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舍外的大街早已是空空蕩蕩,附近的居民早就被嚇跑了,湊熱鬧的迎親隊更是不見了蹤影,喜轎和聘禮被扔。


    麟雲一直隱身藏在屋外,他不想打擾鬼刺客的行動,因此沒有觀戰,即便如此,他感受到茶舍內的激戰,思緒像潮水般湧入腦海。


    好個刺客,好個斬風,好一場生死之戰。


    令他最驚訝地莫過於雷聲,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與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個小子到底是怎麽辦到的?難道他早就知道鬼刺客要來行刺,所以才向我挑戰!麟雲又是一驚,這一次他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伸手推倒茶舍的店門。


    走入店中,一眼就可以看見斬風坐,頸子、雙腿、小臂,幾乎滿身是血,硯冰和一名俏麗的小姑娘,正緊張地伴在左右。


    聽到響聲,三人都回頭望了一眼。


    怎麽是他!硯冰顯得極度緊張,現在斬風受了重傷,萬一麟雲趁機下毒手,自己根本無力營救。


    幽兒張開雙臂擋在斬風身前,撅著嘴叫道:不許你過來,不許能碰風哥哥,你走開。


    麟雲眼中隻有斬風,對旁人視若無睹,因此對幽兒話置若罔聞,淡淡地問道:又是那個刺客?


    嗯!斬風雖然不喜歡他,卻相信他的氣度,絕不會施展小人的手段。


    麟雲皺了皺眉,沉聲道: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把你打成這樣,實在不簡單。


    斬風瞟了硯冰一眼,接著搖搖頭。


    放心,我不會趁人之危,尤其是像你這種高手,現在動手是汙辱我自己。


    嗯!斬風用鼻音回應著。


    他要休息了,你請回吧!


    硯冰絲毫不留情麵,狠狠地瞪了麟雲一眼,扶著斬風向臥室走去。


    麟雲淡淡地望著斬風的背影,眼中敵意很濃,卻沒有任何仇恨和怨憤,對他而言,斬風是個強大的對手,而不是仇人,目光從消失的身影上移開,掃過沾滿鮮血的地麵,最後移向大門。


    臥房中,硯冰和幽兒忙碌著為斬風包紮傷口,看著滿身的傷痕,眼淚總是止不住地往下滾,如果不是為了她們,斬風也不必受這麽重的傷。


    幽兒,幫他擦擦汗。硯冰溫柔地道。


    嗯!幽兒認真地拿著手絹,在斬風額上抹拭著。


    雖然疼得滿頭大汗,但斬風的心裏卻很輕鬆,那一擊把鬼刺客炸成重傷,四肢都碎了,隻逃了身軀,威脅性大減,暫時可以安心了。


    以後不許你再拿身體做賭注,不為自己也該為別人想想,我和幽兒是你的親人,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怎麽辦?


    語氣像姐姐正在教訓弟弟,斬風聽起來倍感溫暖,眼中漸漸露出笑意。


    聽到沒有?硯冰輕輕捶打在胸口上。


    嗯!


    斬風的心情很好,這次不但重重地打擊了鬼刺客,暫時消除了他的威脅,更重要的是,這是失去力量種子後的第一場戰鬥,攻擊力雖然大幅減弱,但防禦力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幽兒捧著腮,趴在他身邊,眼都不眨地看著硯冰療傷,聽了她的囑咐,俏聲附和道:風哥哥,下次一定要告訴幽兒,不然幽兒會擔心死的。


    銀鈴般的聲音清脆悅耳,語中純純的關懷情更是讓人心暖,有這個解語花在身邊,斬風倍感幸福。


    那些壞人要是再來,幽兒一定罵死他們,哼,傷害風哥哥的都是大壞蛋。


    硯冰心裏微感不安,緊蹙著眉尖沉吟道:這裏不能再住了,鬼刺客雖然被你打成重傷,但他身後是龐大的鬼界,還會有其他的鬼刺客,他們一定不會罷休。


    而且,鬼族的那些人陰險狡猾,下次也許會用更狠毒的手段,我們還是避開較好。那些道官也都是不可信的家夥,萬一趁你受傷前來偷襲,我怕應付不了。


    嗯!斬風點點頭,心裏也在琢磨找到合適的地方暫住,直接去天漩島自然最好,但鬼族的用意不明,路上可能要麵對新一輪的追殺;另一個選擇就是先去千霞島休養,然後坐船去天漩島,但時間會更長一些,而且海上的風險未必比。


    想到流千雪在青龍國,他的心情突然變得急迫,恨不得立即飛到她身邊,心道:不行,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一定要盡快找到她。


    硯冰察覺到眼中突然湧現的愛戀,心裏明白,一定是想起了流千雪,隻有那個陽光般的少女,才能軟化斬風冰封的心境,猶豫了一陣,小聲提議道:不如先去青龍國吧?


    斬風心頭一跳,但立即否絕了她的要求。


    硯冰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頭一陣感動,轉眼望著幽兒,這個人見人愛、偏又身懷怪病的少女,遇到斬風實在很幸運。


    我又何嚐不是呢!若不是他,也許我還在為夜鷹團和鬼族拚命。想著,她也笑了。


    我們要去哪裏?天漩島嗎?


    嗯!硯冰點點頭,看著斬風提議道:還是坐船吧,雖然挺辛苦,但在船上既可修煉,又可養傷,還可以隨時靠岸休養,對大家都有好處,也避免了鬼界的糾纏。


    弓弛老誠持重,藏劍做事幹練,他們一定會有最好的安排。


    斬風沒有回答,沉默地看著幽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茶舍事件很快被告到了道館,果言剛剛救完火,沒想到茶舍又出事,隻好帶著道士們都趕回茶舍,瞥見茶舍外的大街一片狼藉,都嚇了一跳。


    麟雲依然在門外等候赤瑕璧到來,見了果言臉色一沉,喝問道:你不在道館救火,怎麽又跑來了?


    果言尷尬地道:有人去道館報案,說茶舍裏有殺人事件,屬下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為防萬一,隻好帶人趕來。


    回去吧,這裏的事你不用管。


    可是?


    麟雲端起道聖的架子,虎眼威然瞪著果言。


    斬風老弟在裏麵嗎?


    道士們抬頭,一個紅發怪人從天空中飛下,都嚇了一跳。


    參見道仙大人。麟雲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對赤瑕璧的外形和舉動很不以為然,但對方身分是道仙,差了一大節,隻能無奈地低頭。


    又是道仙!在場的道士又嚇了一跳,斬風沒穿道袍,赤瑕璧也沒穿道袍,不但如此,還把頭發剪成奇怪的形式,顏色也與眾不同,是火紅色的,再加上身上的奇服,比斬風更礙眼,都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麟雲心有同感,因此沒有阻止旁人的議論。


    赤瑕璧早已習慣外人的指指點點,表現得若無其事,拉著麟雲問道:他在裏麵?


    嗯!


    這個小子,跑了也不通知一聲,害得我搜遍方圓十裏。赤瑕璧嘟囔了幾句,揚聲朝茶舍叫喚道:老弟,你在嗎?我是赤瑕璧。


    聲音洪亮,連街尾都能聽見,斬風自然聽得清清楚楚,立即用眼神示意硯冰。


    他就是你的那道仙朋友?


    嗯!


    硯冰敵視所有道士,礙於是斬風的朋友,這才不情願地走出茶舍。


    赤瑕璧見走出來的不是斬風,而是一名麵罩黑紗的女子,詫異地問道:斬風老弟呢?


    一聽聲音,硯冰知道他就是那名道仙,心裏著實大吃一驚,這兩年見過無數道士,沒穿道袍的道士卻是頭一次遇上,而且赤瑕璧打扮獨特,異裝怪服,乍看上去不可能認為他是道仙。


    他受了點傷,正在休息。


    受傷!這本是普通的事,但與強大的斬風聯係在一起,就顯得極不尋常,除了被虎極仙士擊傷,赤瑕璧還沒見過斬風被其他人打傷,心裏頓時著了火,白眼一翻,罵罵咧咧地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子,居然連我兄弟都傷,讓我遇上一定狠狠地教訓他。


    果然是物以類聚,斬風那小子怪透了,這個也一樣。麟雲見他沒有一點道仙的威儀,微微搖了搖頭。


    斬風擔心硯冰對道官過於仇視,因此勉強下了床,在幽兒的攙扶下緩步走出茶舍。


    老弟,你沒事吧?赤瑕璧一個箭步衝到他身邊,滿眼關懷地看著他。


    此時的斬風已包紮完閉,身身上的血漬擦幹,衣服也換了新的,頸子處係著一條藍色布帶,把傷口蓋住,因此乍看上去不像受傷,隻有斬風走路的時候,才會顯露出小腿的傷勢。


    他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赤瑕璧伸手扶著他,憤怒地道:告訴我是誰,我立即下道仙令,全國通緝,不把他碎屍萬段,絕不罷休。


    斬風又搖了搖頭,鬼刺客的身手不算太強,但刺殺術防不勝防,如果沒有硯冰在身邊,他也是束手無策,其他道士更不是對手,何況他也不想現在就把鬼界的事抖露出來,畢竟手裏沒有證據,同時也會暴露硯冰的身分,對她不利。


    有什麽話快說,他要休息。硯冰冷冰冰地道。


    赤瑕璧怎能聽不出話中的不耐煩,嘻嘻笑道:沒事,我去找個會治療術的道士來,很快就能治好他的傷。


    硯冰看了斬風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麟雲,聽你們來抓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不把戟布的道仙令放在眼裏?如果不是斬風手下留情,你們即使有再多的人,隻怕也不夠他殺。赤瑕璧回頭看著圍觀的道士。


    話語刺耳,麟雲聽得很不舒服,原本他自忖得到朝陽仙士的指點,實力有了跳躍式的提升,因此才接受挑戰,但剛才全力狂攻也無濟於事,隻能自歎實力不濟。


    赤瑕璧轉頭盯著他,見他臉色陰沉,眼中似有不憤之色,微微笑道:你別不高興,我不你,他的事說出來能嚇死你,別說你不是他的對手,就連我也不是他的對手,我看就連戟布,大概也隻能戰個平手。


    聽了這種評價,麟雲大吃一驚,若說斬風的實力勝過赤瑕璧,他還能相信,但赤瑕璧卻用戟布與斬風相比,而且以平手做結論,這種論調實在難以接受,看著斬風的眼神,也變得極其怪異。


    斬風也不想用名聲壓人,眼下有赤瑕璧在,道官不會再成為阻礙,因此朝著赤瑕璧施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多言。


    算了,不說了,說出來,你們這群人早就嚇跑了。


    赤瑕璧本想為斬風大肆揚名,見了眼色心領神會,又想到大道法會的參與者,也會把消息傳出,便不再多言,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幾句。


    幽兒對奇裝怪服的赤瑕璧有些怕,扯了扯斬風的衣服,小聲問道:這個紅毛怪人是誰呀?


    赤瑕璧聽到聲音,轉頭又望向幽兒,見這個俏麗可愛的小姑娘,瞪大眼睛看著自己,像怪物,突然齜牙朝她做了鬼臉,笑嘻嘻地道:好可愛的小妹妹呀!哥哥這個樣子帥不帥啊?


    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心目中,道仙應該是舉止端莊,氣度不凡,有一種飄然若仙的感覺,但赤瑕璧的出現,完全打破了道仙固然的形象,此時見他舉止輕佻,居然向一個少女做鬼臉,完全沒有一方能士的穩重,都不禁咋舌,有的看不慣,把頭擰到一邊去了。


    風哥哥,這個大哥哥真好玩,嘻嘻!幽兒原本還有些怕他,見他既做了鬼臉,說話又逗人,疑心盡去,噗哧一聲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好玩嗎?赤瑕璧很少有朋友,普通人見到他不是敬畏,就是想辦法避開,幽兒不但沒有反應,反而對他很感興趣,這令他大為興奮,又見幽兒長得天真可愛,舞足蹈,喜孜孜地笑道:還是小妹妹識貨,不像別人,隻喜歡做塊木頭,穿著那身破衣服還以為好看,真是好笑。


    說著,眼光還故意瞟了一眼在場的道士。


    道士們更是尷尬,身上的道袍是身分地位的象征,也是他們最引以為榮的物品,現在卻被一個道仙指責得一無是處,心裏都很不舒服,但說話的是道仙,也隻能忍了。


    硯冰緊盯著赤瑕璧,無可否認斬風是個怪人,冷得像冰,如果不是熟人,連話都懶得說,能做他的朋友的,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看著赤瑕璧,她才領悟到斬風為什麽交這個朋友。


    這赤瑕璧,無論是服裝打扮,還是舉止言談,都出人意表,一般人難以接受,隻有斬風這種怪人,才能接受比他更怪的人,還成為好友。


    而且,道袍是一種標誌,沒有了它,仇恨感會減弱,容忍度也更大一些。


    赤瑕璧留意到她的目光,笑著聳了聳肩,調侃道:別用這種眼光看我嘛,我又不是美人,要看,也應該看嬌俏可人的小妹妹才對,是不是呀?小妹妹。說著,又朝幽兒擠了擠眼。


    嘻嘻,紅毛大哥哥好玩。幽兒見他表情滑稽,又笑了出來,露出兩排玉貝般的小牙。


    紅毛?赤瑕璧呆了呆,哭喪著臉道:怎麽聽起來像隻猴子!


    幽兒笑得前仰後合,就連斬風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赤瑕璧什麽時候都能保持輕鬆的心態,這一點令他很佩服。


    紅毛就紅毛吧,小妹妹喜歡就行。赤瑕璧拍著斬風肩頭,打趣道:好個明眸皓齒的丫頭,像朵解語花,老弟有福了。


    幽兒挽著斬風的手臂,嬌笑道:這是我風哥哥,我叫幽兒。


    幽兒!赤瑕璧忽然想起斬風所說的病人,再次打量了幽兒一番,這麽俏麗的小姑娘居然身患重病,心裏實在不舒服。


    在場的道士都很尷尬,赤瑕璧與斬風稱兄道弟,沒有一點道仙的威勢,說不好聽點,就像個地痞混混,覺得大失道官的顏麵。


    果言硬著頭皮走了上來,恭敬地道:道仙大人,這位真是道仙?


    廢話!赤瑕璧狠狠地瞪了一眼,罵道:你們都是死人啊!為什麽還不走?戟布下了道仙令,任何人與他動手,都會被取消道士資格,還要關起來,難道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這一句話剛剛說完,道士們驚得四散而逃,誰也不敢再留一刻,想到被逐出道士行列,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打死他們也不敢再惹斬風。


    麟雲雖然想重振雄風挽回聲望,無奈戟布的道仙令像是天條般,封住了他的鬥心,看了一眼斬風,沉聲道:這次我又敗了,不過我不會放棄,下次再來找你。


    說罷,召來一片黑雲飄然而去。


    硯冰怨恨的目光,狠狠地盯著遠去的黑雲,恨不得立即就殺了他。


    你沒事吧?赤瑕璧好意地問道。


    道官都給我滾開。


    硯冰心緒難平,把怒火都撒在赤瑕璧的身上,說完,氣衝衝地往茶舍裏走去。


    這女人好辣啊!赤瑕璧一臉無辜,晃著腦袋跟在後麵進了院子。


    臥室。


    赤瑕璧見斬風一直不說話,詫異地問道:你怎麽不說話呀?


    斬風不願隱瞞,伸手解了綁著咽嚨的布帶,露出受傷的咽喉,血已經凝固了,塞著咽喉的布塊也被取出,留下一個黑洞,周邊有一圈黑色的血塊。


    啊!見多識廣的赤瑕璧,也不禁被這恐怖的畫麵驚得大叫。


    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了解斬風的實力,內心的震撼也最大,嘻皮笑臉的表情完全消失了,憤怒感像火焰般灼痛神經。


    風哥哥是為了救我。幽兒的眼淚又下了來,抱著斬風的手臂小聲抽泣著。


    是誰?我宰了他!赤瑕璧憤怒地咆哮著,麵孔猙獰,滿身殺氣。


    看見這種反應,硯冰完全明白了,赤瑕璧真的是斬風的朋友。


    斬風知道,如果有赤瑕璧的幫助,幽兒和硯冰的安全就可以得到最大的保障,但鬼界的事太複雜,又不想讓他卷入危機,心裏十分矛盾。


    赤瑕璧沒有繼續追問凶手,沉吟片刻問道:要不讓我找小菊來幫你治一治?她的治療術可是道仙裏最好的。


    紅發大哥哥,有辦法治嗎?幽兒驚喜地扯住赤瑕璧的衣服,靈動的眸子裏滿是期盼。


    赤瑕璧微笑道:雖然傷得不輕,卻隻是外傷,隻要有好的治療,再修養一段時間,一定能好。


    幽兒興奮地叫道。我們就在這裏住下吧!讓紅毛大哥哥找人來,為風哥哥治傷。


    斬風忽然站起來,右手做了一個上路的手勢。


    硯冰大驚失色,急聲問道:現在就要上走?你還傷著呢?


    斬風知道自己沒時間等,一旦仙界派人來追捕,隻怕連躲都來不及,更別說為幽兒治病,因此一刻也不想耽誤。


    老弟,別太勉強自己,身子要緊。赤瑕璧與他修煉了三天,知道他一旦下了決定,絕不會輕易放棄。


    不行,這麽重的傷,萬一出了意外,可不得了。


    硯冰怎舍得讓重傷的他再上路,用力把他推回床上。


    斬風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執著和堅毅,頭頂有仙界的壓迫,身邊有鬼界的陰謀,背後有冥界的重任,唯一的道路隻有向前,沒有退路。


    危機感使他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向前的動力。


    赤瑕璧看懂了斬風急迫的心思,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著急,腦海裏也隻有一個答案││流千雪。


    你那小情人在青龍國,應該很安全,不必太擔心。


    這一句的效果適得其反,想起流千雪一個人,孤獨的在青龍國裏麵對危險,斬風的心情更加急迫,那個本屬於平靜生活的美麗少女,不應該卷入爭鬥和陰謀,因此才一心想把她送回古樹鎮,回到安祥的小鎮生活中,可是這一切都無法實現。


    硯冰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們盡,但今天你一定要休息一晚。


    麵對同樣的執著,斬風退讓了,其實他早已累得發昏,隻是靠精神和意誌在支撐,因此頭一沾枕就睡著了。


    看著昏睡的斬風,屋內的人都鬆了口氣,就連幽兒也不敢大聲說話,害怕驚醒了他。


    硯冰看了看赤瑕璧,雖然隻是初次見麵,個性張揚的他,很快就展露出直率的本性,讓硯冰越來越放心,隻是一想他的道仙身分,心裏就有個疙瘩。


    你的眼神和他一樣,不,殺氣沒有他那般濃烈,但怨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一股冰冷的狠性。赤瑕璧的一句話,把硯冰的氣質完全勾畫出來。


    硯冰無動於衷,靠著牆動也不動,默然低著頭,似乎不想與道官有任何的交流。


    赤瑕璧沒有逼她,自言自語地道:到底是誰把斬風傷成這樣,似乎不像是道官,難道是異術師?可他的仇人似乎隻有道官,莫非還有其他事情?


    硯冰轉頭看著他,紅發男子對朋友的忠義令她十分感動,雖然相識不久,但她完全能感受到赤瑕璧,因斬風受傷而產生的憤怒,那是真誠的,也是真實的。


    紅發大哥哥,我們明天去天漩島嗎?幽兒扯著赤瑕璧的衣服。


    嗯!赤瑕璧又露出慣有的笑容,撫弄著幽兒的小辮答道:你的風哥哥一言九鼎,答應的事絕不會變,所以一定要去天漩島。


    嗯!我知道風哥哥最疼我,答應帶我去治病。幽兒懂事地點點頭。


    天漩島你去過?硯冰終於開口了。


    赤瑕璧聳了聳肩,苦笑著道:算是吧?那個鬼地方可不好去,上島很難,而且還有性命危險。


    真有這麽危險?硯冰緊張了起來。


    赤瑕璧苦笑道:我也隻成功一次,失敗的次數則多不勝數,他的實力比我強,也許能一次成功。


    他真能成功嗎?硯冰憂色忡忡地望向斬風。


    赤瑕璧沉吟道:以他的實力,大概沒有太大的問題,隻是現在要多帶一個人,恐怕會有些麻煩,何況他不會飛。


    飛!我能幫他。


    赤瑕璧搖頭道:那個地方最好一個人去,多一個就多一分危險,你的實力大概還不錯,但比起斬風還差得太遠,他一個人要照顧你們兩個,不知有沒有這個能力。


    那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硯冰輕聲呢喃著。


    篤篤篤,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硯冰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徐凡,問道:什麽事?


    有封信,是給您的。徐凡把信遞給她。


    我的信?硯冰詫異地接下信封,隨手從裏麵抽出信紙。


    徐凡探頭朝屋內張望,關心地問道:盟主沒事吧?


    沒事!硯冰隨口應了一句,緩緩展開信紙,字跡漸漸展現,隻看了一眼,幽黑的瞳孔倏的一縮,整個人仿佛被投入冰窟一般,冰晶般的眸子裏湧出。


    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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