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小酒館。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小酒館新來的店員,名叫毛野。」申敏牽著毛野,在小酒館開始時,給今天來的酒客做介紹。


    申敏道:「這是方恆方大哥,他家自己就是賣酒的,這是嫻姐,嫻姐很有本事的,然後……」


    毛野衝著在場酒客禮貌道:「大家叫我小野或者是二毛都可以,有什麽事情就告訴我,袁老闆發給我工資,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見麵挺順利,一來小酒館的酒客人挺好,二來毛野的確也是很聽話乖巧的妹紙。


    這一晚,毛野上班的第一天,申敏上班的最後一天,順利交接,不得不說,有老手帶上手就是快,毛野已經清楚了解整個流程了。


    下班,申敏領著毛野坐末班車,走在桃溪路上。


    「雖然現在很晚了,但不用怕,我們桃溪路因為是旅遊景區,所以治安措施是非常好的,還有老闆也會在窗口看著,很安全。」申敏道。


    「老闆?是袁老闆嗎?」毛野扭頭,順著申敏的目光看過去,的確看到了袁老闆在二樓窗口往這邊看,表情還是和之前麵試時一樣,一絲不苟,讓人格外安心。


    「每天都會這樣嗎?」毛野不由問。


    「沒錯,無一例外,哪怕之前在老闆生病的時期,都會目送著我離開。」申敏說到這裏,忽然把聲音押小:「而且二毛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秘密?」毛野好奇的問道。


    申敏神秘兮兮的說:「我感覺老闆會觀天象。」


    「哈??」毛野看著申敏。


    「我給你說過嘛,下雨是燒烤,不下雨才是小酒館營業,有時候天氣預報明明是說要下雨,但卻沒有下,而老闆就從來沒有錯過。」申敏道。


    「這麽厲害?」毛野有點不相信。


    申敏道:「真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有突然的雷陣雨或者忘記帶傘,老闆會給你準備好傘的。」


    「還有,這兩天老闆娘沒來,所以你沒見到,如果你感覺老闆不開心,那就多誇誇老闆娘,因為誇老闆娘,老闆會很開心。」申敏把手機拿出來,加好友。


    毛野也加上了。


    申敏的微信名,改成了「曾經的小店員」。


    在兩人加上好友後,申敏把毛野拉進了一個微信群,群名叫「催酒小分隊」,群公告:我們的目標是,掏空圓規藏的美酒。


    還把殷雅和袁州合照發給了毛野,申敏當然不會偷拍,這些照片都是袁州在秀恩愛時發在朋友圈的。


    「這是我昨天寫的一個備忘錄,二毛你回去了可以看看。」申敏緊接著又分享了一個文檔過去。


    毛野認真感謝:「謝謝申敏姐姐。」


    「不用謝,不用謝,以後等你大四要畢業,換新工作時,也會和我一樣的。」申敏最後一句是在心裏說的:因為小店就像另一個家一樣,當然會希望家好。


    走到車站,沒等到兩分鍾,末班車就來了。


    「嚴師傅,這是毛野,就是接替我店員職位的人。」申敏上車和嚴師傅大招呼。


    「哈哈,小姑娘你好,一般都是我開末班車,下班了慢慢走過來就能趕上,不要急。」嚴師傅道。


    毛野道:「好的,謝謝嚴師傅。」


    「嚴師傅,我買了點水果,拿回去吃。」申敏手上提著塑膠袋,裏麵的水果,就是買來送給嚴師傅的。


    「我也沒幫什麽,送水果給我幹什麽。」嚴師傅想要推辭。


    「也不貴,嚴師傅就收著吧,二毛我們去後麵坐。」申敏沒給嚴師傅再推辭的機會,牽著毛野往車廂後部走去。


    「乘客們請坐好扶穩。」嚴師傅也沒辦法,發動汽車,末班車開始行駛。


    毛野比申敏先下,到站下車後,距離學校宿舍隻有十幾分鍾的路程。


    因為宿舍小夥伴們有些都睡了,所以她輕手輕腳的。


    「小野第一天兼職怎麽樣?」同宿舍的小姐妹問。


    「挺好的,我也兼職了好多工作,這是第一次遇到氣氛這麽和諧的小店。」毛野小聲回答。


    「當然氣氛和諧,廚神小店是我們蓉城的網紅店,全國知名的那種,我姐姐之前都去應聘了,沒想到小野你選上了。」小姐妹語氣中包含著羨慕。


    毛野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笑了兩聲應付過去,洗漱完後就躺下,睡前看了看申敏發給她的文檔。


    [備註1:如果不是有要緊事,不要打擾老闆,因為老闆每天行程都安排的非常滿。


    如果酒客要加酒,不要急,大家也就是鬧一鬧,因為大多數酒客都知道店裏規矩。


    備註2:嫻姐有胃病,如果喝了白酒,給她倒點溫水喝。


    備註2.1:如果嫻姐喝醉,在小酒館睡著了,一定要叫醒她,並且幫忙叫代駕,酒館吧檯抽屜裏有代駕電話。


    備註3:陳維大哥看上去凶凶的,實際上是耙耳朵,hhh,所以不要怕他。


    ……]


    「申敏姐姐真的好厲害,一條一條都記得好清楚。」毛野認真的全部看完,並且記在心中。


    同時毛野感覺自己受了申敏姐姐好多恩惠,所以想請申敏吃一頓飯,隻不過她並不知道,申敏買的是明天飛往魔都的機票。


    話分兩頭,袁州是不知道因為自己的存在,讓曹知蜀進入了「血怒」狀態,勢必要研究出讓他滿意的菜式為止。


    在目送完毛野和申敏上車後,當晚安安心心的睡了,睡前還把古籍整理了一遍,將看過的放一起,沒看過的放一起,正在看的擱書桌上。


    第二天,早飯時間。


    一群食客急沖沖的跑過來,並且比平日的食客還要多謝,四處張望。


    「袁老闆今天早餐是什麽?」


    「吃什麽不是關鍵,關鍵是有幾種。」


    「是不是也是三種,並且還都可以點。」


    ……


    沒有錯,因為昨天三種早餐的事情傳開了,很多本來沒計劃過來吃早餐的也跑了過來。


    如此好事,千載難得一遇!


    但大家都希望今天和昨天一樣,所以所有人目光中帶著期許,看向袁州。


    但袁州是在同一個地方摔兩次的人嗎?


    「今日早餐是霧都小麵。」袁州道。


    聽到隻有一種,食客們紛紛哀嚎,但聽到是霧都小麵,又感覺今天來也沒虧。


    早餐後,袁州來到金髮市場,是坐著同城運送的貨車來的,車不能開進市場,所以在大門口外等著。


    老街和這種綜合市場以及菜市場,應該是一個城市最不容易變的地方,所以下車後還是那條熟悉市場,還是連木匠的那間門麵。


    還是熟悉的傳授交流聲——


    「我教了你多少遍,這裏必須要墊高,肉眼看上去行就行?」


    「你肉眼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去滇省賭石。」


    「賭石光看外麵,也看不出來……」


    「還有理了?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師傅我錯了。」


    「認錯比誰都快,但就是不記牢,你要是有你師兄一半的嚴謹,就好了。」


    「師兄那就不是個正常人,師傅你不能拿我跟師兄比啊,那是對我最大的不公平。」


    聽見連木匠和馬曉之間的對話,袁州停在了門口,這個時候進去,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袁州在門口估摸著等了大約有三四分鍾後,才進門。


    進門後,連木匠看見袁州,立即變得和顏悅色起來,溫和道:「小袁來了?吃飯了沒有。」


    「吃了早飯,師傅和師弟吃了嗎?」袁州回答。


    連木匠道:「都吃了。」


    至於馬曉此時也不敢說話,隻是點頭。


    「烤具我已經打包裝好了,」連木匠說起正事:「小袁車找好了嗎?」


    「找好了,已經停在外麵了。」袁州回答。


    連木匠對馬曉道:「還不快幫你師兄搬出來。」


    袁州道:「不用麻煩師弟,我專門請了人的。」說著發簡訊,讓同城速運的人進來。


    「沒事,反正你師弟平時也沒什麽事,留著力氣也是浪費。」連木匠瞥了馬曉一眼。


    馬曉立刻點頭:「對的師兄,就讓做師弟的幫幫你。」


    說話間,六個速運工作人員進來了,個個都是強壯的大漢。


    想想就知道,要架起那麽重的牛肉,不說其他,光承受重量的主梁,都肯定不輕,所以袁州才叫來這麽多人搬運。


    「老闆東西在哪裏?」其中一人問。


    「跟我來就行了。」馬曉出言,隨即領著六人進了後麵倉庫。


    連木匠的門麵很小,但後麵倉庫卻非常大,目測得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堆著各式各樣的木材。


    而左邊半人高,長寬1.7米1.2米大箱子,因為擔心運送的過程中有磕碰,連木匠已經讓馬曉包裝好。


    「好大啊。」其中稍高的速運工感嘆。


    「是有些大,但中間這裏綁了繩子,使勁方便。」馬曉作為家具廠老闆,對於包裝是非常有經驗。


    個子稍高的速運工研究了一番,不由道:「這包裝真專業。」


    說著話六人圍著箱子,先使了一把子勁,試試噸位,「1、2、3起。」跟隨口號發力。


    「沒問題」,「沒有看上去這麽重。」


    「打電話給你們的貨車自己開到這邊上,這裏有個後門。」馬曉道。


    稍高的速運工立刻打電話,畢竟開門口,這得省多大的力氣啊。


    不一會,就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響,打開後門,開始搬動。


    「我來幫忙。」馬曉跑過去。


    「不用不用,我們來就行了,麻煩小哥去前麵幫我們開開路。」稍高速運工道。


    馬曉在前麵把前路的一些零碎物品全部清理到一邊。


    抬重物,因為太大基本都看不到路,所以最怕被絆腳。


    「人家願意幫忙,李哥為啥你不答應,多一個人我們也省點力氣。」其中一個稍胖點的速運工道。


    「拿了多少錢,就要幹多少錢的事,這點東西我們抬得動,而且力氣又不是用了就沒有了,省那麽多力幹什麽?」稍高的速運工道。


    「行了別想那麽多,1、2、3起。」稍高速運工喊號子,抬東西。


    另一邊店裏。


    「小袁去外麵等著就行了,倉庫有後門,一般下貨上貨都是在後麵。」連木匠道。


    袁州想了想也是,比如說新木料很大,如果從正門走,那還真挺困難。


    兩人過去,是正好看見牛架剛剛抬到貨車上。


    「有時間多過來看看,也好指導指導你師弟。」連木匠道。


    「好的。」袁州應聲。


    因為袁州要到烤全牛場地安排怎麽放,所以也沒能和連木匠寒暄多一會。


    從金髮市場開到美食城,因為在修路的原因,要繞一段,所以近三十分鍾才開到。


    「就這邊,再過來點。」


    「把這裏固定住,從這個孔串進去。」


    「再麻煩一下,稍微往這右擺正一點點。」


    「那個鐵鏈不用動,我一會自己裝。」


    在袁州的指揮下,將牛架安放妥當。


    整體是「工」形狀,四角落有鐵鏈能鎖住牛,而中間主樑上有花瓣狀的突刺。


    最惹人注目的是左右兩把「斬蹄刀」,粗狂而又精巧,如同一尊殺牛機甲矗立在原地。


    經過再三檢查,和袁州所知的詐馬宴牛架沒區別,安放也都沒有問題。


    「麻煩各位了。」袁州買了七瓶脈動,包括司機,一人發了一瓶。


    「袁主廚客氣了,有什麽問題打我們公司電話。」稍高速運工道:「那我們還有其他單子,就先走了。」


    「慢走。」袁州道。


    貨車離開,吳雲貴看著牛架,咂舌:「從沒見過如此龐大的牛架。」


    「因為詐馬宴的烤全牛和普通烤全牛不同,所以這牛架是專門為了詐馬宴製作的。」袁州解釋。


    「難怪我沒見過,原來是專用的。」吳雲貴道。


    袁州留下來熟悉牛架,以及這個「廚房」,這是他的習慣,所以吳雲貴也沒有多待,風風火火的就離開了。


    每次來,吳雲貴都在,並不是他不忙,作為一個大公司的決策者,怎麽可能不忙,隻是每次來吳雲貴都提前預留了時間。


    在車上,吳雲貴忍不住大喊:「哦吼吼吼,還有什麽時候比有吃到傳說中的詐馬宴更讓人期待的?」


    「哈哈哈哈,烤全羊我錯過了,這次是趕上了。」吳雲貴哈哈大笑。


    最關鍵的是,依照袁州的性格,既然接受了這個倉庫,肯定以後每次吃烤全牛都會算上他,這才是讓吳雲貴開心的原因。


    「果然,和袁老闆做朋友,是不會吃虧的。」吳雲貴也不是光占便宜的人,這不就想著怎麽回報一下袁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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