直瞪著眼追,恨不得把陳天生吞活剝了似得。


    陳天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在金三角那邊的老大,已經想出法子要救你出去了。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你需要給你老大打個電話問問。問問他我們在哪交易,什麽時間。”


    此話一出,泰邦高手倒還算冷靜,而旁邊遠遠死氣沉沉的尹中圖,卻陡然一下子兩眼直冒金光。


    “你休想套我的話,我不會打電話,也不會給你機會查出我的身份。”泰邦高手生硬的說著,不過好歹意思算是說明白了。


    陳天聳了聳間,“老子馬上就要與你上麵的人進行交易了,你認為老子還有必要在你身上白費功夫?”


    話雖這麽說,可泰邦高手還是“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了一邊。


    陳天搖了搖頭,起身衝著旁邊的霍九門道:“給他們兩人一人一部手機。”


    說完這句,陳天又轉而衝那泰邦高手說:“想通了就打電話,完了告訴我。否則老子不知道去哪完成交易,你也沒了活的機會。是生是死,你們自己選擇。”


    ……


    當天下午,陳天與刺客帶著尹中圖和那泰邦高手,便坐上了烏順的船。霍九門本來也想跟著,不過陳天卻讓他留在了滇雲,謝然和淩雪兩丫頭也是。


    “陳老弟,你就和這位小兄弟兩人?是不是太危險了?”船上,船老大烏順忍不住問。


    幾人乘坐的船隻是一艘很普通的小型貨船,烏順親自駕駛,除了他之外也隻有剩下的兩個幫忙的水手。


    由於此次出船,完全是為了去救那兩個被綁架的船員的,是以船上除了他們幾人,並沒有其他的貨物。


    陳天坐在船頭,給烏順散了根煙道:“人多人少沒關係,咱又不是去打架,兩個人足夠了。到時候你和夥計們把我送到地方,就想辦法走其他道兒回去,把船留給我們就成了。”


    烏順搖了搖頭,“既然一起來,那就一起走。陳老弟你就別勸我了,老哥我是個粗人,但我不是孬種。你能為了我們船幫的兄弟不顧危險,咱船幫也不能讓人瞧不起。”


    陳天歎了一聲,道:“烏老哥,你跟我不一樣。你有家有口的,你要出了事,老婆孩子怎麽辦?”


    說到老婆孩子,烏順的臉色稍稍變了變。沉默了將近半分鍾,他安排船手去忙活,他自己則走到了陳天對麵坐下,抽了口煙道:“陳老弟,說出來不怕你笑話。要是這事放在幾年前,老哥我說不定還就不陪你來了。可現在……”


    長長的籲歎代替了船老大剩下的話,這讓陳天不由一愣。


    “烏老哥,看你的樣子,有心事?”


    烏順把目光投的遠遠的,搖了搖頭,“算不上心事了,都是一些陳年舊事。”


    陳天皺了皺眉頭,而這時一個在旁邊忙活的船員,聽到了陳天與烏順的對話,不由邁出一步到了陳天麵前。跟著那船員俯下身子小聲道:“天哥你就別問了,船老大的兒子……幾年前,沒了。”


    此話一出,陳天當即渾身一震。而船老大也聽到了船員的話,不過他卻並沒有嗬斥這船員嚼舌根。反正這事隻要是在湄公河經常跑船的,都能知道,也算不上什麽秘密。


    “很吃驚是不是?其實也很正常。說到底還是那小子自作孽,年紀輕輕不學好,吸毒。強行戒毒沒成功,被那小子從戒毒所跑出來了。然後一次吸的太多,就沒了。”烏順猛抽了一口煙,語氣看似平淡的說。


    然而陳天卻是感覺的到,在那一份“平淡”之下,不知道掩藏著多少的沉重與淚水。世間最大的痛,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怪不得烏順不過五十多點,頭發就已經斑白一片了。


    “說來那小子不學好,其實很大的原因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天天忙著跑船,沒時間管他,或許他也不會走到那一步。”烏順苦笑了一聲,說。


    陳天又給他散了根煙,道:“烏老哥也別這麽說,你也是為了養家糊口。”


    烏順點了點頭,“是啊,那幾年是賺著錢了,可是錢再多又有什麽用?家沒了,有錢都沒人花。自從那小子走後,老哥這家也算徹底的毀了。你嫂子因為想兒子想的厲害……腦袋出了點問題。現在在療養院呆著呢。”


    陳天心頭又是一酸,滿滿的心痛。這是怎樣的一個家?這又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先是經曆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接著身邊最親的一個人又神誌不清。可以說他身邊已經是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了。然而,烏順卻並沒有被擊垮,更沒有像有些人一樣再找個小的……他一個人默默的支撐著這個家,支撐著這支離破碎的一切。


    而事實上,類似烏順這樣的例子,在滇雲並不少見。雖然沒有他這麽令人心痛,但在滇雲……隨著家家戶戶生活水平的提高,手裏也都有了點閑錢。以至於新一代的年輕人,吸毒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最終,那些能夠戒下來的,都算是好的了。而像烏順的兒子那般戒不下來的……無疑又是毀了一個家。


    所以烏順說,哪怕以後再也不走湄公河這條線,滇雲的毒也必須一直禁下去。真真是禍國殃民的東西,留不得啊。


    隨後的一段時間,烏順再沒說話,抽著煙盯著遠處,似乎陷入了久遠的回憶。而陳天也沉默著,不知如何安撫那一顆飽經滄桑,傷痕累累的心。


    實際上,有些話陳天並沒有對烏順說,他知道烏順或許也能看的明白。


    這一次,那綁架了船員的人,之所以要讓陳天親自前往金三角?其中明眼人稍微一想,就能猜到答案。


    陳天的身份是什麽?他是天龍集團的二號人物。雖然僅僅隻是二號人物,但跟一號的芸姐沒什麽區別。他的話,芸姐不會反對。


    而如今不管是滇雲毒販,還是在湄公河的運輸線,之所以出問題又是為了什麽?就因為天龍集團在滇雲禁毒。


    有了以上兩點原因,不難推斷出。這一次陳天說是去金三角交易換人,倒不如說是去談判,與金三角眾毒梟的談判。


    談判的內容肯定是想讓陳天帶領天龍集團退出滇雲,隻有這樣那些毒梟才會重新擁有滇雲甚至華夏市場。


    可是麵對這樣一個要求,陳天會同意嗎?他能夠同意嗎?一旦天龍集團退出滇雲,那就等於是妥協了。到時候丟了天龍集團的麵子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以後這禁毒還怎麽禁?真的不管不問?那天龍集團還是天龍集團嗎?陳天還是陳天嗎?


    很顯然,陳天不可能同意這個要求。但對於陳天的不同意,那些盤踞在金三角的毒梟也肯定有的是辦法。別的不說,單是湄公河這一條就足夠了。


    隻要天龍集團一天不退出滇雲,那湄公河就一天不得安寧。華夏的貨船就一天不能在這水域上行走。


    這事誰能管的了?讓官方出兵圍剿?首先要大動幹戈,浪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不說,但即便出兵了,也不一定就能清剿的幹淨。否則金三角區域恐怕早就沒有毒梟存在了。


    可以說,這是一場根本沒有任何成功可能性的談判。談判到最後,雙方之間必然有摩擦。但陳天卻又不得不接下這場談判。不管是因為那兩個船員的命,還是因為湄公河這條運輸線……


    事情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爆發,隻不過如今誰也不知道,爆發之後會是什麽。是那些毒梟仗著有利地形,打的陳天落荒而逃?還是陳天反客為主,反過來把那些毒梟被打的落花流水丟了老巢?


    船依舊在向前行駛,然而前方的一切卻都尚未可知!!!如今唯一能夠確定的,就隻有兩個――危險。


    當然,這些還都不是讓陳天最擔心的。真正讓他心頭沉重的是,此次談判的毒梟中會不會有他?那個盤踞在金三角如同地下皇帝般雷打不動的“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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