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正未前往大學城,


    在安排好衣衣,離開左千戶處後,他是直接來到了紂市六中。


    當他到六中時,時間已是晚上的20點,距離20點45還有四十五分鍾。


    六中的保安,早已跟方正混臉熟。


    特殊行動部的成員,也都在白天相繼見過方正。


    因此,方正一路暢通無阻,直接來到暫設在教師樓的多媒體會議室裏的,臨時指揮中心。


    然而!


    方正一進入臨時指揮中心,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夾帶著屈辱與咬牙切齒的磨牙聲音,從臨時指揮中心咆哮響起:“是你!”


    “那個舒克!貝塔!”


    方正驚詫看著眼前這名臉上還帶著稚氣未脫,帶著青澀青春氣息的精致女孩的高中年紀小女生:“是你。”


    “那個我‘好想談一場你爸爸拿一千萬叫我離開你的戀愛’的心理醫師。”


    方正說不吃驚,那都是假的。


    誰能想到,在幾百裏之外的紂市,居然還能再次見到對方。尤其還是這麽巧合,在六中一起辦案遇到。


    鬱悶。


    此刻,方正與胡思思,兩眼相對。


    方正是略有些頭疼的眼神,在尋思著該怎麽解釋。


    胡思思則是腮幫子氣鼓鼓如塞滿了食物的小倉鼠,氣得身體在發抖,兩眼欲隔空噴出火焰來,惡狠狠盯著麵前的方正。


    看著胡思思的惡狠狠眼神,方正頓覺一個頭兩個大。


    此時此刻,臨時指揮中心裏,空氣一下突然安靜。


    特殊行動部成員有些風中淩亂了,這踏馬是什麽情況?


    一個是包含屈辱的女高中生。


    一個是好想談一場你爸爸拿一千萬叫我離開你的戀愛的社會人士?


    這兩人一定有故事!


    於是他們開始腦補出這樣一幅畫麵……


    一名女孩喜歡上一位歐吉桑,沒有什麽能拆散這對真心相愛的情侶,直到後來,到了成婚論嫁的時候…在這其中,有沒有生米煮成熟飯,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但這門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堅決反對,為了反對這門婚事,女方父母甚至不惜拿出一千萬,讓男方離開女孩。


    最終,這名男人選擇了離開女孩身邊,永遠從女孩視野內消失。


    隻是,誰都沒有看到,就在他轉身剛離開女孩家別墅的時候,將手裏有一千萬存款的銀行卡扔進垃圾桶,帶著落寞的背影與男人最後的尊嚴,頭也不回的離去。


    而特殊行動部裏的女性成員們,則是腦補出另一個結局。


    愛一個人,要先學會放手,


    學會祝福,


    而不是占有,因為自己而撕裂了女孩一家人的親情。


    最終,這個男人選擇離開女孩身邊,永遠從女孩視野內消失。


    他對女孩撒了一個謊言,說他在女孩與女孩父親承諾的一千萬,最終選擇了金錢,離開了她的身邊。可實際上,就在這個男人離開的幾天前,剛剛在醫院查出絕症,生命隻剩下短暫時光……


    這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男默女淚的誤會,命運總是反複無常的捉弄著兩個可憐人。就在人生的另一個十字路口,這個偽裝狠心的男人再次偶遇到早已對感情心灰意冷的女主角…兩個可憐的人,在十字路口再次偶遇,於是就有了眼前景象。


    一個包含屈辱、心灰意冷的咆哮。


    一個假裝冷血的一口一個一千萬戀愛。


    人到動情處黯然落淚,特殊行動部裏的女性成員們一邊偷偷抹去眼角的感動眼花,一邊又兩眼帶著八卦的洶洶火焰燃燒,期待看著眼前兩個苦命男女主角的本世紀最浪漫邂逅……


    如果方正知道特殊行動部的人這麽會腦補,他肯定要一口老血噴出。


    這特麽的不去做編劇,而整天打打殺殺跟靈異打交道,實在是太屈才了。


    “那個,是誰點的美團餓了麽?”


    “我是送外賣的。”


    方正看著臨時指揮中心裏的特殊行動部成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道。


    “……”所有人。


    身為男人可不可以有點擔當,眼前女孩與你在最重要的十字路口偶遇,你就一句話逃避?


    ……


    黑夜下的世界,就如上世紀詭異迷霧下的神秘倫敦街頭,棱角被黑暗籠罩,隻剩下遠方的模糊建築物。


    散發異味的路燈昏暗不明老小區,小區裏時不時有什麽跑來跑去的奇怪聲音,偶爾會傳出哢嚓哢嚓不明異常聲響的電梯,樓道裏的燈泡像是電壓不穩的總一閃一閃,像是如人的死皮般一片片剝落下來的牆漆,還有牆後門縫後在地上發出的刺耳重物移動聲,頭頂上方的天花板之上似乎正有女人高跟鞋的驚慌失措跑動聲並有女人的嗚咽聲音…費隊長與一直戴著墨鏡的雙瞳男,來到李誌家所在小區。


    這是一棟業主自治,沒有物業入駐的幾十年前老小區。


    一到晚上,小區裏就散發出難聞的異味,晚上20點40分,費隊長與雙瞳男站在李誌家門口。


    “就是這裏嗎?”


    “對,老戰友有沒有什麽發現到什麽異常情況?”


    “屋子裏似乎被隔絕了。”


    “隔絕?”


    “現在距晚上20點45分還有五分鍾,我們是現在就進入,還是五分鍾後再進入?”


    “有區別嗎?”


    “沒吧?”


    樓道裏的聲音,似乎驚動到了隔壁鄰居,防盜門朝外推開,門後露出一雙帶著血絲的眼珠,是位五六十歲的中年女鄰居。


    “你們是?”大媽鄰居。


    “專業修漏放漏水的,我們接到這家業主電話,說家裏漏水需要維修。”費隊長說完,還掏出一把鑰匙,以示自己並未說謊。


    哪知大媽鄰居目露驚恐:“趕緊離開,這裏沒有晚上漏水需要維修的業主,千萬別在晚上進入這家屋子。”


    “為什麽?”費隊長覺得眼前這位鄰居,可能知道些什麽。


    大媽鄰居兩眼布滿血絲,似乎很懼怕的偷偷看一隔壁李誌家,聲音顫抖的刻意壓低聲音道:“這家在鬧鬼。”


    “每到晚上,從這家屋子裏,就傳來咚咚咚的奇怪聲音,像…像是什麽東西在跳…又像是什麽東西在彈來彈去…他們家,在鬧鬼!真的有鬼,我不騙你,趕緊離開這裏,千萬不要在晚上進入這家屋子!”


    費隊長還想要問什麽,可就在這時,咚…明明空無一人的李誌家中,突然傳出一個奇怪聲音。


    隔壁那位大媽鄰居身體猛地一顫,滿是血絲的兩眼驚恐睜大,砰!重重關上防盜門,門後再沒有聲音。


    此時的時間,是晚上20點45分。


    哢嚓…鑰匙插入有些鏽蝕的防盜門鎖孔,輕輕旋轉…屋裏的聲音像是被驚動到,突然消失。


    打開門,門後是漆黑一片的世界,費隊長摸了摸開關,結果不知道是保險絲燒了還是燈泡壞了,哢噠,哢噠,按了幾次,電燈開關都沒有反應。


    呼!


    砰!


    身後大門忽然自己帶上,原來是客廳裏的陽台玻璃門,不知道是不是李誌媽媽匆忙離開前忘了合上,布簾被風帶得呼呼吹響,在黑暗中如鬼影般張牙舞爪。


    雙瞳男摘下墨鏡,走向了廚房方向。


    而費隊長則是走向陽台方向,準備先去把陽台門關上,那布簾一直被風帶動,免得被風吹掉下來。


    費隊長來到陽台位置,人趴伏在陽台護欄上,上下,左右,檢查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麽情況,於是又重新走回到屋裏,雙手輕輕合上陽台的玻璃門。


    呼!啪!


    突然有一股陰冷的風,猛的倒灌進屋裏,布簾發出清脆的劇烈抽打聲音,像是有鬼影躲在布簾後劇烈扭動了下身體…費隊長猛地一把拉開窗簾,結果窗簾後什麽都沒有。


    就連玻璃門外的陽台,也是什麽異常都沒有,隻有漆黑下的清冷黑夜。費隊長對著玻璃門靜靜駐足十幾秒,玻璃門中倒映出他的身影,他就這麽與黑暗玻璃門對視,似乎要看清玻璃門裏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一個人,就這麽對著玻璃門,又對視了十幾秒,費隊長這才收回視線。


    哢噠…鎖扣翻轉,費隊長鎖上玻璃門的鎖扣。


    然後,他正準備轉身離開陽台玻璃門,準備去尋找進入廚房後一直沒有動靜的雙瞳男,結果才剛轉身踏出第一步,突然,眼前的屋子布局消失,而是一座家徒四壁的破舊木屋裏。


    木屋裏格局有些詭異……


    木屋很小,小到隻有一張瘸腿拿石頭墊著的四方木桌,四把很高的凳子,跟桌子差不多高,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因為屋子很小就隻能放得下一張床。


    漏風的木牆上分別掛著隻剩一半的蓑衣,一盞沒有煤油的煤油燈,沒有魚線的釣竿……


    “來自怨念的記憶回放嗎?”


    “這次果然是異常物品帶來的黑暗汙染。”費隊長那張有棱角的麵孔,兩眼眯起。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怨氣。


    一切都有它的開端……


    異常物品或者叫作冥器,之所以因為邪惡,是因為它的製作過程,本身就是邪惡、詭異、黑暗、詛咒、恐怖、異端、怨氣……


    木屋很小,小到一覽無餘,見木屋內沒有其它線索,於是費隊長走出木屋,一走出木屋,有濕潤空氣夾帶著魚腥氣味,吹拂在費隊長臉上。


    一座湖,


    一個碼頭,


    一座簡陋木屋,


    一艘小破漁船,


    屋外曬著腥臭的漁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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