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是那種守規矩的人嗎?


    是也不是!


    守規矩,要看對象是誰,對於自己的仇人,隻要能複仇就是好的,談什麽守規矩,豈不是傻帽?腦子進水了?


    張百仁一路走來,劉周武大營巡邏士兵似乎對於劉周武視若不見,輕輕鬆的就來到了劉周武大帳。


    簾子掀開


    張百仁看到了正在擦拭刀芒的劉周武。


    即便幾十年不見,那張臉依舊如此深刻清晰,當年若非自己有些本事,怕已經被劉家兄弟扼殺了。


    可惜


    最後張百仁技高一籌,他活了下來,劉家兄弟從此陰陽兩隔,魂飛魄散。


    “不是說了,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入大帳”劉武開口嗬斥,依舊頭也不抬的擦拭著自己寶刀。


    瞧著劉周武,張百仁邁步走入大帳,不緊不慢的打量一番,拿起了案幾上的糕點。


    說是糕點,也不過尋常年糕罷了,很難想象一方大勢力的首領,居然隻吃這種貨色。


    不論王世充也好,李密翟讓也罷,都是從最底層一朝崛起,一旦得勢即便是表麵上吃糠咽菜,與眾人同甘共苦,但暗地裏卻也是錦衣玉食,人前一副樣子,人後一副樣子。


    像劉周武這般簡樸依舊的人,已經很少了!不,近乎於沒有。


    “張百仁!”劉周武感覺到對方走入大帳後氣氛有些不對勁,側身去看,隨即猛然一聲驚呼,握住了手中寶刀,做出戒備之色。


    瞧著尚未吃完的年糕,張百仁歎了一口氣:“說實話,其實我是不想殺你的,但我卻又想不出放過你的理由。”


    生死之仇,不得不報!


    “我也想不出放過你的理由!”劉周武眼中殺機流轉。


    “本座該稱呼你為劉周,還是劉武?”張百仁放下了手中年糕。


    “死去的是我哥哥劉周,我叫劉武!”劉周武此時眼睛都紅了。


    上下打量劉周武一遍,張百仁輕輕一歎:“難得,就連你都突破了至道境界,雖然僅僅隻是剛剛踏入至道的門檻,但卻也相當不錯,可惜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是嗎?都督可別忘了,我有天子龍氣加持!”劉周武篤定道。


    “隻能給我造成一點小麻煩罷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下一刻毫不猶豫一指點出,向劉周武的眉心點去。


    “來吧,為了這一刻,我等候幾十年了!我已經煎熬了幾十年!”劉周武眼中滿是殺機,手中寶刀伴隨著稀薄的天子龍氣卷起,向張百仁殺來。


    “鐺!”


    張百仁屈指一彈,寶刀鋒芒瞬間傾斜,被其一指彈飛;然後氣機鎖定對方眉心,繼續點了出去:“你的天子龍氣太過於稀薄,至少對我來說卻未免有些看不上眼。”


    “我不服!”劉周武此時大驚失色,隨即身形迅速後撤,欲要避開張百仁這奪命的一指。


    “法天象地,逃無可逃!”張百仁的一指最終落在了劉周武的眉心,一道金光流轉的大日停留在了劉周武的眉心處。


    太陽的意誌!


    值得張百仁動用太陽意誌,劉周武死的不怨!


    確實是不冤!


    天下間高手無數,真正值得張百仁動用太陽意誌的,唯有上次交手的始畢可汗。


    就連始畢可汗麵對太陽的意誌都要敗退,更何況是劉周武?


    論地盤、論人口,劉周武與始畢可汗乃天差地別。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劉周武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我苦練武藝,準備了幾十年,卻非你一招之敵,我不甘心啊!”


    劉周武話語裏充滿了聲嘶力竭的味道!


    “你可曾想過,幾十年前若死的是我,我是否會甘心?我父母、兄弟姐妹該如何?”張百仁靜靜的看著劉周武:“殺人者,人恒殺之!”


    “殺人者,仁恒殺之……”劉周武口中喃呢自語,下一刻倒地氣絕身亡,眼中露出了一抹解脫之色。


    “這不像是都督的風格,劉周武死了,其麾下亂民如何是好?”荊無命自影子裏走出來,開始搜刮戰場。


    “這世上從來都不缺乏領袖,更不缺乏對於權力向往之人,劉周武死了,接下來自然有人爭權奪利,李閥即將一統天下,何必顧慮那麽多!”張百仁邁步走出大帳外。


    “呸,這劉周武太窮了,簡直窮的過分,窮得可怕!”荊無命看著手中細軟,搖了搖頭,對於地上屍體鄙視一番,轉身離去。


    劉周武死了!


    死的很簡單!


    “其實天下大勢一直都在我手中!”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天下?江山?”


    稱帝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唯有稱帝方才能名正言順。


    “李淵要稱帝了!”張百仁歎了一口氣:“我曾答應天子,楊家血脈不得斷絕,持我帖子前往長安走一遭!”


    “下官遵命”羅成點點頭,持著張百仁帖子向長安而去。


    長安城


    李淵、李神通等李家嫡係匯聚一堂,此時大堂內氣氛火熱,眾人眼中露出了一抹激動之色。


    大家南征北戰,血灑疆場,終於到了這一步啊!


    一旦李淵稱帝,自己等人封賞必然不可缺少。


    瞧著下方眾人,李淵眼中露出一抹激動,隨即低聲道:“諸位以為如今時機如何?”


    “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李建成點點頭。


    李世民目光閃爍:“隻是不知涿郡的那位如何考慮!就怕大都督不許!”


    其實李世民不希望李淵稱帝這麽快的,自己如今布局還沒有完成。


    李世民心中一直都記得李淵當初的諾言,自己付出了長孫無垢,李淵會立自己為太子!


    一直都記得!


    這些年的南征北戰,若非這個聲音在不斷提醒自家,隻怕李世民早就失去了興趣。


    天子之位是自己的!


    涿郡?


    一提到涿郡,眾人頓時麵色嚴肅起來,就連之前的火熱也瞬間如墜冰窟一般,霎時間清涼下來。


    涿郡


    是所有人都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正說著,忽然隻聽門外侍衛道:“大人,門外來了涿郡使者,遞來了大都督手書!”


    涿郡手書?


    李淵聞言猛然站起身,快步走到大廳門口:“速速有請!不……我親自出去迎接。”


    李淵此時不敢托大,親自率領著自家親族來到大門前,瞧著豐神如玉,氣血如龍的羅士信,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涿郡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高手!”


    以李淵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羅士信根骨上佳,日後有六分機會突破至道。


    不要以為六成機會很小,這其實已經近乎於極點。


    突破至道非天時地利人和不可,就算李世民也不過七成機會罷了。


    “來人可是涿郡使者?”李淵麵色恭敬道。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李家未曾真的得到天下,在這節骨眼上最好不要出現任何意外的好。


    “見過國公,在下乃涿郡羅士信,帶來大都督手書一封”羅士信遞上張百仁手書,然後二話不說颯然離去。


    瞧著遠去的背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李神通道:“快看看,書信內說了什麽。”


    羅士信一走,眾人便坐不住了。


    李淵本來想招呼羅士信進入大廳招待一番,卻不曾想對方居然走的這般幹脆利索。


    李淵聞言返回大廳,領著眾人落座,方才慢慢拆開書信,隨即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李神通瞧見李淵的表情,頓時嚴肅下來:“大兄,該不會是大都督不許咱們稱帝吧?”


    “爹,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李建成伸長脖子,眼中露出了一抹不滿之色。


    “哈哈哈!哈哈哈!”李淵忽然仰頭大笑,胸中悶氣瞬間抒發:“大都督準許我李家稱帝,隻是隋帝血脈卻不得有任何損傷!”


    “當真如此?”李神通激動的站起身,急忙搶過李淵手中書信。


    李家這麽拚,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稱帝?


    本以為涿郡那人對大隋忠心耿耿會刁難一番,不曾想居然這般輕易的便鬆口了,確實是叫李家眾人心中難安,想象不到。


    確實想象不到,本以為是一座需要千方百計才能攻克的大山,熟料到隻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大都督既然準許,那我等便準備一番,請人選好黃道吉日,咱們稱帝越早越好!”李淵拍板斷絕。


    “陛下,臣李淵求見!”李淵恭敬的拜服在大殿外,等候大殿內皇者的召見。


    “原來是唐王,進來吧!”越王麵色淡然的端坐在哪裏。


    李淵走入大殿,對著越王恭敬的拜了三拜,方才哭訴道:“吾北麵事人,失道不能救,敢忘哀乎!”


    聽了楊廣死訊,越王隻是輕輕的歎一口氣,瞧著跪倒在地的李淵,輕聲道:“當年父皇便已經有旨,要我楊家做一個千年世家。”


    “當真?”李淵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楊桐聞言輕輕搖頭:“朕還需騙你嗎?大隋的底蘊別人不清楚,唐王應該清清楚楚才是,涿郡百萬大軍可不是玩笑。”


    “是,老臣失禮了!”李淵連忙低下頭,心中不由自主的為之一跳,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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