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這兩天,京城韓家放出消息。


    經過韓家大公子韓雲帆近一年的努力,韓家在大炎周邊,又開辟了幾條商路。


    這原本是一條很尋常的信息。


    作為京城首富,韓家財力雄厚,人脈廣闊,有這樣的成果很正常。


    但,王安卻從中發現了一絲不尋常之處。


    韓衝居然親自找上了鹽鐵局,以此為借口,想要多分配販鹽的份額。


    按理說,鹽鐵官營,韓家雖然有錢,也沒資格染指這個。


    但,韓嵩早些年因為投靠大皇子,早早拿到了朝廷的販鹽許可。


    這才讓韓家這些年賺得盆滿缽滿,甚至有機會登臨京城首富之位。


    這次開辟商路,無疑又給了韓家機會。


    “奇怪,為何開辟商路,單單對販鹽這麽關心?”


    韓家生意做這麽大,自然不可能隻是販鹽,所以王安才會覺得古怪。


    直覺告訴他,沒準,這事可能對退地有所幫助。


    不過,王安現在心中還隻有一個模糊的想法,如何對付韓嵩,後續還有帶觀察。


    目前蝗災在即,他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應付這個。


    之前蘇家開業儀式上,他已經有所布置。


    接下來,王安下了他出任縣令以來的第一道命令。


    “永寧縣所有農戶,這幾天,無論聽到什麽消息,都不準提前收割小麥,違者重罰。”


    發布完命令後,開始例行處理公務。


    衙門目前人手缺口很大,凡事都要王安親理親為。


    之前吳耀祖被拿下,衙門的文件已經積壓了好多天,這些都需要處理。


    好在,除了之前幾宗女孩失蹤案,再沒其他大案。


    這個年代,拐賣孩童可謂十分普遍,拐子一旦得手,往往遠走高飛。


    要重新將人找回來,或是緝拿人犯,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這些王安都丟給了京兆府,目前尚無任何消息,他暫時也無從下手。


    埋首案牘,匆匆一天過去。


    翌日,勞累了一天的王安,起得稍晚一些。


    吃過早飯,換好縣令袍服,王安正打算去衙門上班,卻被老太監李元海堵在門口。


    “父皇要找本宮?又有什麽事?”


    白眉老太監古怪地看著王安,沒有說話,當先在前麵領路。


    和平常一樣,在養心殿的禦書房,王安見到了炎帝。


    此刻,炎帝正手持毛筆,伏案練字,就連兩人進來,似乎也沒有察覺。


    李元海將人帶到,便杵在旁邊,低眉垂目,一聲不吭。


    王安難得看到自家老爹有此雅興,自然也不敢打擾。


    直到一刻鍾之後,炎帝寫完最後一個字,這才擱下筆,抬頭看著他,淡淡道:“來啦。”


    “兒臣,參見父皇。”


    王安行完禮,主動上前兩步,看著字帖,滿臉驚歎之色:


    “好,真好!父皇的這些字,骨骼蒼勁,鐵劃銀鉤,形神具備,境界悠長,望之有龍虎之姿,王者之勢,實乃天下不可多得的好字,此字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嗬嗬,是嗎?”


    炎帝看著他,深邃而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這樣拍朕的馬屁,莫不是知道自己又闖禍了?”


    “闖禍,闖什麽禍?”


    王安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還說你沒有闖禍。”炎帝眉宇皺起,負手從案幾後走出來,直麵王安,“說,定安伯兒子的腿,是不是你讓人打斷的?”


    雖然想到對方會告狀,王安還是沒料到,炎帝會知道得這麽快。


    他一副委屈的模樣:“冤枉啊父皇,兒臣要是不動手,那麽斷腿的,很可能就是兒臣了。”


    “哦?”炎帝直視著他,“據朕所知,你當時有幾十名太子衛隨行,就憑蕭家小子那點人馬,能是你的對手?”


    王安雙手一攤,很光棍地道:“正因為他不是兒臣的對手,所以才會斷腿啊。”


    炎帝嘴角扯了扯,瞪了他一眼:“你還有理了?朕就不信,你早點亮明身份,他們敢叫囂著對你動手。”


    “這可不能怪兒臣,父皇你也知道,兒臣向來為人低調,仗勢欺人這種事,兒臣可做不出來。”


    如果不是深知王安往日的言行,炎帝說不定還真信了。


    可現在,他看著王安這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王安低調,天下就沒有高調的人了。


    京城第一紈絝的稱號是怎麽來的?


    打斷朝廷重臣兒子的腿,還有一個京城首富的兒子,全都非富即貴……就這,你還不是仗勢欺人?


    “休要狡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造成多惡劣的影響?”


    炎帝深吸口氣,為他講解其中的厲害:“那定安伯乃是朝廷重臣,又在邊關鎮守,如今北伐在即,你卻打斷他兒子的腿,你讓朕怎麽給人家交代?又怎麽給滿朝將士們交代?”


    “是兒臣一時意氣,思慮不周。”王安也知道自己下手有點狠,主動認錯。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事是他們招惹兒臣在先,說破天,也是我們占理,難不成,那個定安伯還敢對父皇有意見?”


    “哼,區區一個定安伯,就算給他一百個膽子,諒他也不敢。”


    炎帝氣勢淩傲,帝王的威嚴一閃即逝,悠悠道:“不過,他不敢,有個人卻敢。”


    王安腦中靈光一閃,遲疑道:“父皇是說……大皇兄昌王?”


    “除了他,還能有誰?”


    炎帝似乎陷入追憶,神色有些複雜:“論年齡,你與昌王相差一輪有餘。”


    “想當年,你母後久無身孕,而昌王風華正茂,更兼能力出眾,朕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在他身上做打算。”


    “誰曾想,造化弄人,他的勢力剛發展起來,你母後就懷上了你,於是,朕不得不更改計劃……哎,此事,昌王一直耿耿於懷,也是朕虧欠了他。”


    “這些年,他借故鎮守邊關,未嚐沒有因為憤懣,想要做出一番成績的意思。”


    炎帝說到最後,歎了口氣:“不過,一切都結束了,再過半個月,他就會回京城……”


    視線忽然落在王安身上,大有深意地問道:“到時候,萬一他因此事針對你,你會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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