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


    張祺以聽聲辯位能力來判斷,這說話的一男一女應該是在二樓,張祺用著鐵絲,悄悄將房門打開,兩人躡手躡腳的進入房間,開始分頭行動,尋找淨水和食物。


    張祺走了沒幾步,就問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頓時所有注意力都被其所吸引過去,加快了腳步將那房門打開一看,隱約的就問到一股子肉味,而房間內赫然有著一個冰箱。


    強烈的饑餓感衝昏了張祺的頭腦,他走了過去,打開冰箱一看,發現了足夠他們吃上六七天的食物,其中甚至還有兩塊不知道什麽的肉。


    張祺連忙將這些食物全部放入背包之中,然而正欲將背包拉上拉鏈,就聽到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大聲咒罵聲:“該死的小偷,下地獄去吧!”


    張祺一扭頭,就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揮起手中的匕首,朝著張祺劈了起來。


    張祺大驚,卻是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手段,心中隻能暗恨自己剛才被食物吸引了所有注意力,沒有察覺腳步聲。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的時候,那中年男子的動作戛然而止,心髒處,一絲絲鮮血泌出,很快將胸前染成一片鮮紅。


    那中年男子雙眼死死的瞪著張祺,喉嚨處鼓了起來,提了一口氣,似乎想要出聲,一隻手忽然從背後伸了出來,死死的捂著他的嘴。


    不過片刻,那中年男子最終帶著不甘和恐懼軟綿綿的倒了下去,鮮血流了一地。


    張祺抬頭看去,就瞧見許墨滿臉的懊惱,緊跟著他抓著張祺撒腿就跑。


    然而涼熱跑出去一百多米,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不!上帝啊!怎麽會這樣!?”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麽有說話,張祺的淚水湧了出來,他哽咽著低聲咒罵道:


    “這該死的戰爭!去他麽的戰爭!”


    兩人一路狂奔,總算趕回了家中,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誰也沒有說話,半響,許墨站了起來,將食物取了出來,上了三樓。


    過了一會,許墨端著碗走了過來,遞給了張祺。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低頭吃著,總算緩解了肚子裏那種撓人的饑餓感,以及虛弱感。


    張祺眼眶通紅,他低著頭說道:“不知道那個女人該怎麽辦,她沒了食物,獨自一個人,肯定會比我們更加艱難。”


    許墨沒有說話,半響才說道:“我不能讓你死。”


    張祺擦了擦淚水,卻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許墨說得對,如果換成張祺,他也不會讓許墨死的。


    既然不想自己和同伴死亡,他們隻能拿起刀去殺別人,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我去給詹姆(景弘)送點食物。”許墨說了一句,起身離開了。


    然而張祺心中卻是異常沉重,他隻要一想到那個女人,抱著那個男的屍體嚎啕大呼的模樣,心裏就越發痛苦。


    “我也不想這樣的……我不想的……”


    “她會被而是,又或者被那些強盜給殺了。”


    一個又一個問題不斷在張祺的腦海中冒出,他隻要一想到那女的即將麵臨的悲慘命運,心中就是一陣絞痛。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很快,許墨回來了,他精神有些疲憊道:“你去休息吧,今晚我來守夜。”


    從那之後,張祺再也沒有去過西城區,也再也沒有遇見過那個女的,張祺努力的讓自己忘記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但很顯然,這種記憶總是和附骨之疽一樣,陰魂不散的纏繞著他。


    當時間達到23日。


    漸漸地。


    張祺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四周的人越來越少,街頭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每天晚上,從一開始的二十多人,到了現在的一個人都看不到。


    不知道什麽時候,詹姆兄弟也消失不見了。


    仿佛整個世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哪怕他們晚上踢開房門,看到的也隻是一具具幹枯的屍體,又或者空蕩蕩的房間。


    遠處的槍聲和炮火卻依舊未曾停歇,甚至好幾次封鎖了街區,限製了他們獲取食物的渠道。


    淡淡的孤獨感,縈繞在張祺兩人心頭,揮之不去。


    不知道什麽時候,張祺學會了抽煙,有時候夜晚,他就站在陽台上抽著香煙,出神的看著遠方,然後悠長的歎了一聲。


    直到第25天,許墨帶回來了好消息,他在中心廣場哪裏,發現了交易市場,大概有五十多個人聚集在那裏,而且,他還得到了消息,醫院還在正常營業。


    當天晚上,兩個人一起出發,中心廣場距離這裏有點遠,來回需要四個多小時。


    而在這段時間內,張祺他們將房屋附近的空地開墾了出來,種上了豆芽和小白菜,其他的周期都太長了,還沒有成熟,隻能裝上豆芽和小白菜,作為交易品。


    至於酒什麽的,他們自己都不夠吃,哪來的原材料釀酒。


    倒是香煙從附近房屋裏搜集到了一些,倒是可以帶上。


    兩個人長途跋涉,來到了中央廣場這裏,果然發現有很多人在這裏交易,以及乞討。


    然而,讓張祺他們驚訝的是,豆芽和小白菜在這裏也是有的,導致價格不高,張祺和許墨想了想,換了一些老鼠肉和餅幹,以及一瓶可樂,而煙的價格更便宜。


    不過那位賣老鼠肉的老人是個好人,願意用4兩肉將他們帶的香煙全部換了。


    兩人想了想,確實嘴饞,點頭答應了。


    他們一點也不介意這是老鼠肉,這種時期,有肉吃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是營養不良,體質變差,他們也不會買肉吃。


    兩人又逛了一會,見天色不早,連忙回程,回到家中,天色已經亮了。


    不過兩人並未立刻睡覺,而是生火,準備喝肉湯。


    許墨的手藝可是越來越好了,很快一股香噴噴的肉湯味傳來。


    張祺一聞到這肉味,嘴裏不可遏製的泛著口水,幾乎就忍不住了。


    然而當張祺坐上餐桌,準備開動時,卻是忽然察覺這肉湯的油光有點不太對。


    “這肉湯上的油,怎麽是半月形的?”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內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許墨的臉色當場凝固了。


    “啪踏。”


    許墨將筷子放了下來,情緒忽然激動起來,他狠狠將桌子一掀,他紅著眼帶著哭腔大吼著:“去你嗶的戰爭!”


    張祺一動不動,嘴裏泛著苦澀,那和藹的老人,居然將人肉賣給他們!


    到了這一刻,兩個少年再也堅持不下去,徹底崩潰了!


    …


    一處沙灘上,蘇靖躺在沙灘椅上,赤果著上身,一手拿著一瓶西瓜汁,一手拿著一個雞腿,在明媚的陽光下,在海浪聲中,也是感歎道:


    “戰爭啊!”


    說完,從雞腿上撕咬下一大塊肉來,囫圇吞棗的吃著。


    這雞腿,可真是久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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