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妱和蘇婉兒二人來到保定城的南城門,但是並沒有馬上出城,因為此時城門還沒有開放。


    二人既然出不去,那麽宋徽妱索性就在城門附近找個客店住下,然後派人給宋氏兄弟送了封信。


    易容麵具隻能用一天,趁著時間還有些,宋溪妱又采買了一些東西,結果發現銀子有些不夠用了。


    宋溪妱出來前,帶了三百兩銀子,這些都是她之前算卦賺的,還有些是駱養性賞的。


    當時她和李鬆倆人一共有五百兩,宋溪妱給他留了二百兩,然後給了老鴇一百兩,又買了兩匹不怎麽好的馬,又花了將近一百兩。


    一百多兩銀子,其實已經不少了,明朝中期的時候,換算成現代的貨幣,大概有十萬元。


    十萬元是什麽概念,夠普通的平民百姓生活十年,可是擱到這會兒,卻不夠幹嘛的。


    導致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連年的天災,再加上各地的人禍,令馬匹成為稀有物資。


    而且貴的不隻是馬匹,還有糧食,鹽巴,茶葉,因為戰爭導致運輸中斷,所以最終苦的還是百姓。


    還剩下幾十兩銀子,走到河南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她還沒法出去賺錢,隻能找宋氏兄弟幫忙。


    整整一天,錦衣衛帶著官兵,在城裏整整搜查了一天,沒有發現二人的蹤跡,這讓那個千總十分惱火。


    “怎麽可能找不到,他們兩個人就算騎著快馬,按照正常速度,當時也隻能跑到保定府。


    而你們早就得到通知,除了北門以外,其他城門都是關閉的,難道他們還長翅膀飛了不成!”


    長官發火,下麵官員,除了保定的知府外,都是寒蟬若禁,沒有一個敢吱聲的。


    這個知府姓張,名興徳,字長善,萬曆三十六年進士。


    而那個千戶名叫王虎,乃是錦衣衛十四所之一,他們是錦衣衛主力部門,權利很大。


    張興德和王虎同朝為官,別看張興德是四品知府,而王虎隻是五品,但到了這個時候還真不敢得罪他。


    “王千戶息怒,您看您這查也查了,搜也搜了,沒找到人,也許人不在我們這。


    我聽你們的人說,那兩個人無比狡猾,也許出了京城先是向南,半路改變了方向也不一定呢。


    王千戶帶著皇上和駱大人的旨意,下官不敢不配合。


    可是老百姓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已經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如繼續下去,恐怕不好收場……”


    張興德說的很小心,還把王虎拉到一旁,偷偷遞給他一遝銀票,看樣子有上千兩。


    王虎沒找到宋徽妱二人,本來心情很不好,剛要借題發揮,看見張興德這麽上道,心中的煩悶頓時消了大半。


    “嗯……張大人言之有理,其實我等也不想做這擾民之舉,隻是這是皇上的旨意,連駱大人都不敢不聽從。


    我等此番出來,自然要竭盡所能,為皇上辦好這件事,所以得罪之處還望張大人多多擔待。”


    “不敢不敢,王千戶忠於職守,辦事認真,忠心可嘉,孝心可嘉,我們又怎麽能不理解呢。”


    “啊,哈哈哈,張大人過獎了,王虎是個粗人,隻知道辦好上官交代的事,不敢絲毫懈怠。


    如今白天我們搜查了一天,並沒有發現那道童的蹤跡,可見他也許真的不在這裏。


    保定周邊縣城那麽多,他也許沒有進城,而是順著山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而山裏的賊人那麽多,他一個道童沒準已經被人殺了也說不定呢。”


    兩個人在這虛偽客套,宋氏兄弟在一旁心裏好笑,找不到就是找不到,還為自己找什麽理由,全都是借口。


    不過宋徽妱確實很厲害,明知道這幫人在找她,還敢當麵迎著王虎過去,他倆當時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搜也搜了,查也查了,好處也撈了,也算沒白跑一趟。


    既然沒找到宋徽妱,那麽王虎也沒辦法,他這次確實是認真仔細地搜查了一遍,並沒有一點馬虎。


    調查結果報上去,有宋氏兄弟作證,幾人的上級也是疑惑,這倆人究竟跑哪去了?


    這次主要負責調查的是駱養性的一位得力手下,他的左膀右臂之一,同知劉思明。


    劉思明得到手下匯報後,立刻把這件事匯報給駱養性,錦衣衛大張旗鼓地在各地搜查了一天,結果沒有任何收獲,駱養性有些坐不住了。


    皇帝給他半個月時間,讓他把宋徽妱找出來,按照已有的線索,保定府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卻沒有發現。


    難道二人已經跑了?怎麽會找不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他還發現不了宋徽妱,那麽再想找到宋徽妱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畢竟天下這麽大,誰能猜到她會跑哪去,現在陝西、山西正在鬧起義,他們的人都不敢過去。


    如果宋徽妱真要是跑到那裏去,或者是跑到關外,無論是高迎祥還是皇太極,都不是他們能對付了的。


    想到這裏,駱養性忽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是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他的話,駱養性此時眼珠一轉。


    “曹公公,陛下還是不見我麽?”


    “駱大人,皇爺此時正在氣頭上,袁督師的事,讓他心裏很不痛快。


    所以這件事他必須調查清楚,否則就會烙下心病,睡不好吃不香,老奴看著都心疼。”


    曹化淳說完,駱養性聞言苦笑,說道:“曹公公,不是養性不去調查,而是現在那個小道童不見了蹤影,天南海北這麽大,這麽短的時間,讓我怎麽找他啊!”


    駱養性說著,忽然降低了聲音,把曹化淳拉到一邊。


    “曹公公,借一步說話,我看這次皇上是真生氣了,看在咱們倆這麽多年的交情,看在先父的麵子上,曹公公一定要幫幫我。”


    駱養性說完,偷偷遞給曹化淳一個禮單,曹化淳看左右沒人,打開瞄了一眼,頓時吸了口冷氣。


    “駱大人好大的手筆啊!”


    “嗬嗬,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曹公公為我說說情,養性不會忘了公公的恩情的。”


    廠衛之間,本來就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兩個人,也早就糾纏不清。


    駱養性為了這個位置,可以說費勁了心思,宮裏大大小小的太監被他收買了不少,隻為了有些難聽的話,傳不到崇禎耳邊。


    “哈哈哈,駱大人啊駱大人,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啊,你說你一個平時很聰明的人,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糊塗了呢!”


    “這,養性不懂,還請公公明示!”


    “哎,好吧,誰讓咱倆交情好,我就幫你這一次。


    我且問你,一個十三四歲的道童,真的能安排好這一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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