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些人本就捏著底層士兵的命脈。”


    張征火力全開,絲毫不見之前的胡亂攀咬,反而目光清正,話中正氣凜然。


    “而互市,是為了讓底層士兵也能吃飽喝足,而不是成為某些利益集團輸送利益的工具。”


    “本官,不是懷疑郭泗,而是瓜田李下,郭泗,必須避嫌!”


    話音落地,一道清脆鼓掌聲響起。


    啪啪啪……


    誰在朝堂上鼓掌?


    百官定睛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隻見太子殿下麵帶讚賞,輕拍雙手。


    “不錯。”


    王安深深看了一眼張征,由衷讚歎。


    能說出這番話,說明張征居然下去真的做了功課,至少,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都當著大家的麵,將王安的主張直接說了出口。


    光是這一點,就值得他鼓掌!


    張征滿臉通紅。


    看著這一幕,徐忠年忍不住有些感歎,看著張征輕笑一聲。


    這幾天,自己兒子回來時無意之間提及這些天總在白石灘外麵看見張征和楊歡低頭請教,現在看看張征說出來的這番話,看來這些請教,果然沒有白費。


    不過張征一個老臣,當世大儒,以前在太子身上吃了多少虧才轉投太子門下,這麽個人,能低下頭認真請教,果然,還是太子厲害啊。


    “的確不錯。”賈希言趁機接過話頭,“張大人的話說得沒錯,郭泗必須避嫌,他這個燕州刺史若是當上互市主官,如何讓其他州官員信服?有些人連這種事都看不懂,恐怕,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知道是何居心吧。”


    說著,賈希言目不斜視地抬起頭。


    “嗬嗬。”


    沒看我,本官就不知道你在罵我了?


    陸長夫知道賈希言在說他,冷冷一笑,說道:“丞相大人遠離實際工作,真以為安排互市人選那麽容易?還有何居心,嘴皮子上下一翻就說某人,某人是誰,我陸長夫嗎?丞相大人若是想罵,不如罵得更明白些。”


    “陸尚書誤會了。”


    賈希言瞥了一眼上首的炎帝,見陛下並沒有製止的意思,才心安理得反駁道:“本相可沒有想點誰的名,倒是陸尚書自己既然跳出來,那本相就不能不問問了。”


    話說到這一步,賈希言已經不再藏藏掖掖,直接臉色一沉。


    “敢問陸尚書,既然是安排互市人選,又涉及邊境大員,為何先是避開本官這個丞相,又不顧北方戰事,還不管底層士兵死活?”


    賈希言拂袖怒罵:“當初太子殿下向我等講說互市主張的時候,分明說得明明白白,而你陸長夫卻因為私心罔顧,隨意安排,本相不問其他,隻問問你,你陸長夫捫心自問,你配得上當這個吏部尚書嗎!”


    “賈相!”


    聽到這裏,炎帝眉頭一皺,訓斥道:“朝堂爭論,不必相互攻擊。”


    “臣失態,還請陛下恕罪。”


    賈希言拱手謝罪。


    陸長夫也朝上首拱拱手,轉頭看向賈希言,冷笑一聲道:“好啊,既然說到太子教誨,當初太子殿下說了什麽,難道你沒有聽清楚?”


    “太子殿下說得明明白白!”陸長夫聲色俱厲,“互市設立額外機構,直屬中央,由我吏部拿出章程,那本官便問你賈希言,賈希言,賈相,你來告訴告訴我,本官憑什麽要經過你丞相府?”


    嗯?和本宮又有什麽關係,本宮很無辜啊。


    王安正忙著吃瓜,突然被兩位吵架的大佬提及,隻能無辜地眨眨眼。


    聽著兩位大佬吵架,這時候,不少朝臣才知道,原來當初互市這件事的章程,竟然是由太子來定調子的,而頂頭大佬竟然還這麽信服,莫非……朝廷真是風向變了?


    不少朝臣忍不住朝最前頭的太子殿下看去,心中琢磨開了。


    隻為惠王衝鋒陷陣的張征一頭衝進了太子陣營還這麽頭鐵連舊主都敢懟,一向當老好人的徐忠年也公然站太子的隊,仔細想一想……從最近的火槍、互市、出使,再到遠一些的百花會,別說,太子好像確實幹了不少大事?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朝臣,忽然心中一凜,嘖嘖稱奇。


    這朝廷怕是……真要大變啊。


    一時間,不少人都偷偷看向太子,心中不停琢磨,瞥了瞥張征和徐忠年。


    要不,趁現在太子麾下人少,他們也去和張征、徐忠年這幾位套套關係?


    反正也不是直接倒向太子,多結善緣,多結善緣嘛……


    朝堂人心浮動,隻有賈希言和陸長夫還吵得不亦樂乎。


    別的不說,皇子不開口,一個百官之首,一個六部之首,這誰敢去拉架?


    “咳咳。”


    還真有勇士開口,戶部尚書盧福舟輕咳兩聲,在滿朝文武敬佩的目光中,站了出來,朝賈希言和陸長夫微微一笑道:“本官本不願打擾兩位,不過……當初太子說的,恐怕與你們兩位的事沒什麽太大關係吧。”


    盧福舟風輕雲淡丟下一個炸彈:“要是沒記錯,太子殿下是說,這件事讓我戶部直管,按理說,應該我戶部派人,要說到這個,那本官可得問問了,你們怎麽都無視了我戶部?”


    賈希言和陸長夫對視一眼,都有些懵。


    不對啊,這時候你戶部跑出來幹什麽?再怎麽說,任免人事權不管是歸丞相府,還是歸吏部,怎麽算,也不可能算到你戶部頭上啊。


    兩人一時摸不清盧福舟的路數,也不知道他站出來究竟是想幹什麽,正有幾分猶豫,忽然聽一道聲音道:


    “這倒有幾分道理。”


    王安看了半天的戲,終於正式出場,伸了個懶腰,兩手一攤,故作迷惑道:“本宮也覺得很納悶,分明互市說白了就是錢的事,何況這件事還挺麻煩的,怎麽賈相和陸尚書都搶著辦事?”


    說著,王安故作恍然,“喔”了一聲,嘖嘖道:“果然,二位大人思想境界和本宮這種愛偷懶的就是不一樣,佩服佩服。”


    王安朝賈希言和陸長夫拱拱手,一臉佩服。


    看見王安出來,炎帝本來精神一振,心道你這小子總算出手了,這都急死朕了。


    一聽完王安的話,炎帝臉都黑了,呼吸一滯,怒瞪王安一眼。


    這是偷懶的問題嗎,這是他們在爭權!你這小混蛋到底明不明白?盧福舟不是你安排的後手嗎?你倒是好好用啊!


    但聽完王安的話,被誇讚的賈希言和陸長夫臉色卻都不大好。


    看看太子,再看看盧福舟,他們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絲不妙。


    不會……太子不會……要幫戶部搶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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