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餘光暗淡,永安侯府早早掌燈,亮如晝。


    葛媽媽端著膳食進屋。


    “前院的還熱鬧著,宴席未散。”


    下一瞬,她笑了笑,麵上的皺紋顯得異常慈祥。


    “不過那定國公夫人倒是厲害,老夫人被落了麵子,聽說臉色難看的很。卻隻能強顏歡笑,硬生生撐到現在。”


    阮蓁聞言抬了抬盈盈如秋水般的眸子。


    嗓音柔美:“定國公夫人身份尊貴,又有誥命在身,就連皇後娘娘都要給幾分薄麵,老太太也隻能吃這啞巴虧。”


    檀雲伺候阮蓁淨手,小聲道:“誰說不是呢,平素那老太太就端著架子,就連身旁伺候的婆子都能趾高氣揚,對姑娘您指指點點。今兒卻連大氣都不敢喘,原來也隻是個窩裏橫的。”


    也不知怎麽得罪了定國公夫人?


    阮蓁百思不得其解。


    用了膳,一番洗漱畢,阮蓁穿著寬大的寢衣。耐心的抹上香膏。


    上塌安寢。


    剛陷入沉睡,


    【無痛感。暫無福利發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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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巨大的吸力吞噬著阮蓁的神經,將她推入夢境。


    夢裏的自己到底沒有離開臨安。


    臨安街道零星幾個路人埋頭匆匆,瑟瑟縮縮,風一刮過,是刺骨的寒。


    禁衛軍凶神惡煞挨家挨戶的搜:“陛下遇刺,臨安就算翻個底朝天,也得將刺客找出來!”


    “關閉城門,嚴加把手!對方受了傷,跑不遠!”


    阮蓁的馬車也被攔了下來。


    主仆三人被驅趕下了馬車。


    好不容易能離開侯府的機會,也被徽帝突然遇刺給毀了。


    前麵有人紅著眼求著禁衛軍。


    “大人,小的在賭坊輸的底朝天,如今全京城賭坊一夜之間都易了主,那邊放了話,說銀子一月之內若還不上,要送小的去吃牢飯。小的家住城外,求大人通融我回家取銀子!”


    “滾!別妨礙辦事!”禁衛軍不為所動。


    那人無助的蹲在地上哭。


    喃喃自語:“天殺的,彭員外的小妾和兒子搞上了,他一把年紀受不了打擊人沒了也就沒了。可憐我賭上了全部身家,卻不想臨到頭那小妾生的男嬰還是彭家血脈。全給賠了。”


    阮蓁懷裏抱著包袱,唇色發白,她上前撒了個謊:“小女家道中落,是出城投奔姨母的,您行行好,可否通融一二?”


    她生的美,若是換成旁人早就心生不忍,偏偏是冷心冷麵的禁衛軍。


    “不成!”


    阮蓁也因此落到了範坤的手裏。


    範坤從沒想到一向乖巧的阮蓁竟敢生出這種心思。就像養在籠裏的金絲雀,探頭探尾想擺脫他。


    葛媽媽和檀雲被範坤的人堵了嘴押了下去,阮蓁不由後退幾步,眼角泛紅,帶著哀求:“表哥,你放過她們。”


    範坤看著萬分抵觸,見他就想逃的阮蓁。突然歇了把她帶回府的心思。


    他一步步靠近。


    “我會對祖母說,你成功離開了京城。”


    阮蓁一怔,心裏產生希冀。


    卻被範坤接下來的話生生打碎,一滴不剩。


    “回了侯府,還得顧忌許氏,摸不到,吃不著。我怎麽舍得?”


    “表妹隻要不想著跑路,這兩人還能活命。”


    “我想要你很久了。”


    “我名下有一處宅子,表妹去那伺候我怎麽樣?”


    範坤貪婪的臉定格。


    他想將自己藏起來,當外室。


    阮蓁猛然驚醒。


    這是繼上次燙傷手後做的完整的夢。


    素白的手捂住心口,她急促的平複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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