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出”二字的意味不止一個,可以是有預謀的,也可以是無意的,而莎卜露的語氣,這一切顯然是前者。


    神明的誕生,魔人的誕生,甚至魔神的誕生,都是莎卜露的計劃!


    做這一切的莎卜露圖什麽?


    龍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知道。


    “我們現在是同一陣線的,有些事你必須知道。”莎卜露用分叉的舌頭輕撫著龍的長須,緩緩地開口:“最初,‘自然’創造了兩個神,我和艾瑞爾,我們各有使命,他幫助我創造神明,我幫助他控製世界。”


    兩個最初的神,他們當然不是人形,那時這個世界根本沒有人形這種東西,艾瑞爾是一隻如山嶽般的巨猿,而莎卜露是一條河流般的巨蛇。


    莎卜露恨恨的說道:“隻要我和艾瑞爾結合,就能創造出完美的神,可是,他堅決的認為自然至上,跟隨自然發展即可達到一切,我拚盡全力的引誘他都沒能成功。”


    龍翻了翻白眼,巨猿和巨蛇怎麽可能結合?連插口都對不上吧!


    莎卜露繼續道:“後來我吞掉生命神職,獨自誕下生命女神和生命魔女,我讓她們合力創造了無數生命,無論是植物、動物,直到我誕下智慧之神,讓新創造出的生命漸漸擁有不同程度的智慧,其中智慧最高的變成了現在的人類,當然了,當時的人類和現在的人類差距很大。”


    原來這才是萬物之母的來源。龍暗自點了點頭。


    “我把我的成果給艾瑞爾看,可那隻猴子仍然不為所動,而且我發現那隻猴子變了,他的毛發變少,他的身體不再蜷縮,他直立起來了,他說那就是自然進化出來的。我很憤怒,自然進化哪有我的創造來得快,我回去之後,把生命女神和生命魔女融在一起,創造出生命魔神。”


    龍驚訝道:“所以阿奴瑪其實是生命魔神?”


    沒想到那個沒什麽存在感的生命女神,給龍的第一感覺就和鄰家小妹妹沒什麽區別的阿奴瑪,居然是世界上第一個魔神,藏得這麽深!


    莎卜露點了點頭:“是的,我的女兒阿奴瑪——生命魔神,我讓她種下生命之樹,並創造出一個具有高度智慧的種族——精靈,他們脫離野獸的皮毛和鱗甲,擁有了性感,有了性趣,他們是天地間最完美的種族,我向艾瑞爾展示我的作品,終於讓那隻無毛猴子閉上了嘴,那之後我吸收更多神職,誕下更多神明、魔人,可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那些被我視為最完美種族的精靈,居然信仰自然!”


    簡單的來說,這就是boss忙著搞自己的事,然後被偷了家。


    “我質問艾瑞爾,但他已經成了大自然之主,擁有類似精靈的外表,獲取了無上的自然神職,他身邊聚集了一群自然而生的神明,我已經無法靠近他,所以我隻能離去,看著自己誕下的神明一個個靠向艾瑞爾,隻有魔人願意追隨我。”


    眾叛親離,真是悲慘。龍心中也歎息一聲。


    “到後來,人類慢慢進化了出來,他們的外表和精靈很像,而且一樣富有智慧,並也同樣信仰自然,唯一的缺陷就是他們的壽命隻有精靈的十分之一,那時,我想到了一個計劃,我打磨了一個事件最美麗最性感的軀體,我要引誘艾瑞爾與我結合,可是在那個時候,艾瑞爾居然讓神明迫害我的魔人們,甚至把他們逼出了這個世界。”


    說到這裏時,莎卜露已經淚流滿麵,神明是她的孩子,魔人也是她的孩子,可艾瑞爾居然讓她的孩子自相殘殺,神明會重生,但也會失去過去的記憶,忘卻他們的母親,成為全新的存在。


    龍感慨萬分,艾瑞爾或許是想把非自然造物變成自然造物吧,無比信奉自然的力量,極端的自然主義者,而與之相對的,莎卜露信奉自己的能力,都太過極端。


    事實告訴龍,凡是極端的思維,都是不夠準確的。


    “現在,艾瑞爾已經死了,你能幫助我讓魔人回歸世界,讓魔神誕生,你將成為世界的主人,包括我在內的一切都將屬於你,這對你的價值足夠了吧。”莎卜露在龍耳旁低喃道,因為哭腔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但也因此而更有磁性了。


    “……”龍眯了眯眼睛,世界之主,確實是誘人的位置,整個艾瑞爾世界沒什麽是比這個的價值更大的了。


    過了許久,平複了心情後的莎卜露問道:“考慮得如何?”


    龍低語道:“不得不承認我確實動心了,……我讓魔神誕生,而你助我成為世界之主,等價交換,交易就此成立。”


    “好的,成立,這裏是我的世界,沒有任何人會知道我們做了什麽,親愛的東方修辰氏,你必須在一百年內把所有神明轉化為魔神,否則艾瑞爾就會複蘇,到時候我們就沒機會了,不僅如此,我們將會被驅逐,在無邊無際的虛空裏流浪。”莎卜露提醒道。


    “一百年麽,綽綽有餘。”龍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問道:“我另外有個問題,為什麽是我?”


    他和莎卜露隻是第一次見麵,但莎卜露不僅把上古辛秘告訴他,更開出條件要幫他成為世界之主,為什麽?難道非他不可嗎?


    莎卜露眯了眯眼睛道:“我讓阿奴瑪觀察了你很久,你是來自異界並且成為神明的存在,這意味著無限的可能性,而且你的煉金神職我非常喜歡,那隻擁有太陽之力的小鳥,能送我一隻嗎?”


    原來如此,龍了然的點了點頭。


    又交換了一些信息之後,莎卜露才放龍離開這個黑夜世界,她由於個人緣故不能讓本體進入艾瑞爾世界,但在龍身上留了個記號,可以通過這個記號與龍對話,前提是龍在艾瑞爾世界內。


    “路漫漫其修遠兮。此事非一蹴而成……”龍一如既往的回到晨光之森,一邊思索把神明改造成魔神的計劃,一邊繼續往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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