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死不死的,晦氣!”那人嚴肅斥道。


    雲思勉死死抿著唇,也不計較更顧不得喝茶了,扔下銀子急匆匆翻車上馬!


    他兄弟死而複生,是被柳念初給氣火的吧!


    他要抱著周旭大哭一場!


    他要讓周旭處置那對狗男女!


    這一刻,他心情複雜雀躍而沉重!


    果然,女人哪有兄弟忠誠!!!顧淮之不懂旳道理,周旭他一定能懂!


    雲思勉內心尖叫:!!!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他此生最大的驚喜了吧!


    殊不知,與他而言,驚喜之後是驚嚇。


    而這邊,不如他的雞飛蛋打,俊男俏女站在一處,成了最美的風景。


    阮蓁行完禮後,一眨不眨的看著不遠處的男人。


    兩人就這麽對望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神色稍頓,隨即低低笑開。


    一陣暖風襲來,拂動女子層層堆疊的裙擺,他提步上前。動作輕緩的抬手將她鬢間些許淩亂的碎發別在耳後。


    他不曾說這些日子的凶險和算計,阮蓁亦不曾過問。她隻是做著她能做的,不添亂。


    雖不值一提,但阮蓁無事,便是他所願。


    顧淮之眯了眯眼,深深的看著眼前那張嬌豔的芙蓉麵,男人嘴角動了動,說了句人話:“瘦了。”


    阮蓁卻是擰眉,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有些不高興:“你是哪兒學來的花言巧語,蔚然,阿初她們都說我胖了。”


    胖嗎?顧淮之不覺得,不過阮蓁的氣色明顯好了不少。


    他扯了扯嘴,冷笑一聲:“那種話,你信?”


    真的嗎?阮蓁持懷疑態度。


    可她得胖啊!若真是有了身孕,這麽能瘦?


    平素最愛美的小娘子伸手,踮腳捧著男人的臉,較真的望著他:“不行,你得說我胖。”


    顧淮之:……但也難得依著她。


    “嗯,胖。”


    阮蓁滿意所聞,可隱隱又覺得不太對。


    她柳眉微蹙。小聲詢問。


    “夫君現在就嫌棄我了嗎?”


    顧淮之:......


    嗬!


    真是把阮蓁給能耐的!


    他隱忍的眼皮直跳,卻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阮蓁慢吞吞的收回手,溫婉道:“公務不忙嗎?其實派表弟來接就行了。”


    顧淮之不以為然,語氣淡淡:“他沒空。”


    說著,他絲毫不覺得羞愧補充一句:“周旭扔給我的事,我都扔給他了。”


    盛祁南一直都是被壓榨的,阮蓁見著顧淮之心下歡喜,竟也不覺得哪兒有不對,她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那他好忙。”


    顧淮之深有同感:“嗯。”


    正說著,阮蓁想起一事:“你見過娘了嗎?”


    “不曾。”


    “那我們去吧。這些日子娘嘴裏不說,但心底是萬分惦記夫君的,”


    顧淮之:“讓長肅去了。”


    阮蓁:???


    那能一樣嗎!


    阮蓁凝睇著他:“你這樣有些不孝。”


    “嗯。“


    顧淮之也不惱,隻是漫不經心的用鼻音應了一聲。


    他一言不發的執起阮蓁的手,將人往屋裏帶,阮蓁跟著他走了幾步,低頭十指相扣的手,水盈盈的眸子帶著些許無辜。


    “顧淮之。”


    顧淮之沒應。


    阮蓁被迫的又被帶著走了幾步。


    “淮郎。”她試探的問。


    這個稱呼,足以讓男人投降。


    顧淮之腳步一頓,黑眸沉沉的看向她,嗓音有些啞:“又怎麽了?”


    太久不曾同顧淮之親近的阮蓁有些靦腆。她嚐試的掙了掙手:“你今日過於溫柔了,我總覺得牽著我的是旁的男子。不適應。”


    顧淮之的臉徹底黑了。


    他氣笑了,正要甩開阮蓁的手,卻不想對方眼巴巴的看著他,粲然一笑,像是追根究底般詢問:“你呢?”


    顧淮之想,他就不該來,以至於阮蓁如此蹬鼻子上臉!


    他冷笑一聲:“你當我是你?”


    他的就是他的!


    阮蓁不再說話,隻是埋頭跟在他身後,顧淮之走得並不急,氣頭上還知道照顧阮蓁,方便其跟上。


    這個速度對阮蓁而言剛剛好。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的嚴實。


    繞過屏風,入了內室,顧淮之總算鬆開阮蓁的手。


    然後,他慢條斯理的垂眼,修長的指尖靈活的褪去外袍。


    阮蓁:???


    這種情景,由不得她不多想。她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伸手上前熟稔解她羅裙上繁瑣盤扣的顧淮之。


    她努力整理措辭:“你就這麽急嗎?”


    顧淮之睨著她,也不言語,動作不減。隻是意味不明的哼笑一聲。


    他本就生的清雅俊朗,光線透過窗格,灑在男子半邊側顏上,竟有幾分勾人。


    阮蓁的心癢癢的,她好像...也是想他的。


    換成先前,房中之事一向都是顧淮之主導,甚至在書房也鬧過,一閉眼忍著羞意也就由著他去了。


    可現下沒瞧過大夫的阮蓁自然得小心翼翼:“不行,現在不行。”


    說著,她有些嚴肅:“你如今是朝中命官,再不比先前了,不能總想著那種事。”


    顧淮之黑眸沉沉,仿若頃刻間能卷起波濤萬千。


    “阮蓁。”


    兩個字,連名帶姓,偏生由著他低沉的嗓音喊出,帶著萬千繾綣。


    他喟歎一聲,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疲倦:“我一月有餘不曾好眠了。”


    有些事,他是不放心交給盛祁南的,到底忙的不可開交,又連夜駕馬而來,更不曾合上一次眼。


    阮蓁眸色一顫。


    也沒在男人眼裏瞧見血絲。


    不過,她信。


    顧淮之的確有這個本事,隻要他想掩飾,別人永遠不知他心中所想,更難窺探他絲毫。更別說是表麵上的偽裝。


    顧淮之打了個哈氣,慢悠悠道:“怕是現下不能遂你的意。”


    他的語氣帶著商量的口吻。說的卻不是人話。像是無法,隻能讓出一步:“你若實在想,我也沒辦法,要麽,我先睡著,你自己來?”


    阮蓁:!!!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羞得細白的指尖去戳男人堅硬的胸膛:“那你怎麽脫我衣裳!”


    顧淮之耷拉著眼皮:“畢竟,夫妻一場,不好讓你過於失望。”


    阮蓁吸了一口氣:......


    “是我的失職。”


    阮蓁:……


    顧淮之隨即冷笑,顯然對先前一事還耿耿於懷:“如此,你適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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