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郎不憤,張口而出,“怎麽沒有?我雲湖新出了個金丹劍修,打遍雲湖無敵手呢……”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旁邊同樣吃酒的客人中,一道淩厲的目光射過來,頓時就讓花二郎停住了信口開河,尷尬之下,抓起酒壺一通猛灌!


    婁小乙恍若未覺,他也不緊追不舍,這裏環境嘈雜,也不是說秘密的好地方,


    “花兄弟不需說!既然是秘密,那就要遵守,等我在雲頂待的久了,想來也就知道了!


    不過那人是誰?眼神凶惡?我們討論的是雲頂金丹的厲害人物,又不是在討論他寡嫂,至於這麽凶麽?要不要哥哥我去教訓他一頓?”


    花二郎急忙止住他,好人緣就意味者任事都以退讓和氣為先,急吼吼操劍就上的不會是他這樣的性格;不過這斐老哥為人要得,能為他出頭,哪怕隻是一句話,這心意也是有的,單憑這一點,就是個可交之人,至少,臨事不會退縮。


    不過,一般人表達不滿不應該說,‘又不是在討論他老婆’麽?寡嫂討不討論的有什麽分別?也是個怪人!


    “多謝斐老哥!不過這人還是暫時不要動的為好,他叫風海散人,也是常居雲頂的一員,有幾個朋友聚在一起,有些人脈;咱們既然要去雲頂觀光,就最好不要得罪了這些地頭蛇,很是麻煩!”


    花二郎改為神識低語,卻不好再像方才那般,喝了點酒就開始高談闊論。


    婁小乙就笑,“花兄弟你方才談到築基豪傑,就應該提他一嘴的!否則也不會像現在,給你來個借題發揮!”


    花二郎不屑,“還是斐老哥你看的清!不過我倒不是故意冷落他,就他這點本事,也不過勉強在雲頂上定居,說白了就是靠著幾個人抱團才沒被人趕走,自己是塊什麽料自己不清楚麽?我真把他捧上去,他消受得了麽?”


    花二郎嘴上不在乎,心裏也是不舒服的,言語之間也能聽的出來,但他知道克製自己,這就是朋友多的必要前提,


    “斐老哥不要多心!我和你說的那個劍修,是我雲頂散修中的驕傲!出道不足十年,在雲湖列島可沒少殺人!而且殺的都是門派弟子!卻沒對散修同伴下過手!


    這樣的心氣,雲頂上下,就沒一個不佩服的!因為他做了大家都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所以在雲頂,對這位金丹劍修的一切都忌諱莫深,不為別的,隻為防著有心人過來探聽他的虛實,暗中布局!


    那風海散人態度確實惡劣,但本意倒沒大錯,是小弟我方才有些放浪了!不過這些東西,有朝一日斐老哥在雲頂站住了腳,被散修圈子所接納,也就不成其為秘密。


    你隻要知道我劍修中有這麽一個傑出的人物就好,其它的,且待以後。”


    花二郎閉口不再提這個神秘的劍修,婁小乙也不強迫,既然真有這個人,找到他也是遲早的事,讓婁小乙感興趣的不是他錯綜複雜,百變千回的離奇感情故事,而是慧止和他說的,這李培楠曾經擊退元嬰真人的經曆,如果一切屬實,他倒是真想會一會這個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劍修,是怎麽憑借殘缺的雲頂傳承,跨境界戰鬥的?


    難道,這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他婁小乙修道三百年,也從未有一次跨境擊殺,築基時沒和金丹鬥過,現在金丹了,也沒想過怎麽撩騷元嬰!


    師兄光北之死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不願意輕易觸及跨境這個領域;都說劍修具跨境戰鬥的能力,但能力是能力,實際是實際,沉迷於此,早晚把命玩沒了。


    在五環,他都沒聽說過誰跨境斬殺,也許是他孤陋寡聞,也許是五環的上境修士都有真材實料,更大的可能是,戰鬥的越頻繁,越能明白戰鬥的真正意義!


    跨境戰鬥有多大的意義?你永遠也隻可能去找上境中最弱最無能的那一小部分,能證明什麽?養成了習慣,在上境麵前也不可一世,覺得自己是能越境戰鬥的人物,就是取死之道!


    隻有在青空大世界這種戰鬥並不頻繁,生死並不激烈的地方,修士才有可能通過越境戰鬥來證明什麽!


    他對和元嬰的戰鬥不感興趣,卻對能和元嬰一較高下的金丹很感興趣,這不是柿子揀軟的捏,而是一種正確的戰鬥原則。


    所有的鬥戰老手,都不會輕易去涉足這個禁區!當你把和元嬰的戰鬥當做習慣,元嬰們也就不再拿你當金丹來看,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兩人酒足肉飽,開始向雲頂進發;


    花二郎叮囑道:“雲頂峰山腰處有雲霧繚繞,原則上,非金丹修士,非在雲頂有居住權的修士,都是不能冒然飛越雲霧,直接上山的,需要從雲霧下登山,然後再爬上去。”


    婁小乙啞然失笑,“大家都是借住暫住,竟然還規矩不少……”


    花二郎正色道:“斐老哥,你可不要小看我雲頂上的散修圈子,雖然在外麵看起來是一盤散砂,但內裏的凝聚力還是有的,這麽大的一個山門,如果沒有規矩,如何能維持下來?


    雖說這裏在名義上永遠不會屬於劍修,但我們在這裏已經駐足了萬年,以後也許還有萬年數萬年,我們把這裏當作家園,也是無可厚非。


    規矩都是由一代代的金丹散修前輩製訂,逐漸的完善,雖說從未曾立於文字,但要想在這裏居留,卻是必須熟悉每一條,不可大意!”


    婁小乙點頭受教,心中感慨萬千,在穹頂,在崤山,他都是願意怎麽飛就怎麽飛,從來也沒人來約束他,不管他是築基還是金丹,但在這個散修的天下,規矩卻比頂級大派還要森嚴,也不知是種進步還是種倒退。


    修道三百年,也算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修行人,但基本上以門派弟子居多,還都是精英人物,這乍一來到草莽英雄堆裏,還真有些新奇感呢!


    也算是一種不一般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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