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和宋峰認定,習桐的案子,其中必有問題,二人已經決定,明天就去監獄找習桐。


    案子是孫梅辦的,相較之下,阿洛辦過的案子,好像沒啥問題。


    但是,閑著也是閑著,張禹索性拿起了阿洛的那個檔案袋,嘴裏說道:“我再看看阿洛的。”


    宋峰也不反對,張禹將檔案袋打開,從裏麵抽出來一疊資料,然後看了起來。


    放在上麵的案件卷宗,是一樁搶劫案,被搶的是一個小超市,超市的老板因為反抗,被砍了三刀,所以這本來應該是派出所負責的案子,就落到了刑警隊。阿洛很快就把案子給破了,這種案件,證據都是確鑿的,根本不會有什麽出入。


    第二個案件,便是那個自殺案了。


    死者的身份是一個小偷,名字叫柳濤,是一個慣偷,在警局都是備案的,拘留所幾進幾出。柳濤是跳樓自殺,家裏住在五樓,是深夜跳樓,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他在死前喝過酒,據鄰居和認識柳濤的人說,柳濤喜歡喝酒,喜歡打麻將,純是一個遊手好閑之徒,像這樣的社會渣滓,死了都算是給社會減輕負擔了。


    還有,柳濤在死前,欠了能有五萬多塊錢的賭債,所以經過分析,柳濤很有可能是因為還不上債,本身又是自暴自棄,才選擇了自殺。


    這些看起來,也都沒什麽問題。


    張禹將卷宗給放下,說道:“看來阿洛被人害啞的事情,跟他辦的案子,沒有什麽關聯,都是在習桐的案子上了。”


    “是啊,這兩件案子的卷宗,是他最後辦過的案子,之前的案子,我也看過一些,都沒有問題。”宋峰說到這裏,好似想到了什麽,突然歎息一聲。


    “怎麽了?”張禹問道。


    “就是阿洛的那本日記,當時我落入海中,他的那本日記,被水浸泡,整個都不成了樣子。現在隻能陰幹,也不知道,幹了之後,上麵的字跡,能不能看得清。”宋峰說道:“上麵的內容,都是阿洛在啞巴之後辦過的案子。我看過的,隻是最後關於官鳳那件事的記錄,阿洛能認為,林場存在問題,跟他當年被人害啞的事情有關。那就說明,他肯定一直都在暗中調查。在日記的前麵,或許能有一些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日記在什麽地方?”張禹立刻說道。


    “在我身上,尋思著晚上放在臥室的角落裏,慢慢陰幹。”宋峰說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來一個塑料袋。


    他把塑料袋打開,裏麵是一個記事本,上麵水啦啦的,整個都粘連在一起,根本無法翻閱。若是隨便一動,都有可能直接將日記給毀掉。


    看到日記這般,張禹同樣也不敢亂動。雖說自己輕而易舉的就能把記事本給烘幹,可烘幹之後,上麵的字跡必然會是畫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宋峰所說的那個,慢慢的陰幹。


    張禹的本事再大,但是陰幹不是他的強項。陰幹這種事兒,是需要慢慢來的,快的話,兩三天也就差不多了。


    於是,張禹說道:“那還是先找個陰涼的地方陰幹,咱倆休息一晚,第二天就去監獄裏找習桐。”


    “好。”宋峰點頭,他拿著塑料袋進了臥室,將濕了的記事本放在床腳陰涼的地方,特別找了個盒子給壓住。


    鎮南區到鎮東區並不近,張禹倒是挺想回家的,畢竟從英吉利回來之後,還沒在家裏住過。可是鎮海市監獄比較遠,屬於鎮南區靠近鄉道的地方,今晚回家,明早到監獄,估計全在路上折騰了。


    宋峰也十分的好客,留張禹就住在這,明早六點一起出發,還特別表示,願意把自己的床給張禹。張禹當然不好意思睡他的床,現在宋峰的精神頭,還不如張禹呢。


    張禹表示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讓宋峰趕緊到房間裏休息吧。宋峰也是跟張禹投緣,大有一見如故的意思,根本不把張禹當外人,進到房間,脫了衣服,倒頭就睡。一會的功夫,呼嚕聲就起來了,頗為震天動地。


    想想也是,宋峰從阿洛死了之後,就一直在忙活這個案子,連家都沒回過,一天最多睡兩個小時,有時候幹脆就不睡了。


    現在腦袋一碰到枕頭,人自然是受不了的。


    張禹則是吸取了上次的經驗,什麽經驗,就是給家裏人打電話。他先給楊穎打了個電話,告訴楊穎,自己晚上不能回去了,跟著又分別給蕭潔潔、方彤打了電話,就連駱晨也通知了一下。


    電話打完,張禹也躺下睡了,次日早上五點半,二人先後睡醒,洗漱之後,也沒在家裏吃早飯,直接出發。實在是宋峰家裏沒什麽可吃的,除了方便麵就是方便麵。


    他倆在路上吃了點,將近八點的時候,來到鎮海市監獄。


    宋峰亮出自己的字號,監獄的警察一見是鎮南區刑警隊的隊長,立刻好生招待,將二人帶到裏麵的會客室,請副監獄長前來見麵。宋峰表示,想要找習桐了解點情況。習桐當初就是鎮南區法院判的,那副監獄長隨即打電話,讓人把習桐給帶來。


    然而,電話掛了沒多久,副監獄長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接聽之後,他不禁皺眉,隨即看向宋峰,說道:“宋隊長,你要找的這個習桐,已經死了。”


    “死了?”張禹和宋峰聽了這話,都不由得一驚,忍不住叫出聲來。


    宋峰跟著說道:“他怎麽還能死了呢?是如何死的?”


    “監獄那邊有記錄,習桐在進到監獄一年之後,就得了肺炎,因為發現的晚,已經有些不成了。於是,監獄特批習桐保外就醫,回家治病,但必須要每個月都到當地派出所匯報一次。習桐回家治療,也就兩個月,便宣布死亡。當地派出所做了死亡證明,監獄方麵也派人前去確定,見到了習桐的屍體,並拍了照片。”副監獄長說道。


    “人就這麽死了……”宋峰不禁有些失望。


    他確實不甘心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沒有想到,這唯一的線索,看來也斷了。


    張禹同樣不甘心,略一琢磨,他心中冒出來一個主意。他直接看向宋峰,說道:“宋隊,既然人都死了,那咱們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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