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語叫,好奇心害死貓。


    王婷似乎忘記了之前的經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膽子往病房裏看。


    王婷在心裏一遍遍的自我安慰,我隻是看一眼,我隻是看一眼,隻是看一眼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王婷踮起腳尖,頭往門上小玻璃窗後的病房一看,結果什麽都沒看到。


    病房裏很安靜。


    什麽動靜都沒有。


    “不久前看到的那張臉…真的是我精神太累產生的錯覺嗎?”王婷在門外躊躇了下,見敲門一直無人應,最終,她還是沒有貿然推門進去。


    或許是病房裏的那兩個人,並不想讓她進去……


    王婷一路懷著心事,走到護士台。


    護士台就在這層樓的大廳中,大廳中有壁掛電視,排隊報號的液晶顯示屏,自動充值機,以及數排長椅。


    大廳中的溫度更加低了。


    因為中央空調的出風口,就設在大廳的天花板上。


    當王婷回到護士台時,卻發現護士台沒有一個人,隻有壁掛電視裏一遍遍播放著健康知識宣傳片,原本今天跟她一起值夜班的,還有另一名護士的。


    頭頂上就正吹下冷氣,王婷抱了抱手臂,然後趕緊拿起備用外套穿上,對於另一名值班護士的不在,王婷一開始並未放在心上。


    這在以前都時常有發生。


    或許又是結伴一起去上廁所了吧。


    畢竟是向來膽小的女生,又是經常有死人的醫院,到了晚上,空蕩蕩的醫院廁所裏一個人都沒有,一起結伴去廁所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一想到上廁所,被冷氣對著頭一陣吹,王婷身體打了一個哆嗦,突然也有點尿意上來。


    可是她左等右等,一直等不來其她護士回來,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也不知道是不是廁所裏信號弱,還是跑其它地方偷懶去了。


    王婷坐在座位上,身子動來動去,小腹處那種膨脹感,腫脹感越來越強烈,越是吹著冷氣,身體越是寒冷打哆嗦,身體的尿意就越是強烈。


    隻是,轉頭看了眼空蕩蕩的大廳,又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的清冷長長走廊,王婷有些猶豫。


    說實話,平時值夜班的時候,她們幾個護士,都是一起結伴去廁所的。


    可一直左等右等,始終等不到同事回來。


    王婷咬了咬牙,她站起身,走向走廊裏的其中一間空置病房。


    打算借空置病房裏的獨立衛生間,應急一下。


    像這種借空置病房應急的事,在各家醫院其實都有相似情況,有些人手不夠的醫院,值夜班護士隻有一人的時候,肯定會害怕獨自一人上廁所,所以這就成了一個行業內的默契。


    誰也不會抓著這事,特地上綱上線。


    嘩……


    病房獨立衛生間,傳出水聲,王婷正要低頭去抽卷紙,可就在王婷低頭的時候,看到獨立衛生間鎖上的門外,居然有腳的影子走了過去。


    “是阿惠回來,看我不在,在找我嗎?”王婷臉上一喜歡。


    阿惠正是與王婷一起值夜班的另一名護士同事。


    王婷偷偷借病房獨立衛生間的時候,並未帶上病房的門,一來是因為膽子小,二來是想阿惠回來的時候,萬一看到她不在,當看到打開的病房門時,能及時找到她。


    可王婷臉上的喜色,剛浮現沒多久,她忽然驚恐發現!


    透過衛生間門下方的百葉窗通風口,她看到!從衛生間門外經過的那雙腳,不是白色護士服!而是!是不認識的陌生男人的腳!


    啪嗒!


    啪嗒!


    獨立衛生間就在病房的門口位置,那腳步聲,衛生間門下麵的百葉窗前走過去,居然走進了病房裏,王婷驚恐壓住呼吸。


    一股寒意湧上身體。


    該不會…該不會是…之前遇到的陳誌行,這次跟著我進來了吧……


    王婷嚇得渾身發毛,心跳越跳越快,臉色有點蒼白。


    啪嗒…啪嗒……


    沒有一個人的病房裏,傳蕩著空曠腳步聲,在靜謐的晚上住院病棟樓,傳得尤其遠。


    吱嘎…刺耳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音,像是病床在瓷磚地麵的尖銳摩擦聲音。


    咚!


    這次像是輕輕碰到櫃子或垃圾桶一類的東西。


    那個神秘腳步聲的主人,好像正一直在病床旁徘徊,而獨立衛生間裏,一直坐著的王婷,身體在不停發抖,她想喊的,想喊外麵的人是誰……


    可她沒有勇氣。


    脖子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


    燈光昏暗,狹小的衛生間裏,她隻能無助又恐懼的坐在馬桶上,身子寒冷發抖。


    還坐在馬桶上的她,屁股被凍得冰冷,冰冷。


    王婷嚇得雙手捂住嘴巴,拚命的捂住,如果外麵的人,真的是一路跟著她的陳誌行,王婷希望陳誌行千萬不要找到她!


    不要!


    千萬不要!


    她死死捂住自己嘴巴,不敢發出聲音。


    在極度驚恐下,她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去想,如果真是陳誌行,為什麽陳誌行會一直跟著她?


    並且陳誌行在熟睡中,一直都有人守夜在病房裏,陳誌行到底是怎麽偷偷跑出來的?


    忽然!


    病房裏的動靜,一下都消失了。


    沒了病床的尖銳摩擦聲。


    也沒了櫃子被撞到聲音。


    王婷趕忙豎起耳朵,努力去聽動靜。


    緊張,害怕的看著門下麵的百葉窗。


    啪嗒!突然,消失了的聲音,再次響起,衛生間門外有一雙腳從百葉窗前走過去,一直走出了病房。


    或許是因為沒有找到人,去其它地方了……


    就當王婷正要鬆一口氣,想要趕緊匆匆起身的時候,突然,有一雙鮮血淋淋的染血手掌,從王婷背後的頭頂上方悄然伸出,伸向坐在馬桶上的王婷……


    王婷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她嚇得全身寒毛炸起,剛臉色蒼白想要奪門而逃並大聲呼救的時候,背後頭頂伸向她的那雙染血手,已經一把捂住王婷的嘴,人速度很快的瞬間被拖向頭頂天花板裏。


    一起都來得太快,根本就不給王婷呼救的時間。


    也就在這個時候,砰!


    獨立衛生間的輕薄木門,被門外什麽東西,像是猛獸一樣的粗暴撞開,門在大力之下,直接被撞成稀爛,大量木屑爆炸四周。


    居然是之前那腳步聲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去而複返,重新回來找王婷。


    但此時的衛生間裏,空無一人。


    王婷消失了。


    並不在獨立衛生間裏。


    但就在下一秒,一聲驚怒大喝,從病房裏響起:“該死!我們暴露了,這次的冥器汙染等級,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極限!”


    “讓我們聯手把陳誌行救下來,然後你帶上那護士和陳誌行一起走!由我來拖住這個鬼東西,現在能逃一個是一個!”


    這個驚怒聲音,帶著熟悉,居然是費隊長。


    轟隆!


    一聲怪物的怒吼,還有爆炸聲,病房的天花板轟然崩塌,落下一道人影。


    “老費!!”


    一聲悲吼。


    “走,大家都死在了這個冥器邪靈手裏,我們中,必須有一個人逃出去!必須有一個人把真相帶出去!帶人來清除這次的冥器汙染!”


    “我現在把這個鬼物往人少的地方引,你趁機帶人離開!千萬不要讓我們所有人白死了!一定要活著逃出去!”


    夜下的醫院,突然傳出爆炸聲,尤其是看到病棟樓的一間房間,玻璃窗齊齊炸碎,看到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致使路過的所有車輛和路人,全都驚愕愣住。


    一時間造成交通大擁堵。


    但很快,就有交警趕來指揮交通,疏散車輛和人群。


    幾分鍾後,開始有大量消防車,警車,救護車的鳴笛聲,打破紂市的午夜平靜,一輛輛特種車輛衝上街頭,在尖銳的鳴笛聲中,從四麵八方而來,如數道長龍,匯聚向醫院方向。


    在如此多數量的特殊車輛下,那尖銳的警笛,已不再是給人尖銳和吵鬧感覺,反而,莫名多了一股悲壯和沉重。


    仿佛正無畏衝上戰場的一名名士兵,無畏,無懼。


    而無悔!


    “怎麽了?怎麽了?”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有這麽多消防車,警車還有救護車都在往同一個方向開去?”


    熟睡中的普通人,被窗外的連串警惕聲驚醒,心緒不寧的走上街頭,紛紛向身邊人打聽一切可打聽的消息。


    這麽多的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出動,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


    紂市。


    栽滿了老梧桐木的老街,每到晚上,依舊是給人清冷,陰氣森森之感。


    “傻羊,這是羊舔磚,不是炒黃豆,誰家的羊吃羊舔磚是整塊整塊啃的!!”自從看過費隊長留言後,方正便繼續留在冥店裏修煉,希望爭取早日突破。


    可修煉修煉著,方正明顯感覺到不對了。


    他數次聽到隔壁假書店,傳來川譜羊嘴巴一直咀嚼個不停的聲音,到隔壁一看,果然如他所料,剛收到的一箱羊舔磚,已經被川譜羊這頭不靠譜的傻羊,吃得隻剩下幾顆。


    就在方正黑下臉的時候,川譜羊的嘴巴,還在一直不停咀嚼著。


    可不就跟方正之前說的一樣,把羊舔磚吃得像炒黃豆,不停發出哢嘣脆的聲音。


    你有見過誰家養的貓,把薄荷球貓糖吃成炒黃豆的嗎?


    正常的邏輯,難道不應該是舔食的嗎?


    可川譜羊它不是舔的!


    它居然當炒黃豆一樣吃!


    一塊羊舔磚原本夠川譜羊慢慢舔上幾天,方正原以為會有幾天清靜,誰能想到川譜羊居然一天不到就吃把一箱的羊舔磚吃得差不多。


    “放羊娃,這羊舔磚的口味太清淡了,無法發揮出俺老羊的黃金舌頭,放羊娃,我們下次試試那家店的鎮店之寶羊舔磚…哢嘣哢嘣,你買的這箱普通羊舔磚口味太淡了,俺老羊根本吃不出個味道來。”


    川譜羊一邊嘴裏不停咀嚼著羊舔磚,一邊抱怨方正買給它的羊舔磚難吃。


    方正臉色更黑了。


    “你有手有腳的,有本事你也學會自己賺錢。”


    “再說了,上次那羊舔磚又不是我選的,是你這頭傻羊自己挑的。”


    “放羊娃,你變了,你是不是不想買羊舔磚給俺老羊了?你明知道山羊隻有羊蹄子,哪來的手和腳!”


    就當方正和川譜羊這邊正在吵吵鬧鬧之時,忽然,老街外的街頭,有刺耳警笛聲打破夜色寧靜,一輛輛的警車、消防車、救護車的警笛聲,在夜下疾馳,呼嘯而過。


    方正驚咦了一聲,可警笛聲是來自老街外的主道,在都是一片老房子的老街裏,並不能看到主道上的情況。


    此時的方正沒了心思再跟川譜羊鬥嘴,身子幾個臨空跳躍,人已經躍上屋頂,然後就看到在寬闊的主道上,大量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快速駛過。


    看著這些車所駛去的方向,一抹訝色,浮現方正臉上。


    那個方向…不就是他和老神棍,白天時候安排陳誌行治療的那家醫院方向嗎?


    是巧合……


    還是說,費隊長他們遇到了麻煩……


    看著這些車快速呼嘯而過,方正開始拿出手機,嚐試撥通費隊長的電話。


    可一遍遍撥打,始終無人接聽。


    這在過去時候,是完全未發生過的。


    方正知道,身為體製內的人員,輕易是不會隨便關機的,要二十四小時都保持暢通狀態。


    因為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有突然的案子,或是任務下來。


    方正又嚐試撥打了一次,可依舊是沒人接聽。


    “放羊娃,你怎麽了?俺老羊看你的臉色有點不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川譜羊這頭山羊,像羚羊一樣,幾個起落,也跳躍到方正身邊。


    歪著腦袋,疑惑看一眼方正。


    “川譜羊,我臨時有事離開下,老街這裏,暫時先由你幫我照看一下。”


    “尤其是衣衣,一定要幫我照顧好她。”


    因為心係著費隊長安慰的方正,還不等川譜羊答應,人影一躍,借著漆黑夜色的天然偽裝,居然在一座座屋頂上的快速跳躍,一條直線的快速趕往醫院方向。


    方正也沒想到,他跟費隊長約好的午夜23點還沒到,就突然發生這件變故。


    他一邊在屋頂上飛快跳躍,一邊心裏默念著,希望不是費隊長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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