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春筍?


    池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明明就安排了一個人,怎麽冒出了一堆人?


    民間竟以假扮靖王為樂?


    難怪……


    難怪徽帝如此。


    徽帝若以此處置靖王,便是荒謬。想來江南那邊也傳開了,可他怎就不曾收到消息?莫非江南那邊的線人叛變了?還是他的情報受了阻礙?


    是恰巧如此,亦或是誰的手筆?


    若是後者,池彰心中大駭。


    臨安竟然有人暗中窺視他,清楚他的一舉一動,保全了靖王,不是友,是敵。偏偏他毫無察覺。


    他腳步一深一淺的朝著宮道慢慢走。


    趙公公看著他的背影,而後收回諂媚之色,掂了掂重量,而後嘖了一聲。


    就這麽點?


    就想從他口裏得到消息?


    就連易家那摳門漢都比他大方。


    也是,池家如今窮的很。


    趙公公慢慢悠悠往回走。


    主子這顆心也是壞到了骨子裏。


    江南那邊的事,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在太子受傷之日。看把狗皇帝給氣的。


    當年之事,本就引起世人不滿,就連如今世人提起靖王,都是恭敬萬分。


    若不是如此,徽帝早就下手了,難得池彰送上這個機會。可偏偏公子來個錦上添花。


    不是假扮靖王嗎?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添了花也就算了,還讓他親口轉告池彰。


    看把他嚇得。


    嘖嘖嘖。


    ————


    國公府菡萏院。


    阮蓁獨自回了屋子,沒讓檀雲,暗七伺候。


    恰逢葛媽媽也不在。她坐在軟凳上喝著香茶,一閑下來視線卻忍不住的朝內室那邊瞅。


    一張臉白淨嬌豔。她抿了抿唇,到底沒忍住誘惑,小步入內,從軟枕下取出書。


    而後翻了幾頁。


    找到慕玖上回說到的地方。接著往下看。


    【書生觸碰村姑的手後念念不忘,適逢其母為其相看,看中了村長的女兒。】


    【女方對能斷章識字的俊書生很是滿意。可書生卻莫名其妙總是想著另一個喪夫的女人。】


    【他開始留意村姑了。】


    【村姑貌美,遭人惦記,就連那說話都不利索的劉家老三都忍不住調戲,甚至拿出一筆銀子,為與村姑的春風一度,如此荒誕之事,可書生瞧見,村姑的婆母收下了。甚至笑著說:“在家等著便是,我晚些把那小賤人騙來。”】


    阮蓁:!!!好氣。


    甚至感同身受。這個世道對女子實在太不公平。


    她咬著下唇,開始擔憂。真要繼續往下看。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阮蓁一驚,連忙把書藏起來。


    “姑娘。”是檀雲的聲音。


    阮蓁穩住心神,隻聽‘吱呀’一聲,檀雲走了進來。


    她福了福身子:“長肅讓奴婢稟告一聲世子爺醒了。”


    她不說,阮蓁險些都要忘了。


    她點了點頭:“好,這便去。”


    剛出屋子,暗七便“嗖”的一聲,跑到阮蓁麵前。


    “姑娘。”


    阮蓁水盈盈的眸子看向她。


    暗七擼了把袖子:“有什麽活吩咐屬下做?”


    她已經閑的拳頭癢了。


    阮蓁搖搖頭。


    暗七抓耳撓腮,難受的不行。


    阮蓁見她這般,不忍道:“葛媽媽最近裁衣,你若想學,可以去瞧瞧。”


    暗七迷茫的‘啊’了一聲。


    她伸出帶滿老繭的手。


    她這雙手殺人不在話下,讓她拿針有些為難。


    “那姑娘平日做些什麽?我學那些。”


    阮蓁沒好意思同她說,她適才躲在屋裏看俏村姑。


    檀雲道:“無非都是做些閨閣女子要做的事。”


    說著,她將塗有粉色蔻丹的手,遞到暗七前麵。


    興致衝衝道:“怎麽樣,好看嗎?這是我同姑娘一塊做的,改明兒打算做海棠紅,你也一起。”


    暗七:……


    好看是好看。


    可她若塗著粉粉嫩嫩的蔻丹去揍人,那得多不威武啊。


    阮蓁眉眼彎彎的看著她。


    深知暗七是閑不下來的。


    “我每回做這些,都要同檀雲輪流搗花瓣,手酸的很。”


    暗七眼眸一亮,豪氣的拍了拍胸脯。


    “都交給屬下!”


    海棠紅?暗七記得,池夫人愛花,池家後院可是有一片花圃。


    聽說樣樣都是珍稀品種,想來給姑娘做蔻丹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得去多拔些。


    海棠紅,桃紅,石榴紅,胭脂紅都來點兒。


    暗七有了目標:“姑娘快去尋主子吧,摘花的事交給我!”


    阮蓁頷了頷首,剛要說這事不急慢慢來,就見暗七的身影‘嗖’的一下跑了出去又消失了。


    阮蓁困惑:……院子裏不是有花嗎,她這是去哪兒?


    不過,她沒太糾結,緩步出了菡萏院,朝墨院走去。


    昨夜流了那麽多的血,也不知今兒要不要換藥。


    ————


    墨院內


    長肅正揉著小灰的腦袋喂著炸魚。一嘴一個,小灰吃的歡快,搖著尾巴。


    顧淮之倚著門,神色寡淡。


    長肅:“主子,池彰出了宮便氣的吐了血。聽說連忙遣人徹查此事。”


    顧淮之嘴角一勾,他能做這種事,自然不會留下把柄。


    他嗓音低沉,帶著鄙視:“蠢貨。”


    長肅:“慕小將軍傳信過來,說不過一點小傷,血都不流了,太子卻嚇得夜裏不敢一人睡。”


    顧淮之蹙眉。


    “嗤。慫貨。”


    話音剛落,就見有人跨過象牙拱門緩緩而來。


    顧淮之視線一凝。


    阮蓁抬眸間視線撞上顧淮之的。


    男人一身白袍,飄飄逸逸,姿態閑淡,長身玉立,頭戴玉冠,腰係玉帶。


    袍子上繡著墨竹。竹韻清幽,風骨天成。出於她之手。


    她有些意外。


    原來上回顧淮之說最喜歡這件衣裳沒有作假,竟是真的。


    女子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許久。


    顧淮之袖下的手緊了緊。胸口處的蝴蝶結仿若升溫,灼熱傳至全身。


    她蓮步款款,走近正要行禮


    隻聽‘呯’的一聲,男人入屋重重的關了門。


    阮蓁:……?


    她抿了抿唇。也不知哪兒又把人得罪了。


    ‘吱呀’一聲,門又被裏頭的人打開。


    顧淮之神色淡淡,語氣卻有些惡劣。


    “看什麽看?”


    他的衣裳難不成還不能穿了。


    他這是瞧著這竹子繡的精美。可絕對不是因為阮蓁!


    ------題外話------


    月票已滿200,符合加更要求,輕輕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醫院來回跑,沒有存稿了,不好意思哈。


    加更的一章盡量在26號前發出來~。


    放心一定會發的!!!我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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