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兄弟要參軍,宋溪妱苦勸不聽,最後沒辦法,隻能給二人分析起天下大勢。


    “二位兄長,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明建國已有二百餘年。


    試問曆朝曆代,有幾個王朝延續時間超過三百年,每每到了一定的時候,就會土崩瓦解。


    如今朝廷積弊太深,加之當今聖上生性多疑,推新不力,雖有一代懷揣絕世武功的英豪陳王廷,傾心輔佐也無濟於事。


    在這樣的局勢下,二位兄長若是投靠朝廷,豈不是飛蛾撲火,自毀前程麽!”


    宋溪妱的話已經很直白,可以說非常大逆不道,要知道這時候可是有錦衣衛存在的,如果這要是讓他們知道了,宋家的人一個鬥跑不了。


    但是這是在他們自己家,而且現在西安府是混亂的地方,一般沒有人願意到這裏來。


    而她的兩位哥哥暗自驚訝,倒不是他們擔心被別人聽見,他們已經確定左右沒人。


    主要是因為這番話,太過驚世駭俗,仔細一想卻不無道理,隻是誰能想到,如此見識,竟然出自一位年僅十歲的幼女之口。


    “小妹,照你這麽說,那我們家更應該離家,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肯定更需要用人。


    憑借我們兄弟二人的本事,保駕護航,挽大廈於將傾,建功立業,指日可待啊!”


    宋景武說完,宋景文葉嚴肅的點了點頭,看到二人這麽想,宋溪妱不由得摸了摸額頭。


    “我說二位大哥,要不是看在你們平時對我多有照顧的份上,我才懶得和你們說這些呢。


    你們想保駕護航,那讓楊鶴、洪承疇、孫傳庭、袁承煥他們都去哪?


    有這些曆史牛人都保不了崇禎,憑借你們兩個無名小卒,就想建功立業?


    再說了,那李自成和張獻忠,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在他們麵前,恐怕一照麵就被玩死。”


    這些當然都是宋溪妱心裏想的,她不可能泄露天機,否則曆史改了那就不好玩了。


    “二位兄長,你們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現在外麵的情況,也許你們參軍以後,會有些許作為。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些百姓真的想造反麽?


    還不是朝廷無能,不能給百姓一口飯吃,他們為了活命,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


    你們現在要是去參軍,幫著朝廷鎮壓那些百姓,你們若是能永絕後患也罷,萬一讓他們跑了,恐怕咱們宋家也要受連累!”


    宋溪妱和他們說了這麽多,有些話實在是不能說的太明白,兄弟二人若還不理解,那麽她也沒辦法。


    “小妹你多慮了,不過是一些流民匪寇,加一起也不過幾百人,對付那些烏合之眾,根本費不了多大力氣就能解決,決不會有什麽後患。”


    宋勳說完,宋茂也表示讚同,宋溪妱實在無奈,隻能由他們去了。


    兄弟二人打點完畢,拿上武器騎上馬,一路向東北方向進發,那裏正是澄城縣所在。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宋溪妱不由得有些無奈,宋韓氏看到她一臉失落的表情,還以為她是舍不得兩個哥哥。


    “妱兒,你的兩個哥哥有心,想要建功立業,有一番作為,身為男兒理當如此。


    如今他們去奔前途,你也不要太傷懷,也許哪天他們回來了,都當上將軍也不一定呢!”


    將軍?宋溪妱心裏覺得好笑,她那兩個哥哥她還不知道,典型的愣頭青,腦子一熱就要去參軍,能不死在戰場上就算他們的幸運。


    至於將軍什麽的,她覺得不現實,因為在她的記憶中,這個時期好像沒有兩個姓宋的大將。


    而且他們投奔的是朝廷,這就注定失敗,明朝滅亡已成定局,她可沒興趣去扶持什麽。


    如果真要讓她選擇,還不如破而後立,重新建立一個國家,建立新的體質,然後……


    ……


    宋溪妱在這邊想著,京城皇宮內,欽天監忽然發現天象有異常。


    北方的紫薇星忽然變得暗淡,而大白天的太白星竟然升起,這可不是好兆頭啊!


    發現這個情況,欽天監立刻把這個情況報告給宮內,此時熹宗朱由校已經臥病在床,聽此消息不由感到絕望。


    “難道這是老天要亡朕麽?朕繼位以來,自知德才不夠,不想當這個皇帝,卻又不能丟了祖宗的基業。


    朕當了這個皇帝,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那些東林人卻百般阻攔。


    忠賢啊,現在朕能信得過的人隻有你了,你說朕真的錯了麽!”


    “陛下,您這是幹嘛,您是真龍天子,這天下都是您的,您當然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了!”


    “胡說,這個天下真的是朕的麽!那這個天象又代表什麽!滾,你們都給朕滾!”


    朱由校把這個天象,當成他的亡命之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的皇帝,怎麽甘心就這樣離去。


    但是帝王也是人,不是神,生老病死不可避免,帝王也不能免俗。


    ……


    八月,中秋馬上就到了,本是親人團聚的日子,但宋氏兄弟卻不在家。


    而且今年的中秋節過不了,因為皇帝駕崩,天下哀悼。


    新皇登基時,崇禎繼位,大明最後一代皇帝,終於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崇禎帝即位後,勤於政務,同時大力清除閹黨,天啟七年十一月,崇禎帝抓準時機鏟除了魏忠賢的羽翼。


    魏忠賢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然後一紙詔書,貶魏忠賢鳳陽守陵,旋之下令逮治。


    在其自縊而死後,下令磔屍於河間。


    此後,將閹黨二百六十餘人,或處死,或遣戍,或禁錮終身,使氣焰囂張的閹黨受到致命打擊。平反冤獄,重新啟用天啟年間被罷黜的官員。


    起用袁崇煥為兵部尚書,賜予尚方寶劍,托付他收複全遼的重任。


    朝廷裏發生的事,其實與宋溪妱沒什麽關係,此時她正在研究怎麽離開西安府,這個是非之地。


    之所以想要離開,是因為她差點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崇禎皇帝的運氣真的不咋地,正好趕上了小冰川時期。


    自崇禎元年起,中國北方大旱,赤地千裏,寸草不生,《漢南續郡誌》記:


    “崇禎元年,全陝天赤如血,五年大饑,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饑,八年九月西鄉旱,略陽水澇,民舍全沒。


    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無,十一年夏飛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而且大旱過後還有瘟疫,如此天災人禍不斷,萬一宋溪妱運氣不好,那就是小命不保啊。


    所以她必須要離開,至於要去哪,她還沒想好,總之她現在沒有自保能力,凡事還是小心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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