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一位中年道人看著跪倒在地,大刀下即將被斬首的老道士,眼中滿是悲憤。


    “發揚正統,宏大法門,你日後好生修行,莫要因仇恨起因果!”老道士熱淚含洭。


    “斬!”


    似乎對於眼前的悲情視作不見,猛然一揮手掌。


    “噗嗤!”


    又是幾十顆大好頭顱拋灑而下,惹得場中哭嚎聲一片。


    “宇文國賊,我與你拚了!”


    “師弟,忍住!忍住!日後終有因果報應之時!”場中的眾道士不斷相勸,不斷拉扯掙紮。


    “斬!”


    “斬!”


    “斬!”


    “……”


    一批批陽神真人被壓到了大刀下,化作了斷頭鬼。


    張百仁停下動作,都不忍心再出手打散魂魄,實在是死的人有點多。


    “宇文成都怕是瘋了,居然毫不留情”張百仁喃呢自語。


    “都已經結下死仇,日後這些人定會找宇文成都複仇,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出手,殺得越多日後麻煩就越小!”魚俱羅搖搖頭。


    張百仁坐在稻草上,看著遠方衝霄而起的殺戮,陣陣哭嚎之聲悲天愴地,喝了一口酒水。


    “北天師道可是你娘舅家,真不出手搭救?”魚俱羅詫異的看著張百仁。


    “用到我時,知道我是外甥了!”張百仁一聲嗤笑,看著天空中的稻草,露出一抹詫異:“其實本都督對這血色沙塵到是挺好奇的。”


    聽著張百仁的話,魚俱羅道:“你有沒有辦法破掉這個沙塵暴?”


    “區區沙塵暴,彈指可以覆滅,我若連這沙塵暴都覆滅不得,早就死在這些混賬手中!”張百仁麵帶冷色,口中叼著稻草:“將軍若心生不忍,想要破陣,我倒可以指點你一番。”


    “終究是數十年苦修,幾世功德,還請都督指點!”魚俱羅麵色正容道。


    “真要我指點?”張百仁詫異的看著魚俱羅。


    魚俱羅無奈一歎。


    “也罷,東海馬祖與四海龍王大戰,馬祖手下有一至寶,名曰:人種袋”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人種袋?”魚俱羅驚呼:“這東西不是已經失傳百萬載了嗎?”


    “能不能借來人種袋,要看大將軍的本事了”張百仁閉上眼睛。


    魚俱羅聞言麵色陰沉不定,欠下馬祖人情,可不是那麽好償還的。日後若因果找上門來,可是大麻煩。


    魚俱羅站起身,向著眾位道人走去。


    “師傅!”瞧見魚俱羅,宇文成都恭敬一禮。


    魚俱羅擺擺手,瞧著眾位道人,無奈一歎道:“諸位,本將軍倒是知曉一個破陣的法子。”


    “還請將軍賜教”北天師道的一位老道忍不住走上前來,麵色懇切道。


    “大都督說馬祖麾下有人種袋一枚,諸位若能穿過這黃沙降臨東海之濱,借來人種袋,這漫天風沙自然不值提檔!”魚俱羅說完後轉身離去,留下眾位道人議論紛紛不斷合計。


    不多時


    就見眾位道人拿出一隻墨家機關獸,鑽穿了大地,向著沙塵外而去。


    東海之濱


    馬祖的一雙眼睛看向四海戰場,忽然隻見一道陽神飄忽而來,臉上露出了一抹詫異笑容:“這小子,倒會為我找尋人情,這個弟弟是沒有白認。”


    出了沙塵暴的籠罩範圍,以陽神真人的速度趕到東海之濱,亦不過刹那之間。


    “來人”


    沙塵內,宇文成都再次揮手,又有武士上前,按住了一批道人。


    “宇文成都,我等已經找尋到了破陣的辦法,你還不速速住手!”上清道人怒斥一聲。


    “陛下有旨,爾等隻要沒有破開法陣,三個時辰便斬殺一批!如今法陣尚未破開,自然留你不得!”宇文成都麵色冰冷,殺性四溢。


    “邪魔!邪魔!你不得好死!”道人怒斥著宇文成都。


    “斬!”


    “刀下留人!”天空沙塵暴內傳來一聲嗬斥,下一刻卻見沙塵暴卷動,然後便見那沙塵暴內出現了一道無底黑洞,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將那數不清的沙塵暴吸納一空。


    天朗氣清,眾人從未覺得太陽、天地如此美好,甚至於有小道士直接悟道,證就了陽神果位。


    隻見天空中丈許的袋子收縮,化作了巴掌大小,向著遠方無盡虛空而去。


    “我等拜謝馬祖!”瞧著遠去的人種袋,眾位道人齊齊恭敬一禮。


    有道人上前推開眾武士,鬆了捆綁在刀口逃生的道人,眼中露出一抹激動之色。


    瞧著麵帶歡喜的眾位道人,宇文成都麵色陰沉至極,冷冷一哼轉身離去。


    “這狗賊,仗勢欺人,日後定要叫其遭受報應!”


    “天子昏聵無道,我等當隱居山林,豈能為這狗皇帝效命?”


    “稍後咱們尋個時機,暗中悄悄溜走,叫這狗皇帝自己去征討高麗吧!”


    眾道人劫後餘生,俱都是心生去意,道統雖好,但卻要有命傳遞才是。


    大軍繼續啟程,走了不到五裏,道人暗中已經走了大半。除了天宮六宗與大隋綁在一起外,各家道士都已經暗自離去。


    對於眾位道人的離去,張百仁並沒有出手阻攔,隻是靜靜的看著。


    高麗大營


    大巫師猛然站起身,看著那將滿天紅紗吸納得一幹二淨的袋子,露出了震驚之色:“那是什麽寶物,居然能收我紅沙?”


    “紅沙乃我南蠻至寶,不容流落在外!”大巫師腳步匆忙的直奔祭台,來到了後院,瞪眼看向祭台。


    卻見祭台上血液已經幹涸,牲畜俱都灰飛煙滅。


    “糟了,那黃沙已經被人奪走”大巫師腳步慌忙的撲在祭台上,仔細的扒拉著香火,卻見黃沙已經不見了蹤跡,唯有幹涸的血漬在不斷沉浮。


    “該死的,中土人果真狡詐多端,南疆術法神通居然被其眨眼破去,當真是厲害!”乙支文德不動聲色道。


    大巫師麵色難看至極點,乙支文德話語裏那‘眨眼間’聽在其耳中顯得格外刺耳。


    “欺人太甚!”大巫師麵色冰冷:“我且稟告教主,請教祖做主。稍後待我在做法,與那中土高手決一勝負。”


    說著話,大巫師點燃一支燭火,就見燭火扭曲,居然開始不斷壯大,化作了圓球大小,露出了一道黑袍人影。


    “手下巫啟,拜見教主!”大巫師瞧著燭火裏的人影,立即麵色恭敬的站起身一禮。


    “巫啟,你怎麽跑高麗去了?”火焰裏的人影眉頭皺起。


    “大人,高麗肯借我等一縷龍氣,屬下豈會放過這等機緣?”巫啟苦笑道。


    “難怪如此”那教主點點頭。


    “教主,風伯留下的寶物,被一個巴掌大小的袋子收了起來!如今不知所蹤!”巫啟略帶忐忑道。


    “混賬!這等至寶,你也敢遺失?可知那寶物被誰收走?”教主頓時豁然變色,忍不住破口大罵,恨不能立即從火焰跨出來,一巴掌扇死這廝。


    “屬下不知”巫啟無奈道。


    “混賬!”這教主卻是怒不可及,恨不得將其一口咬死。


    “教主,小人到知曉幾分消息!”乙支文德麵色恭敬的站了出來。


    “你是何人,可知是誰奪走了我南蠻寶物?”教主看向乙支文德。


    “小道乙支文德,恬為高麗國師!”乙支文德恭敬道。


    “原來是國師當麵,有禮!有禮!不知我南蠻寶物流落何方?還請國師不吝賜教”教主麵色稍霽。


    “教主的寶物流落於東海之濱,被馬祖大神收走了”乙支文德道。


    “馬祖大神?”教主麵色一變,語氣變得陰沉不定起來。


    “你這可真會給本尊找麻煩”教主陰測測的看了巫啟一眼,燭火爆開,身形消失無蹤。


    “該死的!居然落在了馬祖手中!”南蠻一座古樸的宮殿中,一襲黑袍人影站在大殿中來回不斷走動:“落在誰的手中不好,偏偏落在了馬祖手中,這個女人可不好惹。”


    “我南蠻寶物不容流失在外,就算是馬祖也要走一遭!”教祖瞬間化作黑光,消失於青冥之中,不過刹那便來到了東海之濱:“南蠻巫不樊,求見馬祖大神。”


    馬祖神廟內,馬祖露出了一抹笑容:“來了!”


    虛空扭曲,還不待巫不樊反應,便已經被馬祖裝了進去。


    “巫不樊,你不在南疆修行,尋我作甚?”馬祖麵無表情道。


    瞧著金光萬丈中的人影,巫不樊苦笑:“手下的人不知禮數,得罪了娘娘,被娘娘收走寶物,還請娘娘開恩,賜還我南疆重寶,各種條件任憑娘娘開,隻要我南疆拿得出,就沒有不應的。”


    上下打量著巫不樊,馬祖嗤笑:“南疆偏僻至極,窮山惡水,能有什麽寶物被本宮看在眼中?”


    略作沉吟,馬祖繼續道:“本宮與四海龍族戰事吃緊,你若是不介意,本宮許你在戰場中煉蠱十年。”


    “這……”巫不樊苦笑,麵露遲疑之色。


    龍族絕對不是好惹的!


    “你不肯應?”馬祖話語嚴肅起來。


    “我還有得選擇嗎?”巫不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時也命也,倒也是一番機緣。若能將神龍煉蠱,倒也是驚天動地的大造化。”


    “謝娘娘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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