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羅肯維爾的一雙眼珠子狠狠地瞪著張禹,瞧那意思,就跟要吃人沒有什麽區別。


    張禹倒是顯得從容自若,一副無所謂地看著羅肯維爾,嘴裏隻是淡淡地說道:“該是誰的,就是誰的。羅肯維爾,你也不要太過分……”


    二人再次對峙,那道紅影在受創之後,快速整理,很快形成人的形狀,不過依舊是紅色的影子。紅影一下子飄了過來,站在羅肯維爾的身邊,一個女人的聲音,跟著響起,“東方人,我知道你是高手,但你也應該清楚,我雖然上了你徒弟的身,卻一直沒有傷害她,否則的話,你認為她還能活到現在嗎?你說羅肯維爾先生過分,那威爾摩爾他們對我做過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難道他們就不過分嗎?他們簡直是禽獸不如!”


    張禹完全能夠感覺到,在紅影的身上,彌漫著一股濃鬱的怨氣。張禹正色地說道:“你若是傷了我的弟子,怕是你早就不可能站在這裏跟我說話了!聽你的口氣,看來我判斷的沒錯,你就是艾倫小姐嘴裏的羅尼姐姐了!”


    “沒錯!我就是羅尼!”紅影用淒厲的聲音叫道。


    查爾斯、威爾摩爾、杜德克、吉爾等人,聽到這邊的聲音,已經湊了過來。


    此刻他們一聽到紅影自稱是羅尼,威爾摩爾和吉爾的身子,都不由得顫了一下。威爾摩爾的臉上陰晴不定,一看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吉爾的臉上,則是帶著懼色。


    “羅尼,從艾倫小姐對你的描述,你不僅長得漂亮,而且還是一個詩情畫意,很有才華的女人。但這件事,其實已經很明顯,你不過是查爾斯大主教的一枚棋子,他若真想為你報仇,殺掉威爾摩爾,簡直易如反掌……”張禹說到這裏,故意轉頭看向查爾斯和威爾摩爾等人。


    通過剛剛杜德克沒有出現之前,查爾斯和威爾摩爾的反應來看,張禹完全可以確定,威爾摩爾絕對不是查爾斯的對手。要不然的話,威爾摩爾也不可能被查爾斯出手暗算。


    張禹又接著說道:“可查爾斯根本沒有這麽做,他的目的隻是想利用這件事,將英吉利的天主教連根拔去,就連我張禹也被牽連其中。我的徒弟苑小小是無辜的,我也謝謝你對她手下留情……但是,誰都知道,這其中的關鍵是牽扯到九十九條人命……威爾摩爾故然是膽大妄為,可布局之人,更是其心可誅!”


    這裏能夠聽懂國語的人不多,隻有寥寥幾人。可能夠聽懂的,都是有身份的人物。


    羅肯維爾當即伸手指向張禹,已經顧不得涵養,他怒聲叫道:“你說什麽?”


    “這個局牽扯到九十九條人命。正常來說,你們的目的肯定是想讓車子先到,威爾摩爾給這些孩子放血,然後我接踵而至。在這一刻,你們便行出手,來一個人髒俱在,至於這九十九個孩子的死活,壓根就不在你們的考慮之中!這不是其心可誅,又是什麽!”張禹毫不示弱地說道。


    他跟著又看向紅影,真摯地說道:“羅尼姐姐,你的仇已經報了大半,六個人中,其中四人已死。主謀之人便是吉爾,我看他臉色蒼白,早已病入膏肓,非人力所能救。加上他已經失去價值,估計命不久矣。威爾摩爾的這場因果,也自有天數,所以我希望你現在能夠放下仇恨,就此超脫去吧。貧道也願助你一臂之力!”


    “我……”張禹的一番話,讓紅影明顯愣了一下,她似乎是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吉爾和威爾摩爾。


    “啪啪啪……”


    這時,一個清脆的掌聲響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轉頭看去,隻見鼓掌之人,正是紅衣大主教杜德克。


    跟著,杜德克緩緩地說道:“張道長所言極是……天主一向奉行的是拯救世人,九十九條人命,如此罪孽,實在是駭人聽聞。威爾摩爾確實有過,教廷自有處置,可布局此事的人,實有不該啊……”


    他這麽說,已經很給查爾斯留麵子了,就差直接說,你幹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簡直是禽獸不如。


    查爾斯的身子都有點輕微哆嗦,自己機關算計,痛失好局也就算了,現在竟然成為他人嘲諷的對象。


    看起來,隻有張禹和杜德克說了兩句,可查爾斯何等身份,英吉利國教大主教,在英吉利國教是沒有教皇的,查爾斯就是最大的。如此身份,被人奚落、教訓,卻又辯駁不過,怎不叫人憤慨。


    但他還要自重身份,不敢亂說亂動。


    羅肯維爾明顯看出老師的神情不對,知道老師正在強壓怒火。


    今晚這件事,集裝箱裏麵的孩子為什麽沒了,羅肯維爾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很是從局麵上看,威爾摩爾顯然是不知情的,倒是張禹,知道的更加清楚,處處看破玄機。羅肯維爾隱隱能夠意識到,問題極有可能就是出現在張禹的身上。


    查爾斯都已經不出聲要走了,擺明在紅衣大主教杜德克的麵前,隻能無奈收場。羅肯維爾哪能看不出老師的不甘心,而他自己,又豈能甘心。


    羅肯維爾不敢去找杜德克和威爾摩爾的晦氣,一時間,他將所有的怒火,都轉移到張禹的身上。


    他當即怒視張禹,厲聲說道:“張禹!你可真是大言不慚,什麽都敢說啊!小子,我看你今天晚上是不想離開這裏了!”


    “哈哈哈哈……”聽了這話,張禹不由得大笑起來,“羅肯維爾,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還想強行將我留下!”


    “也不是強行把你留下,明天就是東西方星象風水交流會的最後一場,你我之間的決賽。我看也不用等到明天一決勝負了,咱們今晚就在這裏一決勝負!”羅肯維爾恨恨地說道。


    “要在這裏一決勝負……看你的意思,也容不得我說半個不字了……”張禹淡淡地笑道。


    “你清楚就好……”羅肯維爾說著,轉頭看向杜德克和威爾摩爾,還算客氣地說道:“紅衣大主教先生,威爾摩爾大主教,這裏已經沒有你們的事情了,不如就此下山,回去休息。”


    威爾摩爾沒有回答,直接看向身邊的杜德克。


    杜德克微微搖頭,說道:“我早就聽說東西方星象風水交流會在英吉利皇家度假莊園召開,隻是無暇前去觀摩。原來明天就是決賽了,二位正是又是決賽的對手,如此機會,今晚若是錯過,豈不是會終身遺憾……”


    這話已經擺明立場,自己是不會走的。


    羅肯維爾自然是不懼張禹,他是擔心杜德克幫忙,才希望杜德克能夠先走。結果可好,人家杜德克不想走,這樣一來,讓他多少有點為難。


    他看向查爾斯,想征求一下查爾斯的意見。


    查爾斯早就在氣頭上,他心中明白,徒弟這是要提自己出這口氣,能出氣的目標,也就隻有沒有後台的張禹。


    而且他的想法和羅肯維爾一樣,從中搞鬼的人,八成就是張禹。


    他迅速的分析了一下羅肯維爾和張禹的實力,正常情況下,他認為張禹的實力應該和羅肯維爾差不多,畢竟通過這幾天東西方星象風水交流會上的表現,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可是,張禹接連兩天的消耗,絕對不少,特別是眼下,臉上還有些發紅。


    到底是因為什麽紅的,查爾斯不清楚,但以他的眼光,不難確定,這是一種不正常的紅。


    此時此刻,兩個人交手的話,羅肯維爾肯定是占便宜的。


    張禹答應和羅肯維爾一戰,杜德克也沒有組織,隻是拿出看熱鬧的態度。也就是說,羅肯維爾即便將張禹打傷、打死,杜德克也是不便出手的。再者說,自己雖然不願意正麵和杜德克碰撞,但也分什麽事情。如果自己的徒弟在和張禹動手的時候,杜德克敢出手偏幫,那自己也不介意出手。


    分析之後,查爾斯輕輕點頭,說道:“紅衣大主教既然想要留下,那是再好不過,羅肯維爾,你還不快多謝紅衣大主教的指點。”


    “是。”羅肯維爾立刻朝杜德克施禮,“勞煩紅衣大主教指點一二。”


    “好說、好說……”杜德克微微點頭。


    當下,查爾斯輕輕揮手,示意周邊的人後退,給張禹和羅肯維爾騰出一個動手的地方。


    張禹現在還摟著苑小小,他探視了一下苑小小的鼻息,一切正常。緊接著,他伸手掐住苑小小的人中,沒過片刻,苑小小“呃”地一聲,慢慢睜開眼簾。


    “小小……你醒了……”張禹平和地說道。


    “師父……”苑小小聽到張禹的聲音,立時反應過來,一瞬間,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自己被陰靈附體,身體完全被對方控製,但是自己的意識還在,知道都發生了什麽,隻是苦於無法表達。


    “別哭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先到一邊休息……”張禹指了指琳娜修女,說道:“去那裏就好……大主教,麻煩你了……”


    “張道長客氣了。”威爾摩爾馬上說道。


    不管怎麽說,今天晚上自己能夠化險為夷,全靠張禹。要不然的話,讓查爾斯抓一個人贓並獲,自己不但要搭上性命,甚至自己還會成為天主教的罪人。所以,他對張禹還是很感激的。


    苑小小已經看出有點不對,因為其他人都在旁邊,隻有張禹和羅肯維爾在對峙。剛剛昏迷的之後發生的事兒,她不清楚,隱約也能猜出,要有什麽大師。


    她小心地說道:“師父,一定要小心,關鍵時刻,不要管我……”


    “你既然拜入我門下,師父就不會把你丟下!”張禹正色地說道。


    他拍了拍苑小小的肩膀,又溫和地說道:“過去吧。”


    “嗯。”苑小小點了點頭,這才走到琳娜修女身邊站定,然後緊張地看著張禹和羅肯維爾。


    羅肯維爾早就死盯著張禹,恨不得一出手就把張禹給打死。隻是眾目睽睽之下,總得有個風度。


    見苑小小走到一邊,他才說道:“張禹,你準備好了嗎?”


    說話的時候,他慢慢地從懷裏掏出聖經,托在左掌掌心。


    張禹心中明白,羅肯維爾的實力絕對不在威爾摩爾之下,這將是一場硬仗。


    他左掌一翻,亮出金錢劍,右手幹脆亮出七星刀。這種較量,容不得半點大意,一出手就必須全部實力。


    “我準備好了。”張禹的臉上,露出自信地微笑。


    查爾斯、杜德克、威爾摩爾等人,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著張禹和羅肯維爾。


    旁人對於這兩個人之間的勝負,難以確定,倒是威爾摩爾對張禹頗有信心。畢竟兩個人是直麵碰撞過,自己其實還輸了一招。


    大家都是在英吉利混的,羅肯維爾的斤兩,威爾摩爾還是比較清楚的。在他看來,羅肯維爾的實力應該在自己之下,所以一定不是張禹的對手。他甚至都納悶,羅肯維爾哪裏來的信心,敢和張禹一決勝負。這分明就是自取其辱,自己坐山觀虎鬥,站在一邊熱鬧,真是愜意。


    “那就來吧!”羅肯維爾看起來似乎不想占張禹的便宜,直接傲慢地說道。


    “好!”見羅肯維爾這麽說,張禹也不客氣,左手一揚,七星刀立時脫手而出。


    “咻!”


    刀鋒閃爍,一道化為七道,好似流行閃電。


    這一招,旁人沒見過,威爾摩爾可是見過的。一看到這個,他的臉上就露出喜色,因為自己就是被這一招射傷的。


    “刷!”


    站在張禹對麵的羅肯維爾似乎也看出這一招的厲害,在他的身上,瞬間冒出一道白光,白光好似光柱一般,將他的身子團團圍住。


    說時遲那時快,光柱剛將羅肯維爾給罩住,七星刀就到了。


    “呃!”


    羅肯維爾直接悶哼一聲,罩在他身邊的光柱,在這一刹那暗淡大半。不過,射到光柱上的七道寒光,卻已經消失不見,一把小刀向後拋飛出去。


    “混蛋!”


    羅肯維爾的丹田為之震蕩,實在是沒想到,張禹一出手就如此凶悍。他怒喝一聲,緊跟著嘴裏振振有詞的念叨起來。


    伴隨著他的念叨,在他的胸口之處,慢慢浮現出一顆紅心。


    沒錯!這就是聖心,張禹和威爾摩爾交手的時候,威爾摩爾曾經就用過這一招。


    其實不管是天主教、基督教,抑或是什麽東正教、國教,他們信奉的都是一樣的,隻是略有分歧而已。是以,在法術上,基本上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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