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一爺吊兒郎當坐在椅子上,一條腿蹬著椅子,毫不在意道:“回縣爺的話,事實並非如此!


    “這女子,完全是一派胡言!”


    “此女名叫香蓮,是個水性楊花的賤貨!是她主動找到在下,想用身子,換十兩銀子買糧。


    “在下看她尚有幾分姿色,可憐她,才同意了她的要求。


    “未曾想被他父親發現……我本想跟他父親解釋一番,可他父親蠻不講理,還要勒索在下,無奈之下,我隻能讓隨行的護衛把她父親製住。


    “事情到這一地步,在下本想著就此作罷,可這女子卻不同意,親手將其父給殺了,說什麽如此就絕了後患。


    “在下心中恐懼,不敢跟這樣的女子有半點牽連,才慌忙叫人把這弑父的凶手給製住,這才報了官!”


    杜一爺說完,縣官連連點頭:“原來如此。”


    縣官重重拍了一下驚堂木,衝女子喝道:“犯婦香蓮,明明是你弑父殺親,十惡不赦,現在還敢把罪責推到杜公子身上,簡直豈有此理!”


    “青天大老爺,我沒殺人,我父生我養我,我怎麽可能殺死自己的父親?”


    香蓮抽泣起來,衝著縣太爺連連磕頭:“都是他幹的,求大老爺明鑒啊……”


    “哼哼,好,你說你沒殺人,那本官問你,你父親死在何處?”


    “死在……福來客棧。”


    “看你身上破衣爛衫,也不像個有錢的主,平日裏,可有閑錢住客棧?”


    “沒、沒有……”


    “那便是了,你既沒錢住客棧,又為何會與你父親出現在客棧之中?若是杜公子要害你父親,那便應該是他主動,害人也應該是在你家中!怎麽會在客棧?你這是自相矛盾!一派胡言!”


    縣官搖頭晃腦,滔滔不絕,口條靈活的不行,硬生生扯出個似是而非的理由來。


    香蓮生在窮苦人家,大字不識,又沒讀過書,論說話,肯定是比不上縣官的。


    滿腹的委屈憋在胸口,就是組織不成語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能連連磕頭,嘴上一直重複著“民女冤枉,求老爺明鑒”之類的話。


    門口的王安看得皺眉不已,這人但凡讀上一點書,也不至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光在這裏喊冤有什麽用?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縣官的推論又哪裏不對,你得開口啊!


    穿越來這兒這麽久了,王安一直在京城,在東宮,接觸的也全都是達官貴人,跟平民百姓,並沒有足夠深入的聊過天,所以沒什麽感覺。


    直到這一刻,他才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生在未來世界是有多麽幸運。


    未來世界的每個人都能平等地接受義務教育,隨便拎出哪一個來,不比這個女子強?


    白石灘的學堂一定要搞起來,而且一定要做大,做強!


    堂下女子語無倫次,可正合了杜一爺和縣太爺的意。


    杜一爺趁機又說道:“縣老爺,在下還有這犯婦殺人的物證。”


    “哦?那快把證據呈上來!”


    杜一爺給身後使了個眼色,一名衙役立刻托著一個托盤走上堂來。


    托盤拿白布墊底,白布正中,放著一支木簪。


    “犯婦蓮香,本縣問你,這木簪,是不是你的?”


    香蓮看了那木簪一眼,委屈地點頭稱是。


    杜一爺忙說:“稟告縣老爺,她就是用這木簪刺死的父親!”


    縣官臉上閃過一絲喜意,立刻正襟危坐,正經八百地把驚堂木狠狠一拍:“好!這可是你自己承認的!”


    “犯婦香蓮,弑父殺親,人證物證俱在,罪不容恕,著即刻收容下獄!秋後問斬!”


    “威……武……”


    “冤枉!民女冤枉啊!老爺,民女冤枉啊……”


    香蓮連連喊冤,淒慘的叫聲聽得圍觀百姓心中不忍,每個人的臉上都蒙著一層陰影。


    在這回山縣,縣太爺就是天。


    縣太爺都已經斷案了,誰還能說什麽呢


    幾個百姓竊竊私語,用最小的聲音議論著。


    “這案子,審的也太草率了。”


    “是啊,我看縣太爺肯定是收了杜大爺的錢了。”


    “唉……官是富人的官,窮人上了公堂,能有什麽好下場?朝廷不公啊。”


    聲聲入耳,王安從百姓們的話語中,能聽得出來,他們對社會的不滿,對朝廷的不滿。


    這怎麽能行?


    這案子,分明還有重重疑點,這縣官居然不聞不問,僅憑杜一爺的證詞和一支木簪就定罪?


    這天下的案子,要都這麽審,還能了得?


    “鄭淳,把人留下!”王安低聲開口。


    “是,公子。”


    兩名衙役才一左一右,把香蓮給提了起來,鄭淳就閃身出現。


    雙手一左一右,把那兩名衙役的手腕扣住,使勁兒一捏,兩名衙役立刻吃痛撒手,慘叫起來。


    縣官都看傻了,半晌才怒拍板子:“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在擾亂公堂?來人,給我拿下!”


    周圍的衙役立刻抄著殺威棒,把鄭淳給圍了起來。


    “嗬嗬……”


    鄭淳咧嘴一笑。


    作為一名九品高手,身手和這些衙役相比,那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別說公堂上隻有十二名衙役,就是二十名,他應付起來也遊刃有餘。


    鄭淳將手中的兩名衙役提起來一甩,扔了出去,然後飛快地踢出三腳,把圍著他的衙役中三人給踢飛讓出了空間,順勢搶了根殺威棒,舞的虎虎生風,三下五除二把公堂上的衙役全都揍得翻倒在地哭爹喊娘。


    不光衙役,他順手也給了杜一爺一棍子,把這貨從椅子上掃了下來。


    太子都站著,你吖敢坐?


    縣官驚恐萬分,整個人都鑽到了桌子底下,色厲內荏地喊著:“你你你是何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公堂行凶,你不想活了嗎?”


    “來人!快來人!”


    小小一個回山縣,手下可是真不少,衙役五六十,班房的捕快,也有幾十個人。


    聽到公堂的動靜,這些狗腿子立刻聚了過來,粗暴地把圍觀百姓全都往後轟了轟,讓出了地方,把鄭淳和王安團團圍住。


    鄭淳持棍棒護著王安和香蓮。


    王安往前走了幾步,衝縣官狠踢了一腳,喝道:“究竟是誰不想活了?人命關天,你就這麽糊裏糊塗審了,置公正律法何在?還不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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