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雖疼,但心底得意。


    沒證據也要製造證據,而他臉上的傷就是證據。


    徽帝多疑,若頂著這張臉麵聖,他很期待周懿的反應,他更期待池彰坐不住,先一步對著皇位下手。


    池彰不知周楠是哪裏來旳消息,他現下心亂的很,可他必須得穩住,不能讓周楠抓到半點把柄。


    “王爺張牙舞爪,什麽話都敢說,折辱我也罷了,誰讓你年紀大,那一拳我也算是泄憤了!可太子絕對不是你能隨便揣測妄議的!王爺欲讓我難堪也便罷了,還得注意分寸!”


    周楠臉色的火辣辣之感,讓他說話都變得含糊。他隻是四兩撥千斤的笑了笑:“你說是泄憤,不知情的還以為是毀屍滅跡斬草除根呢。”


    說著,他看向院外:“劉善,你說是也不是?”


    池彰心下大驚,他倏然回頭。


    隻見劉善氣定神閑的站在外頭,他也不知何時來的,竟也沒有人通報一聲。


    劉善拱了拱手:“回王爺的話,正是如此,皇上也要尊稱您一身皇叔,先帝,太上祖更不舍曾動您分毫,池大人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周楠聽著渾身舒服。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池彰麵前翻身了!


    暢快!暢快異常!


    池彰一直很沉著,他隻是一動不動的攫著劉善:“池府豈是你能私闖的!”


    劉善隻是笑了笑:“池大人有所不知,方才可不止我一人在此。”


    “劉某尋王爺,恰逢碰上前來宣紙的翰林院欽差曹大人,還有一同前來的趙公公。”


    “皇上派人來此,是皇恩浩蕩,因顧忌池家喪期不絕,便不曾興師動眾,下官有幸來過池家,便自告奮勇的嗬斥了門房,管家和稟告的奴才,親自帶著兩位來此,卻不想撞上了這件事。倒是好心辦了壞事。”


    池彰一滯。


    劉善嗓音充斥著恭敬:“如此一算,兩人如今顯然出了池府,若真有誤會,池大人可要追上一追。”


    池彰再也顧忌不來旁的,急匆匆就往外跑。


    周楠不敢大笑,他一笑就臉疼,可這不會影響他心情的愉悅。


    他看向劉善,眼下之色皆是滿意。


    他今日來此,提前同劉善打過氣,原想著劉善想法子能將柳太傅請來做個人證再好不過,畢竟柳太傅一向正直,這種混淆皇家血脈一事,他見了絕對出手,更不會罷休。


    不過,如今已然無需他入宮,就有人將此事告訴徽帝。


    “走,出去說。”


    劉善:“是。”


    兩人出了池府,便未再見池彰的影子,周楠悠哉悠哉的上了馬車。


    劉善跟著上去,便恭敬道:“下官愚鈍,實在難請柳太傅。不過想來上天都想著王爺,若不然,哪有這般湊巧。”


    “因聖旨及趙公公在,池府管家不敢攔。”


    “恭喜王爺。”


    周楠沉吟片刻:“柳太傅不來也罷,本王最是厭惡迂腐之人。”


    他拂了拂袖擺:“甚妙啊!”


    趙公公聽到這消息,自然得上報皇上。


    還有那翰林院欽差曹大人,官職不高,那張嘴卻能說會道,最是藏不住話,隻要一喝酒,什麽都敢說出來。


    ————


    這邊,池彰騎著馬。總算追上了趙公公的馬車。


    “公公!”


    馬車隊伍不曾停下,趙公公撩開車簾,嘴裏扯出一個笑來:“池大人。”


    “咱家還得回一趟皇宮,就不陪池大人了。”說著,他放下車簾。


    池彰:!!這閹人!


    “趙公公,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老奴自會稟明皇上。“趙公公語氣不容置喙,在馬車中翹起二郎腿,說的話難得硬氣,實在是威風。


    長風來尋他時,他就等著這一刻!


    他沒了命根子,又那狗皇帝麵前卑躬屈膝至今,還是有一番血性的!!!


    池彰渾身都在發涼,他很清楚,這事一旦暴露,會發生什麽。


    那些效忠他,效忠太子黨的人,心思活絡的轉頭沒準去效忠周楠,即便這事他絕口否認!


    他恨不得將趙公公給殺了,偏太倉促,他根本來不及準備,更別說聖旨未宣的趙公公折而往返間若死了,明眼人誰瞧不出端倪,那他更是......


    他死死抿著唇,就見馬車上又有了動靜,車簾被小幅度撩開,露出一半的手帕。


    手帕的主人揮了揮:“池大人不必送了。”


    池彰:!!!


    該死!趙公公以往見著他無一不在諂媚奉承,如今竟然給他甩臉色!


    一個宦官都敢如此,那別人呢?


    他眼前一黑,不敢再想。


    不止是他,那一同前來的翰林院欽差曹大人單獨一輛馬車,整個人都是傻的。


    他聽到了什麽!!!


    太子不是皇上的骨肉!


    天呐!天呐!天呐!


    聽著那秦老王爺的語氣,太子像是池彰的兒子!!!


    他不敢去深想,但是光是這一點就讓他亢奮的不得。


    他一把捂住嘴巴。這事他好想宣揚出去,怎麽辦!怎麽辦!他控製不了自己啊。


    當官這麽多年,他不懂官場上的那些彎彎繞繞,性子又歡脫,愛犯口舌,不得翰林院掌院學士的眼,以至於至今不曾升官。


    官運想來也止於此了。


    平素不是趙公公宣讀聖旨,便是他。如今這是趕巧了,兩人都閑著,在趙公公的邀請下也索性一起來了,畢竟是安撫池家,誰不想和池家保持友善,偏碰上這樁事。


    他以為自己的見識已然是多了,誰能料到池彰喪心病狂到讓他望而卻步,嘖嘖歎個不停。


    兩人一臉嚴肅的入了皇宮。


    趙公公看向他,他看向趙公公。


    趙公公:“今日一事,即是一同見了........”


    “本官這就同公公去麵聖。”


    然,趙公公跪在禦書房,顫巍巍抹著眼淚,剛起了個頭,徽帝就受不了刺激,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曹正庵趴在地上,將頭壓在手心,就聽著趙公公淒厲尖細的一聲:“快!傳太醫!傳太醫。”


    聽聽這一嗓子,多麽悲愴!


    就像是皇上是趙公公的相好,要死了一樣。


    曹正庵聽的難受!更因為這一聲,思緒遊離。


    他想好了。


    等將《屠夫和小尼姑》的下冊手稿送到書齋賣,就開一本新的。


    美化一下。


    叫做《昏君和俊太監》!


    ------題外話------


    這三本書!你們喜歡哪一本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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