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張禹的心中滿是疑惑,他更是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委了。


    “對了,九轉靈佛......”


    張禹很快想到這個,他揣回手機,掏出八字尋命盤,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了上去。


    可惜,這次羅盤上的指針並沒有動。


    “嗯?”見指針不動,張禹簡直懵了。


    “怎麽不動?”


    要知道,九轉靈佛上麵,可是塗抹了符灰的,自己就是順著這個找到此地。這一點,張禹可以真切的確定。


    之前還能找到,現在為什麽找不到了?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


    一時間,張禹有點糊塗,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的。


    “難道說,是有高手發現了上麵的符灰,然後將符灰給擦掉了......可就算是這樣......我為什麽會順著符灰找到這裏呢......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想到有問題,可張禹又無法確定,這問題到底出現在什麽地方。


    他看了看地上的老頭,目光轉向院牆下那裏。


    還記得那個殺掉老頭的人,當時留下來一條手臂,張禹走了過去,不等到近前,就能看到被黑色剪刀剪下來的手臂。


    手臂差不多是齊肩剪了下來的,在手邊還有一根黑色的手杖,不過這手杖不長,也就四十多公分。杖頭處是黑色的眼鏡蛇形狀,眼鏡蛇的雙眼有一對綠色的寶石,散發出綠光,看起來十分駭人。


    張禹蹲下身子,伸手輕輕觸碰手杖,跟著能夠感覺到,這上麵有一股邪氣。


    又看了眼一旁的手臂,露出來的那隻手,很是滄桑,能夠看出,這人的年紀不小。特別是這隻手,似乎除了骨頭,就是皮了,十分的尖銳,就和老鷹的爪子都沒什麽區別。


    “這又是個什麽人......他們到底都是做什麽的......”張禹在心中嘀咕,還是沒有一個頭緒。


    此時此刻,想要解開心中的謎團,好像隻剩下一條路,那就是去黃金海岸見黃韜。看看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


    房子現在已經被火燒了能有一半,這種荒郊野外又是大黑天的,估計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的火情。


    張禹撿起那根手掌,打出一張火符,將手臂給點燃燒了。他又來到老頭的屍體旁,琢磨了一下,幹脆腳踏罡步,念起了超脫的經文。


    這也算是給老頭做一個法事,讓人得以超脫。容後,張禹看著老頭,平和地說道:“你的死與我有關,雖說不知你是善是惡,但你的女兒總歸是無辜的。放心好了,我會想辦法治好她,讓她開始新的生活。”


    說完這話,張禹又放了一張火符在老頭的身上,老頭的屍體旋即點燃,化作灰燼。


    張禹轉頭朝外麵走去,他沒有翻牆,而是走的院門。黃巾力士抱著女人,跟在張禹的後麵,當走出院門之後,張禹一揚手,幾張符紙飛向空中。


    “轟!”“轟!”“轟!”......


    幾道閃電憑空落下,這裏化作一片廢墟。


    張禹掏出電話,撥了徒弟的號碼,讓徒弟開車回來接應。過了小河,等了沒一刻,徒弟開著車從遠處飛馳而來。


    兩下見麵,張禹上車,黃巾力士將沉睡的女人也抱上車。看到黃巾力士,車上的兩個徒弟都莫名其妙,實在想不明白,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而張禹隻是一甩袖子,黃巾力士就消失不見。


    “師父,這是啥?”一個弟子好奇地問道。


    “現在還沒能告訴你們,以後你們就知道了。”張禹故作神秘,跟著說道:“去黃金海岸。”


    開車的子弟立刻一腳油門,車子朝來時的路飛奔而去。


    眼下天色還沒有亮,張禹著急前去黃韜那裏一看究竟。


    來的時候,是靠著八字尋命盤一路尋找路徑,肯定要走冤枉路。現在回去,一切就容易多了。


    淩晨五點多鍾,車子距離黃金海岸就不遠了。張禹讓徒弟停車,將這個女人直接送回無當道觀。


    他認真叮囑,這個女人是個瘋子,醒來之後,恐怕會亂喊亂叫。回到道觀,一定要妥善安頓,讓王春蘭和趙秋菊負責照顧。


    兩個弟子不停地點頭,張禹這才下車,獨自前往黃金海岸。


    他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給黃韜打了個電話,告訴黃韜,自己來了。


    等他走到黃金海岸門口的時候,就見黃韜已經大門口等候。


    “張總,你來了,快快裏麵請。”


    “好。”因為黃韜還帶著兩個保鏢,張禹也沒多說。


    二人一起進到裏麵的私家別墅,來到二樓把頭的房間。黃韜將房門打開,這次沒有看到兩個服務員,隻是聞到一股難聞的臭味。


    張禹皺了皺眉,說道:“哪來的臭味?”


    黃韜馬上說道:“就是我兒子拉的,臭死了......若不是你要留著,早就給衝掉了......”


    “不好意思。”張禹趕緊說道。


    走進房間,看向那大圓床,床上也沒有人,料想是裏麵的味道太大,黃信也不能留在這裏躺著。


    張禹和黃韜一起進了衛生間,衛生間不小,還設有浴室什麽的,張禹當然沒有心思觀察裏麵的裝修,隻是來到馬桶那裏。


    黃韜根本不敢靠前,隻管捏著鼻子,都有些呼吸不暢。張禹也熏的夠嗆,簡直是臭到家了。


    張禹屏住呼吸,朝馬桶內看去,裏麵亂七八糟,除了黑色的稀屎之外,就是頭發。


    看了一會,張禹也沒能看出端倪,光聞味都能熏死,張禹總不能去嚐嚐。唯一能夠看出來的就是,這些頭發是女人的頭發,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衝了吧。”張禹伸手按動按鈕,一大股水衝出,將馬桶內的亂七八糟都給衝了下去。


    他回身朝外麵走去,黃韜也趕緊出了衛生間,離開臥室,關上了門,二人才大口的呼吸。


    喘息了一會,張禹才道:“令郎現在在什麽地方?”


    “他在樓上的房間,已經睡了。”黃韜說道。


    “我想去看看他,給他把把脈,看有沒有真的痊愈。”張禹說道。


    “好、好......”黃韜連連點頭,帶著張禹朝樓上走去。


    來到三樓,進到左側的第一個房間。


    這個臥室同樣很大,一進門就能看到兩個服務員坐在裏麵。後麵是屏風,估計床就在那裏。


    服務員見到黃韜到來,趕緊恭敬地打招呼,黃韜微微點頭,示意二人退下。


    張禹和黃韜一起來到屏風後,黃信側身躺在床上,已經熟睡。張禹在床邊坐下,先是打量了一下黃信的氣色,還真別說,好了許多。


    他伸手抓向黃信的手腕,脈象也比上次通順了許多,再閉上眼睛,用心眼觀察,原本被頭發包圍住的喉輪和生zhi輪,已經再也看不到頭發。能夠看到的,隻有上麵的氣魄和精魄。


    瞧這樣子,已然是痊愈。


    不過,這讓張禹更加想不明白了,給黃信下降頭的人,到底是什麽人?這人的目的又是什麽,難道隻是為了九轉靈佛?


    如果是這樣,那自己為什麽會追蹤到瘋女人那裏,九轉靈佛現在又去了哪?


    驀地裏,張禹又想到這一件,那就是黃信的命數。如果說之前黃信的命數是因為被人下了降頭才有所改變,現在已經痊愈,那會不會恢複正常呢?


    張禹往上湊了湊,然後伸手摸向黃信的臉。摸了片刻,張禹又是一怔。原來,黃信的命數並沒有半點改變,仍然是父親有損陰德,自己將斷子絕孫。


    “怎麽還是這個樣子......”張禹在心中嘀咕起來。


    見張禹半晌不出聲,一旁的黃韜小聲問道:“張總,怎麽樣?”


    張禹這才從沉思中反應過來,他睜開眼睛,站起身子,說道:“令郎已經痊愈......”


    他本想說出心中的疑惑,但卻沒有說。


    “真的全好了?”黃韜有些激動地說道。


    “嗯。”張禹點了點頭,跟著說道:“不過九轉靈佛去了哪,我沒有找到,實在不好意思。”


    “無妨無妨......”黃韜急忙說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隻要人能平安,比什麽都重要......”


    張禹在這之前,還覺得黃韜身上會不會有什麽問題,所以此番前來,也頗有試探的意思。


    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唯一的發現,就是黃信的命數依舊沒變。


    一切都是那樣的匪夷所思,一切都是那樣的叫人想不通。


    “問題到底出現在什麽地方?九轉靈佛,又是在哪呢?”張禹想不出究竟。


    “張總,時候也不早,天都快亮了......我看要不然,你先休息休息,我讓人給你安排房間......如果需要按摩什麽的,我馬上叫人準備......”黃韜說道。


    “不必了。”張禹搖頭一笑,說道:“我現在得回家了。”


    說完,他就朝外麵走去。


    黃韜親自相送,一直將張禹送出黃金海岸。見到張禹沒有開車,黃韜讓保鏢開車相送,張禹也沒有拒絕。


    車子一路來到光明山腳下,張禹下車,開車的保鏢自行駕車離開。張禹來到道觀,此刻天已經大亮,道觀內有不少人在上香,十分的熱鬧。


    張禹直奔後院,順便給晚上開車回來的弟子打了個電話,尋問瘋女人在什麽地方。


    弟子告訴他,人已經交給了王春蘭,應該是在後院。於是,張禹一邊朝後麵走,一邊又給王春蘭打了個電話。


    王春蘭將人安排在後院的藥堂,那是一個院落,有休息的值房,還有裝著藥材的房間,主要是子弟們配藥的地方。


    來到值房,就見那個女人坐在炕內角落裏,懷裏緊緊地抱著毛毛熊,身子瑟瑟發抖,倒是沒有亂喊亂叫。


    王春蘭和趙秋菊守在這裏,見張禹進來,趕緊打了招呼。張禹尋問了一下情況,女人是剛剛醒過來的,醒來之後,就抱著毛毛熊縮到了牆角。王春蘭跟她說話,她也不回答。


    趙秋菊則是說道:“師父,我給她把過脈,她有嚴重的痰阻心脈和肝鬱氣結,應該是已經瘋掉了。”


    “沒錯。”張禹點頭。


    “師父這是要治好她。”王春蘭說道。


    “是的,隻是她的病情嚴重,一時半刻,恐是治不好的。”張禹說道。


    “確實很嚴重,在我看來,她沒瘋之前,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到底是什麽樣的刺激,就不得而知了。”趙秋菊如此說道。


    張禹點了點頭,心頭隨即一動,“是啊,她肯定受過很大的刺激......”


    回想起剛剛見到這個女人時的樣子,她嘴裏所喊得那些話,驚慌、祈求......


    可讓張禹想不懂的是,這個女人明明有一個很厲害的父親,雖說這個老頭不是自己的對手,卻也不是常人所能比擬的。


    “如果說,能夠知道她瘋了的真正原因,會不會有所發現呢......”張禹的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眼下的事情,撲朔迷離,一切的線索,全部中斷,留給自己的,隻有這個女人。


    張禹可以選擇,就此放棄,反正黃信已經好了,事情跟自己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了。


    但現在就讓他放棄,實在有些不甘心。特別是老頭臨死時的那句話,更是耐人尋味。


    “她是我的女兒......不要傷害她......她已經很可憐了......我知道......你......不......不......”


    “怎麽才能知道她瘋掉的真正原因呢......”張禹又琢磨起來,很快,他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當初自己跑到精神病院去查訪,結果發現藥王門的老頭在對醫生使用催眠術,靠著催眠術,問出了很多事情。


    這門催眠術和張禹使用的催眠按摩其實也差不多,可張禹隻會讓人睡眠,不會從中進行問答。


    琢磨了一會,張禹想到了太師叔孫昭奕,這位太師叔深不可測,或許能有些辦法也說不定。


    張禹讓王春蘭、趙秋菊繼續守在這裏,他一個人前往最後的院落。


    院子裏,歐陽豔豔還在和潘勝在樹下你追我趕,二人的步法,明顯比以前更加精妙,看起來速度不快,但卻讓人難以捉摸。


    張禹看的清楚,歐陽豔豔有幾次差點抓住潘勝的後脖領,卻偏偏慢了半步。潘勝也是如此,幾番險些抓住歐陽豔豔,也都是差那麽一丁點。


    潘老爺子的房間內,有廣播的聲音,張禹聽得出來,好像是財經早報,報道的是股票行情。


    葉玲瓏躺在院裏的一張躺椅上,這椅子應該是潘老爺子的。葉玲瓏的手裏拿著一個大蘋果,懷裏趴著一隻大烏龜,葉玲瓏自己吃一口蘋果,然後再咬一口蘋果下來,喂給金鱗龜。


    大家夥的生活,十分的和諧,張禹都不禁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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