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管家沒有細說,但多少還是講了一些。


    巴管家以前隸屬於島倭本土的一個大家族,至於是哪個家族,巴管家並沒有明說,這個連名帶姓都神秘至極的老人,似乎不願再提起往日的種種,那是一段痛心疾首的回憶。


    之後的某一天,隨著島倭證據的一次驟變,參與其中的巴管家家族,頓時遭到了滅門血災。那是一場真正的滔天血案,家族嫡係十餘口人,一夜間被屠戮殆盡。而唯獨巴管家當時在跟著師傅習武,並未在家族之中,是以躲過一劫。


    不過在隨後的一周之內,其族下產業接連遭到衝擊,損失慘重,眼看威名赫赫的一大家族,就要就此消亡,還好鬆島家及時出手,替巴管家的家族挽回了一線生機。


    最終,巴管家的家族雖然因此而一落千丈,一蹶不振,但好歹總算是保存了下來。而對於這樣的血海深仇,當時還年輕氣盛的巴管家自然不會置之不理。於是巴管家足足經曆了三年時間的調查,足跡可謂是跑遍了全世界,終於被他找到了線索。


    可惜,有了線索之後,巴管家反而放棄了報仇,隻身回到島倭,投在了鬆島家門下,甚至連他本來的姓氏和名字都換掉了,徹底的隱姓埋名。


    而巴管家之所以不報仇,並非是他忘卻了那段仇恨,實則是因為這仇根本沒法報。那時的巴管家實力已經到了即將突破至化境的邊緣,算的上是年輕俊才。


    但僅僅一次衝動下的交手,巴管家一敗塗地不說,險些再也回不來。沒辦法,對手的實力太強了,而且根本殺不完。


    報仇?徹底的沒戲,直至今天!


    聽了這麽一段鮮為人知的秘聞,陳天對巴管家倒是又敬佩一分。仇恨,一旦拿起卻很難放下,當初狼牙的鐵手兄弟,被同為雇傭兵組織的尤頓基地殺害,陳天一怒之下,連屠了尤頓基地一個分部。


    可惜,最終陳天還是放不下這段仇,這段恨。誓要一舉滅了所有尤頓基地的分部,乃至總部才算甘心,最後差一點誤入心魔。


    關鍵時刻,陳天的師傅出現,才算硬逼著讓這貨解散了【狼牙】,一腳將其踹到了華夏修身養性。


    這還僅僅隻是一個鐵手,而巴管家卻是可以說滿門的血仇……這種仇,本該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可巴管家放下了。


    先不說這仇到底該不該放,卻說能把如此深仇大恨坦然放下,這本身就需要一種大毅力,大手段。一般人豈能做到?是以,巴管家有了今天的成就,實力比之陳天還要高出一線,距離那傳說中的天人境,也不過一步之遙。


    幽幽歎了一聲,陳天已經猜出了巴管家的仇人是誰,說:“也是西伯利亞訓練營做的?”


    巴管家點頭,“刺殺家主的人中,有一個是當年跟我交過手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巴管家如此肯定那些殺手與西伯利亞訓練營有關,也怪不得他說“有一個人的氣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如此擁有血海深仇的敵人,巴管家又豈能忘懷?


    不過這也從側麵證明了一個問題,在刺殺鬆島德仁的殺手中,其中最少有一個化境級別的猛貨,也就是巴管家的那個仇人。


    當時巴管家即將突破化境邊緣,在那人手上還敗的一塌糊塗,險些連命都保不住,逃跑更是不可能。那麽有如此實力的,最低也是化境。


    “如今幾十年過去,那人還是化境?”陳天問。


    巴管家想了想,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而後說:“應該是,如果不是應該家主被他傷了一刀,他休想從我手上逃走!”


    如此一說,陳天禁不住又愣了一下。巴管家的意思豈不是就是說,他有把握留下一個化境高手?


    戳了,同樣身為化境,陳天最能理解一個化境至強想逃跑是多麽的恐怖,而巴管家卻如此肯定說能留下那人,隻能說這老頭兒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


    有些震驚的咧了咧嘴,陳天道:“怪不得他還停留在化境,一個習慣於用毒的家夥,能突破到化境已經是難得,恐怕他之後的一輩子都再難寸進。”


    這話倒是有些意思,巴管家不禁多看了陳天一眼。用毒,終究是下三濫的手段,而一個人一旦依仗於用毒才能致勝,那麽他本身的心態就已經落了下乘,無法做到光明磊落,坦坦蕩蕩。心態受到限製無法突破,自身實力自然再難寸進!


    “你年紀輕輕倒是看的透徹,難得。”巴管家讚許的說了一句。


    陳天倒是沒有過多謙虛,心中一直在想著鬆島德仁被刺一事。目前雖然巴管家能夠確定是西伯利亞訓練營的人做的,但對於西伯利亞訓練營,即使是島倭官方恐怕也沒多大的招,想找出那凶手的可能性,更難。而哪怕是真的是被島倭官方找到了,想對西伯利亞訓練營動手,報複,無論如何也得三思,三思,再三思!


    既然確定了殺手的身份,兩人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唯一讓陳天想不透的是,西伯利亞訓練營怎麽會卷入到這種事中來?是單純的拿了人家的錢替人消災?還是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搖了搖頭,找不到答案,陳天與王國康離開了醫院。


    事到如今,想一走了之回華夏是不可能了,至於還要在這裏呆多久,陳天也沒譜。


    ……


    隨後的兩天,陳天又去了醫院一趟,鬆島德仁恢複的不錯,最起碼除了傷口還沒有愈合,身體其他方麵已經差不多了。、


    不過,就在這個風聲緊張的要命關頭,又一件事轟然爆發了,而隨著這件事的發生,醫院裏的鬆島德仁險些被氣昏過去,愣是吐了一大口的鮮血。


    原本身在國外的鬆島德仁的兒子,因為鬆島德仁被刺殺的消息,剛剛趕到國內,還沒有來得及前往醫院,就在中途遭到了刺殺。


    當然,要是換在大白天,那些殺手未必會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動。可偏偏鬆島德仁的兒子,落腳島倭的時候天色已晚,於是這才被那些殺手竄了空子。


    可是由此也證明了一點,那些殺手從未放棄過對鬆島德仁的密切關注,甚至是包括鬆島德仁的家人,百惠子自然也在其中。


    好恐怖的殺手,好驚天的手段。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凶手,讓人毛骨悚然,僅僅單是聽說,就已經心有餘悸。


    還好,百惠子這兩天一直在醫院裏呆著。哪怕那些殺手手眼通天,也絕不敢在醫院中胡作非為,先不說島倭國在醫院安排了多少暗哨,明崗,僅憑一個巴管家就足以震懾那一大群殺手。


    而至於這次刺殺的結果,鬆島德仁的兒子就沒鬆島德仁幸運了。雖然在他身邊也有保鏢,但試想連生猛非人的巴管家,都不敢保證能把那些殺手全都留下,鬆島德仁兒子身邊的那兩三個保鏢,更是白瞎,估計能擋住一次攻擊就已經不錯了。


    所以,鬆島德仁的兒子,死!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島倭無疑再次沸騰一片,舉國震驚。鬆島德仁在島倭國民心中的威望不低,單單是他本人遭受刺殺一事,就已經在全世界掀起了軒然###。偏偏,如今鬆島德仁的兒子更是被遇刺身亡,使得這軒然###陡然又拔高了一截,形成了驚濤駭浪之勢,席卷天地。


    而最最重要的是,鬆島德仁的結發妻一生隻給他生下一子,連個女兒都沒有就死了。之後鬆島德仁一心撲在了島倭政局的工作上,倒也沒有再娶。


    如果算上百惠子這個私生女,鬆島德仁一子一女,倒也愜意。可是如今,他唯一的兒子死了,同時死去的也不僅隻是他兒子那麽簡單,還有鬆島家未來的家主。


    按照以前鬆島家的局勢,即使鬆島德仁讓百惠子認祖歸宗,但家主之位也必然會傳給他的兒子,是以這些年鬆島德仁沒在他兒子身上少下工夫,可惜……隨著死訊的傳來,一切願望終成空。


    這也是為何鬆島德仁在聽到兒子死訊後,能被氣到吐血的原因!


    完了,徹底的完了!對手這是擺明了要滅絕整個鬆島家啊。鬆島德仁躺在病床上,心如明鏡,一雙僅僅閉著的眼眸,終究是抑製不住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兩滴淚滑出眼眶,悲痛至極。


    哪怕他是一國首相,哪怕他威名赫赫,到頭來卻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沒保住,這……其實有點小小的諷刺,對他的打擊也更大,更為沉重難忍。


    不過,鬆島德仁貴為首相,這些年經曆的大風大浪多了去了,心態沉穩的他,很快就從悲痛中清醒、振作起來。甚至在他兒子被刺殺身為的第二天,鬆島德仁竟扛著尚且虛弱的身體走出了醫院,重回鬆島家!


    形勢越是混亂,局勢越是緊張,這老頭反倒越充滿了鬥誌。而當他回歸鬆島家後,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清查島倭境內,所有與m國有著不正當關係的組織,打擊,必須嚴厲打擊!


    於是,一場血雨腥風,頃刻間再次震撼了島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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