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赤露露的挑釁!


    如果說,大炎的皇子們是一群獅子,那麽毫無疑問,王瀚就是這群獅子裏,最先成長起來的獅王。


    至少,王瀚和他的追隨者,是始終這麽認為的。


    至於太子王安,在他們眼裏,充其量不過是一隻毛都沒長齊的幼獅。


    莫說和昌王這樣的獅王比較,便是和恵王這頭雄獅比起來,也是相差甚遠。


    這其實也是事實。


    別看王安最近一再讓王睿吃癟,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的很多手段都是投機取巧。


    要麽當眾打賭,逼得對方下不來台,要麽就是從炎帝那邊借勢,仗著身份胡攪蠻纏,最後亂拳打死老師傅。


    其實,真正論底牌論實力,王安和這兩人之間相差甚遠。


    就比如,王睿隻要一句話,就能調動數百巡城衛為自己所用,換作王安,就沒這個能力。


    再比如,上次人口失蹤案,王睿為了搶功勞,隻在朝堂上說了一句,便在查案過程中安插進金宏這顆釘子。


    如此種種,光是明麵上展露出來的東西,就是王安比不了的,就更別說暗地裏蘊藏的能量。


    這也是王安急於扶持徐渭,控製地下世界的原因。


    他現在太需要一股自己的勢力了,為此,哪怕投靠的是一些城狐社鼠,也是來者不拒。


    昔日孟嚐君,靠著一群雞鳴狗盜逃離秦國,為後世之人飽為詬病。


    但,人們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些城狐社鼠用好了,一樣可以在關鍵時候起到作用。


    隻可惜,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勢力,在昌王這頭獅王眼中,就如土雞瓦狗,根本就不夠看。


    同樣,這也是他對待王安的真實態度。


    可現在,這隻從來不被他放在眼裏的幼獅,竟敢公然向他呲牙,這在王瀚看來,無疑是不可饒恕的冒犯。


    前幾日本王回歸,被你中途攪亂儀式,看在父皇的麵子上,本王才沒有與你計較,這才幾天,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是你這紈絝太子太飄,還是我王瀚提不動刀?


    王瀚不能忍,手肘支在桌上,高大的身體前傾,用俯視的目光看著王安,聲音冷硬如鐵:


    “有意思,本王不過才離開三年多,沒想到,連太子竟也長大了……你剛才的話,是在警告本王嗎?”


    隨著他的話語吐出,一股無形的氣勢,如同潮水般向著王安傾軋而來。


    這股氣勢十分霸道,還暗藏著一縷殺意,令人仿佛置身沙場,周圍全是殘酷的殺伐。


    王瀚滿以為,經曆過殘酷征伐的自己,一旦釋放殺氣,就能將養尊處優的王安嚇破膽,然後自亂陣腳,洋相百出。


    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麵對王瀚威嚴無雙的氣勢,王安竟顯得風輕雲淡,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沒辦法,王安前世執行特種作戰,見識過太多比這個還要殘酷的畫麵。


    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被先進武器炸得四分五裂,鮮血拋灑,內髒亂飛。


    論恐怖,冷兵器時代的近身肉搏,和熱戰爭時代,隻能算小巫見大巫。


    換作一般人,麵對王瀚這身殺氣,怕是已經嚇癱了,可落在王安身上,便如微風拂柳,掀不起半點波瀾。


    王安就像沒感受到一樣,聳了聳肩,一如之前的口齒清晰:“嗬嗬,警告談不上,本宮隻是在就事論事。”


    怎麽可能……王瀚眼底閃過難以置信,發現王安確實不受影響,而不是裝出來的,不得已隻能收起氣勢,臉色陰鬱地哼一聲:


    “就事論事?那煩請太子給本王解惑,到底誰是石頭?誰又是雞蛋?”


    盡管出了這個岔子,但,王瀚依舊沒把王安太當回事。


    充其量,經曆此事之後,王安在他心中的份量又上了一個台階,可依舊達不到值得他重視的程度。


    王安再次攤開雙手:“抱歉,這個問題皇兄不該問本宮。”


    “哦。”王瀚意味深長,“那本王該去問誰?”


    “何必問呢,碰碰不就知道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就碰碰看。”


    兩人所謂的碰碰,自然不是當場掀桌子,然後抄家夥開片,誰贏了誰從此就是京城老大。


    然後再牛逼轟轟地撂下一句狠話:銅鑼灣隻有一個浩南,那就是我陳浩南。


    誰要是敢有這個想法,那隻能洗洗睡了----炎帝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於是……


    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當麵笑嘻嘻,背後捅刀子,這才是文明的行為。


    打打殺殺這種沒技術含量的事,怎麽會適合我們呢?


    沒辦法,那就換一種方式較量吧。


    至於較量的內容,自然還是今天蘇家和商會的較量。


    隻不過,雙方由台前轉到了幕後,變成了王安和王瀚之間的較量,不再遮遮掩掩。


    這種明麵上的較量,盡管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誰是雞蛋?


    誰是石頭?


    雙方等於是把自己的聲望押在上麵,誰要是輸了,短時間內,肯定會淪為京城上層裏的笑柄。


    但,至少這種較量,不危及兩人的安全,也不涉及皇家的顏麵,便是炎帝有所知曉,多半也是睜隻眼閉隻眼,隻當沒發生過。


    王瀚也是被王安挑釁,覺得丟了麵子,才會忍不住親自下場。


    也是時候了。


    他這幾日一直很低調,正好拿王安開刀,向京城裏的某些人,宣告自己的正式回歸。


    王安並不知道他的想法,但見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了,知道事情沒這麽容易結束,不由咧嘴一笑:


    “看樣子,大皇兄似乎成竹在胸,莫非還有什麽新穎的宣傳方式,不妨讓大家見識一下?”


    “嗬嗬,新穎談不上,不過,太子是不是忘記少了什麽人?”


    王瀚笑容戲謔,把玩著酒杯,隨後緩緩飲下。


    經他提醒,王安這才想起什麽,目光一掃,笑道:“皇兄指的莫非是四皇姐?”


    “總算太子還記得。”王瀚放下杯子,瞥了雲裳一眼,“可別忘了,今日聚會,其實也是一場詩會。


    方才,雲裳大家一曲繞梁,為蘇家紫綢掙得不少分數,此刻,也是該請太子和諸位一起,好好欣賞一下雪嬌的風采了。”


    “王雪嬌?”


    王安想起那位喜歡玩抄襲的四皇姐,完全不像有素質的樣子,不由撇了撇嘴。


    她要是有風采,我王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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