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之所以要做今天這場戲是有原因的,之前這處宅子是有名的鬼屋,江浩他們搬進來,就算他們不出事,別人也會多有忌憚,對他們日後生活不利。


    做這場法事,可以徹底消除人們對這裏的恐懼感。


    另一個原因就是給知秋一葉揚名,有了名氣不止是賺錢多,很多問題處理起來也更方便,比如有鬼怪作亂,一個無名的法事站出來指出,別人未必就信,而如果是成名法師,別人就會信他。


    最後就是為了宅子安全,表明這處宅子的主人認識一位高明法師,以後肯定沒人敢來隨意招惹,比如賣了宅子心有不忿的馬家,未雨綢繆之舉。


    算是一舉三得吧。


    民眾終於散去,知秋一葉走進院中,臉色不自覺的帶著得色,江浩看看這家夥,說道:“莫要忘了,你現在可是可以召喚雷霆的法師,如果到時候用不出來可就要出糗了,加緊時間修煉吧。”


    知秋一葉一聽,臉上那點得意神色瞬間消失,感覺壓力更大了,“知道了,我會好好修煉的。”


    江浩心裏好笑,這也算好處之一吧,可以督促知秋一葉練功。


    電影裏,知秋一葉古道熱腸,幫助消滅國師,最後落得個元神出竅無法回返,魂飛魄散了,殊為可惜。


    這一次,江浩不想讓他死,所以總是逼他修煉,讓他多長些本事,以後也好應對更麻煩的事情。


    今後他們都住在這裏,出了後院還有幾處獨立小院,讓知秋一葉自己去挑一間。


    看向旁邊老龜,說道:“對著金華府情況你可了解?”


    “了解,老仆沒事經常去城裏轉轉,偶爾吃些好吃的,饞了還喝些酒,嗬嗬。”老龜笑著道。


    “這府裏現在人手太少,需要門子、廚娘、馬夫、丫鬟,或雇或買你看著辦。”江浩吩咐道。


    說完一揮手,地上多了一箱銀子:“這些銀子給你,今後府中開銷由你負責。”


    “老仆會辦好。”老龜躬身道。


    “以後銀子花完再找我要。”


    老龜笑了笑,“錢財的事情公子不必掛懷,其實外麵這婺江河底,就有很多沉船掉落的銀錢,老仆還可以撈一些蚌珠換錢,原先想要喝酒了,我就會叫龜子龜孫們去找些來,等有空了,我叫他們去,多弄些來。”


    江浩心說,這次不止收了一個仆人,還是幫著賺錢的那種,可是賺大了。


    江浩點頭,“隨你安排,去吧。”


    老龜單手托起那箱銀子去了後院,這一箱銀子足有三百斤,老龜雖然戰鬥不強,可理氣卻著實不小。


    又看向朱光,吩咐道:“你去小院那邊,把諸葛先生接來吧,從今往後咱們就住這邊了。”


    “是,公子。”


    其他人都走了,隻剩荔枝,荔枝看看江浩,“公子,奴家做些什麽?”


    “你去挑選一處晚上睡覺的地方。”江浩道。


    “好嘞。”荔枝輕快的跑走。


    時間不長,朱光接了諸葛臥龍過來,老頭看看宅院情況,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這處宅子已經很是奢華,又在婺江邊,水氣充盈,正好適合養生。”


    “那你就在這裏安心寫書吧。”江浩笑著道。


    傍晚時分,老龜帶了一群人回來,一共十幾人,門房、仆役、丫鬟不缺,老龜挑了一個長相清秀的伺候諸葛老頭,剩下的各司其職,當晚就在新家開飯,大家喝酒慶祝搬進新家。


    其後幾日,江浩並沒有急著去杭州,在別院與諸葛老頭不停討論他的新理學,老頭從江浩這裏吸收了很多新理念新思想,可謂受益良多。


    這些日子,知秋一葉也忙碌起來,經常有人請他去做法事,知秋法師的名字在金華府漸漸揚名。


    距離院試還有一月時間,江浩知道不能再耽擱了,這天告辭諸葛老頭,帶上朱光和荔枝,包下一條客船,順江前往杭州。


    他們的船先是來到蘭溪,沒錯,他們又回來了,因為金華走水路必須經過蘭溪,蘭溪是三江交匯之地,在這裏他們的船從婺江進入蘭江,一路順流而下。


    此時已經是五月天,兩岸景色非常美,遠山近景煙波浩渺如在畫中。


    這條水道很是發達,沿江通航絡繹不絕,不時能看到有船經過,停在岸邊的更是數不勝數。


    江浩想起李清照的一首詩,“水通南國三千裏,氣壓江城十四州”,說的就是這條水道的景象。


    船行幾日後,來到與千島湖交匯的富春江,從富春江繼續往前,又是幾日,江浩他們終於來到了省城杭州。


    在貢院就近地方找客棧,發現很多已經住滿,問老板還有沒有地方,老板說,獨門小院到是還有,那還說什麽,江浩有錢就是不怕貴,要了一間小院。


    說起來還是窮書生多,能租的起這種一天要二兩銀子小院的書生並不多,安頓下來後,江浩叫來朱光。


    “你去打聽一下今次主考學政是誰,為人如何,是否準備賣功名,如果此人舞弊太過嚴重,說不得咱們還要想些法子。”江浩道。


    “我這就去。”朱光說完刷的消失。


    這時院門敲響,荔枝去開門,客棧夥計提著一個食盒進來,送來他們要的飯菜,四菜一湯不豐不簡。


    一直到晚上二更時分朱光才回來,恭敬對江浩匯報道:“公子,打聽清楚了。”


    “說!”


    “今次主考學政名叫周鈺城,監察禦史出身,都傳此人處事低調公正,是難得的廉明好官。我又親自去他府上看過,家中很是簡單,期間有人去周家拜訪,周鈺城直接避不見客。”朱光道。


    江浩點點頭,心說這個世界雖然禮樂崩壞、人心向錢,可並非完全爛掉,官場依舊有明臣、廉臣、能臣,修士界依舊有像燕赤霞、知秋一葉這樣鏟妖除魔奮不顧身的修士,民間依舊有善心好人。


    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救,隻看怎麽救。


    翌日,


    江浩去貢院報名,也算認認地方,報名後又去客棧見了蘭溪馮方舟等人,大家在一起喝了頓酒。


    之後日子,江浩就窩在家小院讀書,時間一晃到了院試日子,這日江浩早早起來,朱光送他去考試。


    時辰到,貢院開始放人,還是原先的流程,檢查、拿號、入場,等雲牌敲響,拿到考卷,江浩開始認真答起來。


    院試分兩場進行,第一場正試,兩篇八股文、一篇策論、一首詩,第二場覆試,一篇八股文、一首詩、默寫《聖諭廣訓》。


    院試第一場結束後,要等上四天發榜,通過了才有資格進入覆試,覆試後會以兩場卷子一起考量分出名次。


    江浩答得不急不緩,字跡寫得幹淨漂亮,卷麵分必須要拿滿,至於內容,有的時候要看主考官的喜好,江浩考秀才,主要是為了今後外出方便,所以沒有花團錦簇,也沒有放浪形骸,反而有種四平八穩的感覺。


    等他答完之後又看了一遍,自己評判了一下,“嗯,一個秀才是穩了。”


    他有兩個案首在身,隻要不犯大錯,秀才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也不等考試時間到,江浩直接交卷。


    填名糊卷,江浩起身離了考場。


    現在交卷的考生很少,為節省之後工作量,副考拿過來直接看卷,先看字,對江浩寫的字非常滿意,至於八股文內容,老成持重,上上嗎,也可也不可,為了不出紕漏,他就批了個‘中上’。


    卷子很快到了主考官周鈺城麵前,此時他已經批了十幾份,周鈺城看完卷子後,心說這是看過這些卷子裏最好的一份了,尤其是字他很滿意,對副考的評分很認可,確實中上,按照以往慣例,這個考生中秀才絕對沒問題。


    隻是他的朱筆在考卷上方停留了許久,想到近些日子的朝堂之爭,想到針對自己的那些參揍,他知道,自己現在需要的就是一個‘穩’字,他又看看卷子,最後在卷子上批了一個‘上上’。


    幾天後,


    院試第一場放榜日,貢院外人山人海擠滿了人。


    江浙是科舉大省,每年參加院試的考生不下三四千人,在加上他們的家人仆役,還有看熱鬧的,甚至還有賣東西的小販,弄得貢院外就像一個大集市。


    按照每年錄取比例,這三四千考生,能錄取的人數不超過三百人,十不足一,注定絕大多數人哀歎,這次看榜江浩根本沒來,而是打發朱光過來。


    朱光看過後回去匯報,“公子,榜單上有您的名字。”


    江浩點點頭,他早已經猜到了,“既然有名字,那明天就再去考一場,拿到秀才功名,咱就可以天南海北去遊曆了。”


    鄉試三年一次,都在省城貢院考,所以順序是兩年院試一年鄉試,今年有院試就不會有鄉試,江浩算了一下,去年也有院試,鄉試要等到明年八月中旬,還有一年多時間。


    一年時間,江浩絕對不可能窩在家裏讀書,他早已經想好了,去遊曆四方,看看能否有機緣拜入仙門,係統學習一下道家仙術。


    翌日。


    江浩起床去參加覆試,依舊是原來的模式,不過這次參加的人數就少了很多,能夠進入覆試的不足六百人,而這些人,大概還要刷下去一半。


    想想科舉考試有多難,一個小小秀才,就要經曆如此多的劫難,可秀才才隻是科舉為官這場拉力賽中的第一步而已。


    覆試考一篇八股文,一首詩,默寫《聖諭廣訓》,江浩這篇八股文依舊追求一個穩字,詩詞難不住江浩,寫的反而多了幾分靈性,至於默寫《聖諭廣訓》,對於過目不忘的江浩來說最簡單不過。


    卷子打完,時間還很長,江浩自己又看了一遍,心說這次穩穩的了,交卷回家,等著榜上有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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