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何況,現在正值大炎北伐之際,北方邊境正麵臨戰火,燕州乃邊關重鎮,臣不明白,陸大人究竟有何想法,竟敢在此關頭將燕州刺史調走?”


    賈希言可不是什麽善茬,一旦決定和陸長夫開炮,直接犀利地直指問題關鍵。


    陸長夫既然敢公然和丞相叫板,身為六部尚書之首,自然底氣十足,反問道:“這等關頭?臣倒要問問丞相大人,什麽叫在此關頭調走燕州刺史?”


    “且不說燕州並未主戰場,郭泗也並未此戰主將,老臣並非臨陣換將,就說隻是因為打仗就不能調走邊境官員,臣實在聞所未聞!”


    陸長夫索性不再看賈希言,直接對炎帝拱手道:“陛下明鑒,正是因為北伐,臣經過多方思慮,才決定調選燕州刺史郭泗擔任互市主官,原因有二。”


    “其一,郭泗本為燕州人士,又在燕州擔任刺史多年,對邊境情況有足夠了解,多年下來,也與飛龍侯配合默契,若是調任互市主官,當能迅速熟悉情況,將互市管理妥當。”


    “其二,我大炎向來有任職避嫌一說,之前燕州隨時麵臨戰火,所以,郭泗雖然為燕州人士,卻因為其能力過人,才調任燕州刺史,如今既然燕州並非主戰場,飛龍侯又在大雁關將北莽死死壓製,因此,微臣認為,這才是撥亂反正的最佳時機!”


    說到最後,陸長夫朝上首深深一禮,語氣鏗鏘有力,不容辯駁。


    “撥亂反正?”


    賈希言可不是省油的燈,麵對陸長夫的咄咄逼人,他仍然談笑自若,輕笑著搖頭:“陸尚書向來沉穩果斷,此言卻有些輕浮過頭了。”


    “敢問陸尚書,郭泗擔任燕州刺史已經多少年?陸尚書你擔任吏部尚書又多少年?中年這麽多年,如此多的機會,陸尚書都對此事視而不見絕口不提,如今,卻來說撥亂反正?”


    “陸大人,不覺得太遲了嗎?”


    “賈相何必胡攪蠻纏,本官的意思分明已經很清楚,賈相這般曲解,可不是名士所為。”


    陸長夫反唇相譏,與賈希言唇槍舌戰,一時間竟成僵持之勢,誰都說服不了誰。


    王瀚站在一旁,微微垂眸,給了一個眼神,昌王的黨羽立刻跳了出來,在旁邊搖旗呐喊。


    “臣以為陸尚書所言實在有理有據,當前來看,燕州刺史郭泗確實是最佳人選。”


    “臣附議,雖是北伐,但互市乃重要軍務,自然應當重視,何況燕州刺史郭泗精通軍務以及邊境各種情況,沒有比他更恰當的人選了。”


    朝堂上眾多朝臣站出來,賈希言雖然是宰相,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畢竟他之所以當上這個丞相,就是因為他在朝中毫無根基,這才被炎帝信任。


    眼下被昌王黨羽眾口一詞反對,一時間竟顯得賈希言無理取鬧,十分勢弱。


    眼看賈希言漸漸有些支撐不住,王安輕咳兩聲,給張征遞了個眼神。


    接收到信號,張征立馬跳出來,義正言辭道:“諸位所言大謬,以本官看,郭泗擔任互市主官,才是大大不妥!”


    看到太子的人跳出來,賈希言鬆了口氣,向王安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王安微微一笑,看著張征,心中十分滿意。


    別說,這種感覺還真不錯,怪不得王瀚和王睿總喜歡讓自己的黨羽說話。


    找個代言人也挺好,省得本宮總說那麽多話。


    盯著滿朝文武的目光,張征激動得渾身發抖,幾乎老淚盈眶。


    對一個禦史來說,最怕的是什麽,最怕的不是被罷官,而是被無視。


    當小透明的滋味,他已經嚐夠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他張征還能有這天!


    被所有人盯著,張征並沒有害怕,反而鬥誌昂揚,作為禦史的光榮歲月又回來了,他可高興壞了。


    他張征,高光時刻要來了!


    “陸尚書何必故作糊塗,既然你說到讓郭泗從燕州刺史調任是撥亂反正,那本官倒要問問了,莫非陸尚書你,不知道當初郭泗是如何成為燕州刺史的嗎?”


    張征頭顱高昂,從鼻子裏出氣,斜睨朝臣:“本官看,不僅是陸尚書,在場不少人,恐怕,也還記得吧?既然如此,又在裝什麽糊塗?”


    陸長夫臉色一變,沉聲道:“張禦史,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當初郭淮之案明明白白,本官從未徇情,郭泗成為燕州刺史,乃是朝廷下旨,你倒是說清楚,有什麽問題?”


    “這不就對了。”


    張征冷哼一聲:“看來,陸尚書你還記得,郭泗成為燕州刺史乃是朝廷下旨,明明白白,那你又在說什麽撥亂反正?莫非,你是說當初朝廷的旨意,乃是亂命不成?”


    “陸長夫!你是何居心!”


    背後有太子的指點和支持,張征理直氣壯,完全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


    上當了!


    陸長夫這才反應過來,心中頗有幾分後悔。


    張征驟然發難,語帶暗示,讓他下意識為當初的正當性辯護,但這也正中張征的下懷,這廝並非想質疑當初郭淮之案,而是想要證明郭泗成為燕州刺史完全正當。


    從而證明,郭泗確實不能輕動!


    所以,這是太子的意思?


    陸長夫眉目沉沉地掃向張征,在掃過太子,心中揣摩,並沒有發話。


    張征才不管陸長夫說沒說話,直接趁熱打鐵:“何況,正如賈相所說,現在是和北莽作戰的關鍵,郭泗的地位在燕州舉足輕重,不能輕易調走。陸尚書,本官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見到張征這副得意洋洋樣子,王睿忍不住牙癢癢。


    比看到前任更難受的是什麽,當然是看到前任過得好。


    王睿現在正是這種心理,看到張征小人得誌,就覺得渾身不爽,直接開口反對道:“張禦史所言有些偏頗,以本王看,陸尚書乃是公忠體國的忠臣,張禦史如此咄咄逼人,實在太過分了。”


    “哦?六皇兄的意思,是覺得陸尚書言之有理?”


    王安嘴角微彎,站出來護住張征。


    張征雖然是跳反過來的,但現在他就是本宮的人,打臉張征,就是在打臉本宮!


    王安霸氣十足,張征心下微微一震,竟泛起幾分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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