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實際上,這心裏多少有些懷疑。


    不一會,商潛菲從屋內走了出來,道:“睡著了,應該沒事了!”


    趙遠點點頭,道:“你怎麽看?”


    商潛菲疑惑道:“什麽我怎麽看?”


    趙遠朝屋內努努嘴,道:“就是那位姑娘!”


    商潛菲沉默片刻,道:“難道你覺得有什麽問題?”


    趙遠道:“走,我們進去說話。”


    趙遠三人進了旁邊的屋子,趙遠這才道:“這位姑娘應該不是什麽普通女子才對。”


    商潛菲道:“不是什麽普通女子,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遠道:“剛才我在給她續氣的時候發現體內有一些內力,隻不過這內力非常弱,而且不容易覺察,但看得出來應該是練武之人,除此之外,那節被衝走的樹幹,雖說我當時也就僅僅看了一眼,這缺口雖然是亂糟糟的,可是卻並非被大水衝斷,而是有著非常明顯的刀劈的痕跡,另外,樹幹上麵殘留的樹葉,從樹葉來看比較新鮮,並非那種在枯樹之類的。因此我現在也不得不有些懷疑她並非意外墜入河中,而是故意而為。”


    商潛菲思索道:“故意而為,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們救她?”


    趙遠道:“有這種可能,不過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且若真是如此,這鎮上定然也有她的同夥,這樣,等天黑之後我出去調查一下,這若是真的一個局的話,那麽在河的上遊定然有痕跡!至於其他的,暫時也就不說,等她醒來之後我們也就大概問問!”


    商潛菲點點頭,懷疑道:“你說若是真的,她如此大費周章的,而且還冒險讓我們救她,這倒是是為了什麽?”


    趙遠道:“當初劉璧派人前來詢問當夜你是否出去,你可還記得?”


    商潛菲笑道:“不就是前幾天的事情,難道就記不得了?”


    趙遠掉:“當初這劉璧之所以懷疑你,那就是因為刺客的身形和你有幾分相似,而今天這位姑娘身體我發現也和你有幾分相似。”


    張四息道:“你的意思是難道這姑娘想法設法就是混進來目的就是為了刺殺劉璧?”


    趙遠搖頭道:“我覺得有可能不是!”


    張四息疑惑道:“為何?”


    趙遠道:“上次她刺殺劉璧並沒有成功,說明一點,她可不是劉璧的對手,因此即便和我們混在一起,尋找有機會,她也不可能一擊必中!劉璧此人謹慎,怎麽可能讓一個陌生女子輕而易舉的就靠近他!所以我覺得她應該另有所圖才對。”


    張四息眉頭皺了起來,道:“那她圖什麽呢?”


    商潛菲見此笑道:“好了,你們也別亂猜了,現在她還沒有醒,那麽等她醒來之後好生的先問問,然後在看她是不是撒謊,若真是撒謊,正如相公所言,另有所圖,那麽我們不如將計就計,看看他到底在圖什麽!”


    張四息道:“不錯,我還是覺得就是這樣,那麽這事情也就交給你們兩人了!”


    ……


    玄舞並不知道她自己已經被趙遠懷疑,實際上趙遠在離開沒有多久之後她就已經醒來,看看周圍的布置,也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在客棧之中。


    如此一來,心裏也就真的鬆了一口氣,自己如此的冒險,至少混了進來,那麽現在自己要麵對的應該就是他們兩人的盤問。


    至於這盤問,玄舞等人早就計劃好,趁著兩人還沒前來,心裏也就在默想了一下,把之前所想的在想想而已。


    過了接近兩個時辰,玄舞這才簡裝醒來,而在守著的錦衣衛見此立刻前去稟告了趙遠和商潛菲。


    聞言趙遠和商潛菲兩人也就來到了房間內,趙遠站著,商潛菲則坐在了床邊,笑吟吟的問道:“姑娘,可感覺那裏不舒服?”


    “好美!”


    玄舞即便作為一個女子,此刻也不得不感慨一下眼前這位麗人的美女,她比起自己或許還要大上幾歲,然而這舉手投足隻見卻有人讓人沒辦法移開目光的感覺。


    “姑娘!”


    見她看著自己愣愣的出神,商潛菲也再次喊道。


    玄舞這才回過神來,道:“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商潛菲道:“救命之恩,不知道如何知道?”


    接下來她台詞玄舞早就已經想好了,道:“小女子……對了,夫人,可曾看見小女子的爹爹?”


    商潛菲疑惑道:“你的爹爹?我們當時把你從水裏救起來的時候可僅僅隻有你一個人,可沒看到其他人!”


    玄舞的身子不由的一顫,連忙抓住商潛菲的手,急忙道:“夫人的意思是從河裏麵救起來的人隻有小女子一人,那我爹呢?夫人,我爹呢?”


    此刻的玄舞臉上一臉焦急之色,眼睛裏麵淚水自打轉,仿佛下一刻這淚水就要流下來一樣,而現在她不過是強忍著。


    商潛菲歎口氣,道:“我們並沒有看見其他人。”


    玄舞的身子頓時好像沒了絲毫力氣一般,一下子癱在床上,然後下一刻,她突然猛的爬了起來,叫道:‘爹!’


    說著,就要朝外麵奔去一樣。


    商潛菲眼疾手快,在昏睡穴上一點,原本就要撲上去的玄舞瞬間就好像沒有絲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地上倒去。


    商潛菲一把抓住她的衣服,然後把她扶上,轉過頭來對趙遠道:“我看他真情流露,怎麽覺得好像不是裝的!”


    趙遠也一直都看在眼裏,道:“是真是假暫時也不用急著下結論,等天黑之後我取出打探一下再說,暫時也就不讓她醒來,免得在多生事端。”


    自己無緣無故的救了一個人,現在還留在身邊,劉璧那邊應該就知道,以他謹慎的性格定然不會同意讓人留下身邊。


    商潛菲點點頭。


    現在本來就已經是下午,而距離天黑也沒多少時辰,商潛菲也按照趙遠所說,並沒有讓玄舞醒來,現在她還是昏睡之中。


    大雨師父並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於是一旦到了夜裏,這碼頭上的小鎮更加顯得冷清,而趙遠也就趁著這冷清,悄悄溜出了客棧,迅速的抵達了河岸,然後接著夜色的掩護朝上遊走去。


    趙遠並不確定這女孩子就是為了接近自己幾人而故意落水,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於是最好的辦法就是反向推測!


    所謂的反向推測那也就是假設這個女子的確是為了接近自己兩人這才故意落水,然後在自己兩人抵達碼頭的時候有人呼救從而發現湍急河水中的女子!


    自己兩人從客棧到河邊,即便慢悠悠的走路,這時間也不會超過一杯茶的功夫,另外還得確定自己兩人的確的目的地就是碼頭,而不是半路折回去之類的,換言之,從對方確定自己兩人出了客棧,然後確定好目的地就是碼頭,大概也就不足半碗茶的時間.


    這半碗茶的時間他們要把人從上遊順水而下飄下來,還得把握這時機,如此一來,他們讓那女子下水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下水地點應該很近才對。


    大雨的確會衝刷走很多東西,但是有一點卻不會,那就是那顆樹。


    他們砍下了一截樹,讓女子趴在樹下順流而言,但是就算他們砍掉了一整棵樹,那樹樁還在哪裏,而砍樹樁可需要費不少力氣,人多的話這樹樁周圍自然而然也就應該有很多人的腳印才對。


    換言之,隻要自己沿著河道朝上遊走去,定然要不了多上時間就應該能找到他們當初讓女子下水的地方,當然,若是自己推測不錯的,若是找不到的話,那麽自己推測也就不成立,這女子或許真有可能從上遊飄了下來,隻不過是碰巧遇到了自己一樣。


    玄賀等人怎麽也沒想到一個非常不起眼,用來作為道具木樁居然會讓趙遠起了懷疑,按照他們的想法,這人被救起來之後,這木樁自然也就順水而下,最後不知所蹤,根本就不會被人注意到,既然沒人注意到這木樁,他們即便就是在附近的河道之上進行了自己計劃,也不會有人來排查!


    接著,自己的女兒在他們麵前在哭訴一番,無家可歸,又沒了親人,自然而言最後也會被收留,解析下來也就是讓自己女兒打聽出那幾人的身份,要是有可能的話,最後找到機會,把劉璧一擊必殺,大仇也就報了。


    正是他們這種僥幸和不小心,讓沿著河岸朝上麵走的趙遠幾乎沒花什麽時間就找到他所想要的東西,一顆被砍去很大一個枝丫的樹幹,剩餘的大樹已經被舍棄樹幹此刻正靜靜的躺在那裏,地上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腳印,有些樹葉則被踩進了地上的泥土之中!


    除此之外,這些腳印直接來到了河岸,然後就能看到地上有樹木被拖拽的痕跡,而這個地方河岸略微有個小坡,雖說距離碼頭並不遠,可是此處凹了下去,站在碼頭根本就沒辦法看見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說起來,這裏的確是一個下手的好地方,要是不是因為自己覺察到樹幹有問題,根本就不會來這個地方,而對於所救之人也不會懷疑,正如那句話一樣,細節決定成敗。


    自己目的達到之後,趙遠立刻悄悄折回,找了地方洗幹淨自己腳上的黏土之後便從窗子回到了自己房間。


    房間內,商潛菲正等著,見趙遠回來立刻問道:“查到了?”


    趙遠點點頭,道:“查到了,這位姑娘應該不是什麽拚平民家的女子,而家中也應該沒有什麽父親之類的,這不過是他們設下的一個局,目的就是想想讓我們救她,然後把她留在身邊!”


    接著伸手一指,道:“就在前麵不遠處的河岸上,我找到了他們下水的地方,現場還殘留著被砍斷遺棄的樹幹之類的,還有很多腳印,至於這樹幹的大小和我看到在水中的那一段基本一致!”


    商潛菲相信自己相公眼力,道:“看樣子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完全沒問題,因此才如此粗心大意,根本就沒怎麽收拾現場才對。”


    趙遠道:“不錯,所以我也才能發現問題所在!那位姑娘哪裏情況怎麽樣?”


    商潛菲道:“剛才醒了,然後又是哭得稀裏嘩啦,嚷著要去找自己的父親,不過好一會之後也才安靜下來,我也就順便詢問一下,得知她叫羅珍珍,和自己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平日以打漁為生,兩人住在大概距離二十多裏的河邊,方圓也沒什麽人!河水漲洪水的時候,他們躲避不及,所以被大水給衝了下來,慌亂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趴在了一個什麽東西之上,至於接下裏的事情,她也就完全記不住了!”


    趙遠微微點頭,道:“就故事而言,編撰得還是比較的嚴密,和周圍的人沒什麽往來,也就意味著即便我們去打聽也打聽不出來什麽來,而住在河邊,也就意味這就算我們尋去,現場也看不到什麽東西,都被洪水給衝了,相依為命的父親一死,也就意味著她從此孤苦伶仃,我們救了她,也不能放任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裏遊蕩。”


    商潛菲歎口氣,道:“要不是因為相公你早就說清楚了,我都差點信了,估計接下來也就要把她收留在身邊,從京城回去之後也就直接帶回鐵血門!可現在看來,如此感人的故事說穿了不過是謊言而已!”


    趙遠道:“所以我現在很奇怪他們如此處心積慮接近我們到底是什麽目的。而且很明顯,這小姑娘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才對,現在按照我的想法,幹脆我們就順其自然,讓他們覺得自己計劃已經成功!就把這姑娘呆在身邊,或許如此一來,我們能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麽。”


    商潛菲點點頭,道:“對,要是我們揭穿了他們,然後把她放了的話,他們不但不會退,依舊會處心積慮的想辦法去想其他辦法。”


    與其防不勝防,還不如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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