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韜父子和一幹爪牙被抓,白隊帶著大隊人馬也趕到黃金海岸,將人都給帶到車上,押回警局。


    這絕對是大案要案,但是對黃韜的審訊,倒也並不困難。因為此案是鐵證如山,罪行是實實在在,容不得半點抵賴。光是黃韜要謀害潘雲、馬四海等一幹警察的罪名,就已經可以讓他在監獄裏蹲到死了,更何況他還親口承認了其他的罪狀。


    到了警局的審訊室,黃韜就如實交代了所有罪行,饒是如此,也審了能有三個小時,光是犯罪記錄,就記了能有一本。


    審訊完黃韜,都已經是晚上十點鍾了。負責審訊的警察,在記錄完之後,全都走了出去,隻剩下黃韜一個人坐在裏麵。


    他的待遇是相當高的,人坐在一個鐵籠子中,屁股下的椅子都是鐵的,腳上是腳鏈,手上是手銬,絕對是特級罪犯的層次。


    此刻的他,已然是心灰意冷,因為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驀地裏,審訊室的門打開,一個腳步聲傳了進來。黃韜並沒有扭頭去看,隻是閉著眼睛,像是在養神。


    “砰”地一聲,他聽到來人好像是將一把椅子放到他的對麵。


    黃韜不由得睜開眼睛,跟著看清來人,忍不住好奇地說道:“是你!”


    “黃兄,我來看看你。”


    此刻坐在黃韜麵前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八卦仙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禹。


    “來看我做什麽?你這麽厲害,一切都被你查出來了,我的這條命馬上就沒了,我的一切也都沒了。”黃韜的臉上露出一抹恨恨的笑容。


    不過張禹看得出來,黃韜現在十分的憔悴,眼中已經沒有半點神采,再也不是那個黃老板了。不但如此,在黃韜的鬢角,已然生出不少銀發。


    “也不是都查出來了,還有一件事,至今沒有查出。所以,我特地來問問黃兄。”張禹淡淡地說道。


    “還有沒查出來的麽......我所做過的一切,都已經招了......而且這些,全都是被你叫破......”黃韜無力地說道。


    “我給你和黃信看過麵相,你父子二人的麵相,截然不同。在黃信的命理中,他的父親惡貫滿盈,必有果報。可是你的命理中,雖然也有斷子絕孫之兆,卻看不出做過什麽惡事。這讓我十分疑惑,黃兄可否為我解疑。”張禹平和地說道。


    “嗬......”黃韜不由得一笑,說道:“這算是你在審我嗎?”


    “審不審的,也說不上。就是問問。”張禹淡淡地說道。


    “那我可以不回答嗎?”黃韜問道。


    “你猜?”張禹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看來我是不說都不行了。”黃韜狠狠地一笑。


    張禹沒有說話,就是看著黃韜,等待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因為張禹知道,黃韜不敢不說。


    果然,黃韜又開口說道:“那是在我放火燒死我那些兄弟之前的事情,當時是夏天,老四陳興在ktv因為瑣事與人發生口角,並動手將人打成重傷,被警察給抓了。被打的人,也算是有頭有臉,不是差錢的人,一心要把陳興給送進去。我很是擔心陳興在局子裏說出,我們以前在鳳凰賓館的事情,正在我著急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到服裝廠找我。我本來不打算見,可對方卻說是來救我的,我心中好奇,就請他進來了......”


    張禹知道那個陳興是誰,是黃韜的一個兄弟,在服裝廠當車間主任。


    黃韜頓了頓,接著說道:“那個人一見我的麵,就說我是惡貫滿盈,命裏當誅,肯定要栽在自己的兄弟手裏。還記得當時,我聽了這話,嚇得打了個哆嗦,但我哪能承認自己幹過的那些事情,隻說他是胡說八道。結果他說,他又不是警察,雖然我的手裏有很多女人的命,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到此的目的,隻是想要救我。我更加的害怕與好奇,問他怎麽救我,要什麽好處?他說好處不好處的,這個以後再說,還說一看我的麵相,就是那種手上沾滿人命的人,他可以為我逆天改命,從今以後成為一個好人。我見他說的神奇,就問他怎樣改命,他讓我說出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後拿出一個不大的稻草人,在上麵畫了什麽符,又讓我把血滴到上麵,最後隻是一揮手,那稻草人就付之一炬。他說這就成了,眼下必定能夠逢凶化吉,還叮囑我日後好自為之,人就走了。”


    張禹聽了這番話,不禁有些好奇起來,隨即問道:“那之後呢?”


    “之後也是巧了,我派人正暗中了解被陳興打了那人的情況,意外的發現,那家夥的媳婦在外麵跟人有染。於是,我通知了陳興,一同前去抓jian,將那個私通陳興老婆的人好一頓打,反倒是化幹戈為玉帛。那家夥不僅答應私了,還沒要賠償,警方就這麽把陳興給放了。這件事,讓我對那個人更加的佩服,本以為陳興出來了,他能來向我邀功,討要好處,卻一直都沒有出現。而我那些兄弟們......”黃韜說到這裏,不由得苦笑一聲,又搖頭說道:“他們實在太不知道檢點了,哪怕是出了陳興的事情,我百般勸導他們好好做人,不要再把自己當成混混。可他們仍然是我行我素,不知好賴,吃喝嫖賭倒不算什麽,一言不合就得與人動手,看到漂亮的女孩,就想怎麽樣,人家不答應,就得動強的。他們不怕死,我總不能一天到晚的跟著他們擔驚受怕吧,我已經不止一次夢到他們被警方抓了,把我給拖下水。沒有辦法,為了做一個幹淨的人,我隻能將他們都給幹掉!隻是沒有想到,還是讓王軍跑了......”


    對於黃韜殺人滅口的事情,張禹並不感興趣,他的心思都是在那個給黃韜逆天改命的人身上。張禹又問道:“給你改命的那個人呢?黃金城小區的風水局,是不是他擺的?”


    “不是他擺的,是我找別的風水先生給看的。那個人自從離開之後,再也沒出現過。”黃韜說道。


    “再也沒出現......”張禹越發的疑惑起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麽,給人逆天改命,卻不要任何好處,那目的是什麽?當然,通過黃金城小區的風水局,張禹也差不多能確定,這應該不是高手所布置。如果是真正的高手,絕對有可能將怨氣全部化掉,特別是這種能夠逆天改命的高手。


    張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個人的長相?”


    “他的長相......”黃韜回憶起來,漸漸眉頭思索,過了好一會,他詫異地說道:“他的長相,我好像一點也記不清楚了......他的相貌,是那樣的模糊......他到底長什麽樣子......”


    “年頭是久了點,但我相信,你對他的印象應該很深。不至於,一點也想不起來吧,多少能不能記起點特征。”張禹說道。


    “我......我......他......他......”黃韜結結巴巴,半天之後,苦笑一聲,“我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他的樣子......怕是他現在就出現在我的麵前,我都認不出來......印象中,他的臉好像就是一張空白......”


    “不至於吧......”張禹詫道。


    “嗬......”黃韜無力地一笑,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


    “這倒也是......”張禹點了點頭,“謝謝......”


    說完,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黃韜昂起頭來,慢慢地閉上眼睛。


    對於自己的結局,他很是清楚。


    張禹從審訊室內出來,潘雲和幾個警察正站在外麵。


    彼此打了招呼,張禹說道:“潘警官,我的事辦完了,這就告辭,你們繼續忙。”


    “告辭,你想往哪走?”潘雲盯著張禹說道。


    “回家唄,還能去哪。”張禹攤開雙手說道。


    “回家......你先等等吧,跟我走......”潘雲說著,轉身順著走廊朝前走去。


    張禹跟了上去,不解地問道:“去哪?”


    “你說呢,張大神探......”潘雲扭頭橫了張禹一眼。


    “我......我哪知道......”張禹陪著笑臉說道。


    “你不知道,那我提醒提醒你,你的那些查案過程,不得和我們警方說說麽。”潘雲說道。


    “這個......還得說啊......”張禹皺眉,本來想做個無名英雄的。


    “你以為呢!”說話間,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潘雲將門推開,裏麵一個人沒有,隻有一張辦公桌,還有兩把椅子。


    她指了指一把椅子,又道:“過去坐......”


    張禹沒轍,隻能過去坐,潘雲把門關上,跟著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們警方也知道你的本事,加上對封建迷信的排斥,所以有些東西,我們是不會寫進去的。你先把事情說一下,一些關於行業秘密的事情,警方是可以忽略的。”


    張禹終究是這樁案子的主要當事人,於是隻好將黃韜請自己去給黃信治病的事兒,以及之後發生的一切,說給潘雲知道。


    潘雲向他尋問這些,並不是說,案件一定需要張禹的筆錄,而是潘雲心中好奇。總不能說,自己幫著張禹忙活一頓,到頭來隻知道一個結果,連大概的過程都不知道吧。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才特意讓張禹做個筆錄。


    張禹當然不知道潘雲的心思,一五一十的說了之後,潘雲點了點頭,臉上不由得露出佩服之色,說道:“你這家夥行啊,通過這點蛛絲馬跡,能查出來這麽多。黃韜真夠倒黴的,竟然遇到了你......哈哈......”


    說到這裏,都不由得大笑起來。


    “我這主要是好奇,誰曾想,這麽一查,竟然會查出來黃韜的老底。”張禹也是笑著說道。


    “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到這裏,潘雲的臉上,又露出疑惑之色,說道:“那你說......那個尼姑是怎麽回事?她明明是要給她的父親報仇,而且本事也不小,為什麽她自己不出手,非得找你呢?”


    “我也納悶呢,可是她不說。”張禹說道。


    “這個尼姑,看起來很有心機,你以後可得離她遠點。”潘雲叮囑道。


    “這點你放心好了,我是道士,她是尼姑,我們本身就沒什麽交集。現在事情已經結束,料想以後再不會朝麵了。”張禹說道。


    嘴上這麽說,其實張禹心中依舊好奇。


    “行了,具體的情況,我也知道了。這裏麵的內容,有的我會給刪掉的。沒你什麽事了,累了就回家吧,我得繼續工作。”潘雲說著,伸了個懶腰。


    “還得加班。”張禹關心地說道。


    “你以為呢,這麽大的案子,就算是證據確鑿,我們警方也得忙活幾天。不過能夠為民除害,再辛苦也值得。”潘雲的臉上洋溢出笑容。


    正如潘雲所說,案子證據確鑿,進展的也十分順利。黃韜沒有任何疑問,直接判處死刑,並罰沒所有財產。


    黃信的罪過和他老爹相比,根本都不夠看的。但這其中有兩個重要的細節,一個是唐翠翠的年紀,還有一個是恐嚇唐翠翠的同學張璐,屬於被黃信收買,並且也跟黃信有不正當的關係,且發生那種關係的時候,不滿十四周歲。所以在量刑的時候,導致黃信的罪名更重,數罪並罰,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張璐被判了教養,畢竟年紀小,占了便宜。


    隻是黃信在入獄之後,很是倒黴,或許也正應了自己的命數。像他這種富二代,紈絝子弟,在徹底一無所有進到監獄裏之時,等待他的都是一些凶神惡煞的犯人。這個世上,不乏仇富之人,犯人中更是不少這樣的,得知黃信的身份與過往,哪能對他客氣。說句實在話,撿肥皂都是輕的。在監獄裏,沒過上五年,就精神失常,變得和發瘋的王霞差不多了,可謂是報應不爽。


    兩個降頭師,同樣也好不了。斷了胳膊那位,有殺人的證據,死刑是跑不掉的。那個五旬男人,雖然沒有以前的罪行證明,可謀殺警察未遂是跑不掉的。加上他是異能人士,對他這種事,自然也不能客氣。最終的結局,同樣也是死刑。


    另外還有唐翠翠,作為受害者,因為年紀問題,她的資料需要保密,而且也不能繼續在原來的學校讀書了。在警方的幫助下,唐翠翠順利轉學,去的是區重點中學,中考的時候,還考上了鎮海市的重點高中。不但如此,潘雲還認她做了幹妹妹,並且告訴她,以後上學的時候,誰敢再欺負她,就來找潘雲,會替她出頭。唐翠翠的父親走的早,潘雲也是這般,頗有種同命相憐的意味。所以潘雲對這個小妹妹很是疼愛。


    當然,這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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