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高家同意了親事,壯哥兒喜出望外。他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沒想到竟然成了。


    寧遠航看著他歡喜得有些傻了的樣,好笑著說道:“大哥,你看看京城有幾個像你這麽大年歲的就萬貫家財的?一個巴掌都數不過完。高家人知道,哪還會拒親?”


    他雖然是寧願後府的世子,但能支配的錢財卻少得可憐。不像壯哥兒,成親後就手握那麽大筆產業。


    想想,他都有些羨慕。


    寧遠航賊兮兮地說道:“大哥,等你成親後,到時候給兄弟點錢花呀!”


    壯哥兒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行。錢是不能隨便借的,除非你是用在正經事上。”話說回來,若是正經事要用錢叔叔跟嬸娘肯定會給,不需要找他借。


    寧遠航歎了一口氣說道:“咳,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大哥你靠不住呀!虧得我巴心巴肺地對你。”


    壯哥兒看著他的模樣,笑著說道:“別貧嘴了,去練功吧!”這次一定要考入千衛營,給自己也是給高家三姑娘掙臉。


    “好吧,去練功。”其實他也是說笑的,哪會真找壯哥兒借錢。最多,就敲壯哥兒幾頓飯了。


    到了三月,壯哥兒通過了千衛營的考核。休息了兩日,就收拾包裹去了千衛營。


    到四月,壯哥兒除孝。


    出孝沒兩日,曾晨芙就請了官媒去高家提親。因為兩家暗中已經說定了,高家非常爽快地了應了親事。


    兩家交換庚帖,曾晨芙就開始著手準備聘禮了。


    寧海給了曾晨芙一萬兩銀子,說道:“這錢你先拿去置辦東西,少了再跟我說。”


    曾晨芙說道:“爹,壯哥兒的聘禮應該讓大伯子出吧?”兒子娶親,當老子的不出錢誰出錢。反正以後方輝的手裏的產業,壯哥兒也得不到多少。所以,成親的費用就得讓他掏。若不然,也是便宜了湯氏跟她生的幾個孩子。


    這婚禮,也要看準備辦成什麽規格。若是大辦的話,費用可不低。像英國公府的世子爺,隻下聘就給了三萬兩銀子。壯哥兒不能跟英國公世子比,可聘禮加上成親的費用肯定超了一萬兩銀子。


    寧海點頭說道:“我已經寫信給他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送錢來。”都分家了,壯哥兒成親總不能還讓他這個老頭子出錢。至於壯哥兒的錢,留著給小兩口用。


    曾晨芙點頭,然後拿出一張單子說道:“爹,這事聘禮單子,你看看還需要再添置些什麽。”這張聘禮單子,她是仔細琢磨過才擬定的。


    寧海看都沒看單子,就說道:“你辦事向來妥當,我沒什麽不放心的。”


    數日之後,方輝接到了寧海的信件。看完信,方輝神色有些黯然。兒子要定親了,他連親家高家二爺是圓是扁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高家姑娘的品性模樣是什麽了。


    湯氏看他神情不大好,問道:“夫君,怎麽了?可是軍中有什麽事?”


    方輝搖頭道:“軍中無事。”去年九月,大長公主帶兵重創了東胡人。邊城未來二十年,都不會再有大的戰事了。


    湯氏見他不說,就轉移了話題:“夫君,林太太聽說大少爺考入千衛營,透話說想將長女許配給大少爺。”考入千衛營,表明這孩子以後前程不差的。


    這消息傳出去後,有些家裏有適齡姑娘的太太夫人就心動了。這位林太太的丈夫是軍中一名千戶,這位林千戶是從底層起來的,沒什麽根基。


    若是曾晨芙知道林家的根底,就知道湯氏打的什麽主意了。讓壯哥兒娶林家的姑娘,對他仕途沒半點助益。


    方輝搖頭說道:“不用了,爹已經給阿壯相看好了人家。庚帖都交換了,就剩下過聘禮了。”


    湯氏心頭一跳,然後笑著道:“這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定的是誰家姑娘?”她有想過在壯哥兒身邊安插人,不過怕惹寧海懷疑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收買壯哥兒身邊的人,她連這個念頭都沒起。


    壯哥兒身邊小廝隨從,全都是安陽侯府家將的兒孫。而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是曾晨芙精心挑選出來的。這些人,可不是用銀子能收買得了的。


    方輝說道:“是勇義伯府的三姑娘。爹說那姑娘聰慧能幹,持家理事也是一把好手。壯哥兒也見過,對高家姑娘很滿意。所以他做主,將這事定下來了。”


    湯氏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不過她很快就平複了情緒:“我記得睿王妃,好像就是勇義伯府的姑娘?”


    方輝沒有多想,點頭道:“嗯,睿王妃就是勇義伯府的獨女。勇義伯的兩個兒子,都在軍中擔任要職。高家的子嗣大部分都在軍中任職,對壯哥兒以後的前程很有助益。”說到這裏,方輝心瞬間也就放寬了。他爹估計也是基於這個考慮,才會幫壯哥兒定下高家的姑娘。


    湯氏一臉擔心地說道:“我聽說這高門貴女脾氣都不好,不知道這姑娘脾氣怎麽樣?”若是個厲害的,肯定會生出很多的是非。她一點都不想有人打亂她的生活,所以就想讓壯哥兒娶個家世一般,性子溫柔好說話的姑娘。


    所謂的好說話,其實就是性子弱。這樣,她也拿得住對方。


    卻不想,寧海連馬氏都不放心,又豈會讓她插手壯哥兒的婚事。


    方輝笑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爹相中的姑娘肯定各方麵都很出色了。”這高家姑娘肯定各方麵都很出色,若不然入不了他爹的眼。他可是知道,寧海眼光很高。


    雖然不想壯哥兒娶個高門貴女,不過庚帖都交換,這婚事不可能再更改了。


    湯氏很是貼心地說道:“置辦聘禮可得花費不少,夫君,我們可不能讓世子跟世子夫人出力又出錢。”


    方輝覺得湯氏很貼心,笑著說道:“我已經讓阿強送銀票過去了。”


    湯氏加了一句:“夫君,得多送一些過去,不能讓世子他們貼補。”


    “送了一萬兩千兩銀子過去,置辦聘禮應該夠了。至於成親的費用,到時候肯要額外給了。”壯哥兒是他的嫡長子,婚禮自然是要辦得熱熱鬧鬧了。


    想著壯哥兒如今還住在安陽侯府,方輝覺得他有必要安排下。住在安陽侯府沒關係,可如今分了家,親事可不能在侯府內辦。


    湯氏臉色微變。聘禮就一萬二千兩,加上辦酒的錢豈不是要兩萬。雖然家底比較厚,可這也太大手筆了。


    不過再肉疼她也不敢說出反對的話。倒不是怕寧海,而是擔心方輝多想。畢竟壯哥兒是嫡長子,加上因為馬氏的事讓他心存愧疚,所以方輝才會給這麽多錢。要她反對,方輝肯定不高興了。


    想到馬氏的事,湯氏心頭猛地往下沉。


    第二日方輝去了軍中,湯氏將人都遣拉出去,留下詩翠一人。


    詩翠問道:“奶奶,可是有什麽事?”


    湯氏抿了抿嘴,問道:“大奶奶病逝,與你有沒有關係?”之前懷孕,忙著養胎也沒精力去想這事。可生完孩子後,再回想這事後總覺得詩翠那段時間狀態不對。


    雖然有些懷疑,她也壓在心頭沒問。可壯哥兒的婚事,卻讓她生出了危機感。不僅寧海,就連曾晨芙都不喜歡她。他們選的姑娘,肯定不是善茬。所以這事必須查清楚,詩翠真對馬氏下了毒手,那這個隱患就得在高家姑娘進門前清除。


    詩翠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湯氏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我做這樣的惡事。”幸虧丈夫相信自己沒追查下去,否則查出是詩翠下的毒手,沒人相信她是清白的。到時候不僅她死無葬身之地,幾個孩子都得被牽連。


    詩翠連哭都不敢大聲:“奶奶,我、我就是想讓她身體變得虛弱,然後引了大少爺回桐城。這樣,以後大少爺也不能威脅到你跟二少爺。誰能想到她那般沒用,吃了幾副藥就去了。”


    湯氏忍不住怒氣扇了詩翠一巴掌:“你這個蠢貨,這麽大的事你竟然敢擅作主張。”馬氏沒了,如今是再沒有任何東西能鉗製得住壯哥兒了。


    詩翠跪在地上求饒。


    這樣的事都敢做,她怎麽可能還容得了詩翠。麵上安撫住了她,可暗中動了手腳。沒多久詩翠就染了怪病,然後不治身亡。


    因為離馬氏病逝有兩年多,誰也沒懷疑詩翠的死與湯氏有關係。


    寧家送到高家的彩禮,堆滿了高二夫人的院子。


    高二夫人看了,笑得合不攏嘴。男方給的聘禮越多,表明對姑娘越重視。這次,寧家可是給了三十六抬的聘禮,大大超過了她的預期。


    高家大夫人看了有些泛酸,不過麵上卻沒露出來:“世子夫人真是大手筆呀!”她大女婿當日,也隻是給二十四抬聘禮。


    高二夫人笑著道:“寧家大爺跟世子早就分了家,世子夫人也就隻是代為置辦這些聘禮。”情領了,不過可不能讓人以為這些聘禮是寧湛跟曾晨芙出錢置辦的。


    大夫人有些意外:“真的?”他還以為寧家大爺就偏袒側室跟庶出的子女,對嫡長子不重視呢!


    高二夫人笑著道:“自然是真的。就算世子夫妻大方,可這也不是小數目,哪能占這麽大便宜。”


    這話說得,很在理。


    大夫人笑著道:“看來,我們都錯怪寧家大爺了。”


    其實高二夫人也不清楚,聘禮的錢是方輝還是壯哥兒自己出的:“到底是親生兒子,哪能不疼。”她不想將壯哥兒得了一半家業的事說出來,免得圖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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