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當道觀的弟子們,嘴裏跟張禹道歉,卻一個個得意地看向對麵被打趴下的邱祖廟的道士。


    特別是說到“卑鄙”、“無恥”這幾個字的時候,聲音故意很重,仿佛是要讓對方聽的清楚。


    事實也是這樣,張禹的徒弟輩分低,而且修道的時間段,對方叫出來一個,隨隨便便都是修行了最少四五年,有的甚至年頭更長。


    這種論道,張禹的徒弟本身就吃虧,對方還派了長輩藏在暗處偷襲,說是卑鄙無恥下流,也毫不為過。


    他們的話,聽在邱祖廟眾道士的耳朵裏,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叫人難堪。


    兩個年老的,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要知道,他倆修道多年,就算張禹打娘胎裏開始修行,也沒他倆修煉的年頭長。可剛剛動手,在張禹麵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更為丟人的是,還被張禹用狂風術硬生生的給吹了過來,來了個人贓並獲。


    在自己門下弟子的麵子,栽了這麽大的跟頭,丟了這麽大的人,兩個老家夥哪裏受得了。


    饒是淩空子這樣的,也想找塊豆腐碰死。他可是青年弟子中的翹楚,當初和張禹一起在道教大會上露臉的。那個時候,還算是同台較量,現在可好,連張禹的徒弟都打不過,被人如此恥笑。


    就算心中再有不甘,再有委屈,那也沒辦法,技不如人,有什麽可說的。


    尤其是張禹剛剛放下的話,看似還算客氣點,但根本就是挑釁。就差直接放話,唐真人要是不服,咱們就打一場。


    這些人已經領教了張禹的厲害,什麽叫實力,一個人輕描淡寫就將他們這麽多人全給搞定。這才叫真正的道法,他們那點修為,簡直就是皮毛,連張禹的衣服邊都碰不到。


    邱祖廟的弟子們隱隱意識到,憑張禹的實力,想要一個人挑了他們邱祖廟,似乎也不太困難吧。


    張禹等徒弟們紛紛認錯完畢,他又故意沉聲說道:“以為認錯就完事了麽,懲戒是跑不了的,等回去之後再說!咱們下山!”


    說完,他背負雙手,轉身徑直朝山下走去。


    一眾徒弟們互相看了看,有的還笑了起來,隨後跟著張禹朝山下走去。走的時候,雖然身上有傷,還有些疼痛,但大夥都是挺胸昂頭,威風凜凜,好似打了勝仗,凱旋而歸。


    這次的華山論道,不僅僅是普通的鬥法,甚至還是兩家道派之間的較量。作為勝利的一方,不用多久,名頭自然會響亮起來。佛爭一爐香,道家又何嚐不是。全真教與正一教之間的較量,早就不是秘密,明爭暗鬥的情況比比皆是,這場較量,同樣也是全真教和正一教的一次較量。


    隨同張禹一起來的小道士,見大夥離開,他趕緊跑了過來,跟進人群之中。


    大家夥一起下山,張禹走在最前麵,身後是四大弟子。快到山腳的時候,李明月的懷裏突然響起手機的聲音,“啊哦,啊哦誒,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鈴聲挺大的,張禹聽了之後,不禁轉頭皺眉說道:“你什麽玩應啊?”


    “噗......哈哈哈哈......”“噗......”“哈哈哈.....”......


    張清風、王春蘭、趙秋菊還有幾個離得比較近的弟子,全都笑出聲來。有的女弟子不好意思大笑,用手把嘴捂住,臉都憋得通紅。


    “忐忑......手機鈴聲......”李明月被大夥笑的有點不好意思,舔著臉說道。


    “你手機鈴聲不能設點好聽的,真是要命了。”張禹說完,扭回頭去,繼續往前走。


    李明月縮了縮脖子,張清風幾個又是大笑起來。李明月呲了呲牙,低聲說道:“你們懂什麽,這是藝術。”


    “你怎麽不跟師父這麽說呀?”趙秋菊故意問道。


    “師父不懂......你們也沒啥藝術細胞......”李明月搖晃著腦袋,說話的聲音仍然不大,像是生怕被張禹聽到。


    他跟著看了眼來電顯示,將手機放在耳邊接聽,“喂,你好。”


    “李道長,我是朱澤。你早上說,上午有事,隻能下午過來。現在都快中午了,你那邊忙沒忙完?”電話裏響起朱澤的聲音。


    昨天李明月跟朱澤說好了,今天上午去給露露家裏解決問題。奈何臨時決定來海華山進行華山論道,所以去不成了。


    他早上給朱澤打了電話,說是下午過去。


    “事情還沒完事呢,我看今天是白扯了,明天上午吧。”李明月大咧咧地說道。


    “又明天了?我跟露露說好了......”朱澤為難地說道。


    “那也沒辦法......我這邊有大事,隻能明天了......”李明月說完,便掛了電話。


    他自己心中有數,即便師父幫著出頭,教訓了邱祖廟的人。可是,他們擅自召集弟子,跑到這裏與人約架,責罰肯定是少不了的。


    到了山下,張禹招呼四大弟子上他的車。


    王春蘭負責開車,最胖的李明月坐副駕駛,瘦小的張清風和張禹、趙秋菊坐到後麵。


    車子發動,大家夥直接返回無當道觀。張禹看向李胖子,說道:“明月,到底是怎麽回事?因為什麽跟人家邱祖廟的人約架?”


    他先前雖然聽小徒弟大概說了一下,但是具體情況還是不了解的。


    雖說幫徒弟出了頭,那是出於護短,以及對手太過無恥。可打完之後,是是非非,必須得了解清楚。


    “師父,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有人找我去吉祥別墅區給人治病,結果正好碰到了邱祖廟的道士也在。我們也知道什麽是先來後到,可他們嘴巴很不幹淨......”李明月當下,原原本本地將昨天去吉祥別墅區發生的一切講述了一遍。


    張禹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自己也曾經碰到過。就是當初在杭家遇到孟星兒的那一次。


    凡事有先來後到,邱祖廟的人先去了,也讓他們先給人治病了,可沒有成功,那理所當然要換做自己的弟子出手。


    出門之後,又是對方先行約架,結果不是李明月的對手,這怨不得別人。


    分清是非,張禹說道:“明月,這件事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你擅自糾集本門師弟出去鬥法,是不是太不把為師放在眼裏了。你看這事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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