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在灰色虛空中的日子並不好受,以內元形態出現的他,眼見心神力和力量種子纏鬥在一起,卻無力阻止,隻能坐壁上觀,隨著戰鬥的時間延續,心情越來越緊張,總覺得隨時都可能煙消雲散,因為力量種子一直在增強。


    麵對不斷的戰鬥,力量種子就像是最聰明的學生,隨著時間和經驗的累積,力量和靈動度都不斷在增長。


    難道,這就是修煉力量種子的最佳方法?


    斬風隻想苦笑,如果隻是力量種子之間的纏鬥,他會萬分高興,但心神也被卷進去,而且心神力的增長,遠遠不如力量種子,白色的光芒僅能自保,無力反擊,漸漸成為第三勢力。


    怎麽辦?難道就這麽看著嗎?不,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斬風不是輕易認輸的人,何況事關生命,沉思了很久,他忽然意識到,能改變現狀的隻有內元,唯有把內元變強,再與心神合一,就可以壓製力量種子。


    修煉內元,這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但現在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但現在的他,連內元是甚麽都不太清楚,隻知道內元擁有與心神一樣的意識感,自然也是某一種力量凝聚而成。


    他很想看看自己現在的狀態,但四周無鏡,無法看清自己,隻覺得渾身上下輕飄飄的,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跑,無力感遍及周身。


    如果無法了解內元,一切都將是空談,因此不再理會身邊的打鬥,一心隻想更了解這個神妙的力量。


    沒有感覺,隻有意識,要感受這飄渺不可及的虛幻力量,需要強大的集中力、意識力、毅力,一樣都不能缺。


    幻境中沒有時日,隻有灰蒙蒙的天地,就像是一個永不改變的新世界,斬風的內元開始了嶄新的變化,變化之大,足以改變他的一生。


    又過了七天,斬風一直沒有蘇醒,身體上依然閃動著紫色和藍色的光芒,越來越強,而且光芒開始改變,不再是光束般射出,而是呈濃霧狀,十分奇妙。


    令人稱奇的是,這些霧化的光束,將整個身體包裹在內,竟有飄然升仙的意味。


    流千雪和硯冰都被異象嚇呆了,但經過了七天,心中的緊張漸漸平複下來,有變化畢竟比沒有動靜更明確一些,至少可以肯定,斬風的力量正在改變,至於是好是壞,就隻有等待他醒來的一刻。


    不穿道袍的流千雪,隻是普通的美少女,一顆心全都放在斬風身上,滿麵關懷,眼睛總是藏著絲絲柔情,而且越來越濃。


    床上的男子雖然無聲無息,但在她心中的位置卻與日俱增,初戀的感覺像傾天大浪,洶湧而來,淹沒所有的意識,隻覺得柔絲千結,情根深種,無法自拔。


    每次想到這些,她的心裏都是像是揣著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羞不可抑,卻又竊竊歡喜。


    “冰姐,他怎麽還不醒?”


    相處了這些日子,流千雪早已忘記了硯冰的身分,親匿地稱呼她為姐。


    “會醒的。”硯冰遠遠地坐在桌邊,她也在修煉,因為她知道不可能隻依靠斬風,如果自己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都十幾天了,不吃不喝,能行嗎?”


    流千雪怯生生地坐在離斬風三尺外的床邊,怔怔地望著飄逸的紫藍氣。


    “他不是普通人!”


    硯冰凝視著斬風,自從與仙人一戰之後,她就知道斬風絕不隻是個冷漠青年。


    “我忘了,你也不用吃喝。”


    硯冰搖頭道:“我吸取了大量血液,已經足夠了。”


    想起麵紗下那張冰豔的麵孔,流千雪心底冒出一陣涼氣,實在想不通,這麽美的一個女子為何修煉這麽恐怖的怪術。


    突然,紫藍氣縈繞著斬風,並向上急速彈去。


    “風!”二女目瞪口呆地望著斬風直竄頂部。


    牢房建在天然的山洞中,麵積雖然不大,但高度卻有五丈,而且坑坑窪窪,並不平整,還有許多尖銳的石刺。


    “不……”要字還沒出口,頂上傳來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緊接著石片亂飛,不少更飛濺下來,砸得兩人麵部有些刺痛,但她們已經顧不得這些,硯冰放出影雀,飛竄上去。


    身子剛起,就見紫藍色光霧如殞石般墜落,衝擊力將她連人帶影雀一起拋開,幸好去勢不急,否則就會撞上石壁,即使如此,她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驚歎道:“好厲害的力量,連接近都難,不知道他在修煉甚麽?”


    “好像沒甚麽傷!”流千雪小心翼翼地觀察一陣,隻覺得奇妙的光霧越來越強,將身體周圍一尺的空間全部保護在內,因此斬風的身子實際上是懸空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硯冰不擔心斬風,卻驚訝地抬頭望向頂部,牢頂的尖石竟然被斬風夷平,有的尖石還長達半丈,現在卻成了碎石粉,飄撒在地麵,一撞之力竟能如此,可見力量之大。


    但實際情況卻正好相反,紫藍光芒力量越大,斬風的處境就越凶險。


    元的修煉異常艱難,即使擁有堅定的信心,但修煉就像是在黑漆中摸索道路,隻能一步步走,錯了一步,都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然而內元的平靜,並不代表虛空的平境,心神被兩個力量種子壓製得很慘,在劇烈的戰鬥中,力量種子的成長突飛猛進,紫色和藍色的光芒幾乎掩蓋了整個空間,隻有中間的一點白光,以及那顆引發一切的草綠色光球。


    幸虧兩者鬥爭激烈,使心神承受的壓力弱了不少,因此才能維持到現在。


    戰鬥又停了,紫力種子和藍力種子占著左右兩側,較弱的心神像是中央的界限,閃著白光飄飄蕩蕩,誰也不敢得罪,又怕兩方一起合攻自己。


    突然,紫光和藍光又發動攻擊了,休息了一段時間,這兩顆力種子散發出更強大的力量,如同兩股不同顏色的巨浪衝向對方,光芒的外緣如浪潮般起起伏伏,一排排向前推進,吞噬著空間。


    閃著白光的心神,就像是大海中無助的小船,隻能任由波浪的推擠,命運已經不是它所能掌握的事情了。


    心神害怕了,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力,頃刻間,就可能會被兩邊的光浪淹沒,落入萬劫不複之境,因此它需要依靠,強而有力的依靠。


    道白光閃動。


    突然,修煉中的內元強烈的顫抖起來,將全心貫注的斬風驚醒了,仔細察看,白光如同月亮般懸在前方,竟是心神向內元依附過來,月白色的光球伸出幼細綿長的光絲,與內元伸出的亮紅色光絲,緊緊纏繞在一起。


    斬風第一次發現內元是鮮紅色的,像血一樣紅豔亮澤。


    就在相觸的一刹那,原本不受控製的心神再次歸位,感覺也一一湧現,斬風終於鬆了口氣。


    紫力和藍力種子似乎察覺到異變,也都停止了攻擊,撤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等待著變化的結束。


    紅白兩色漸漸融合成一體,當元神完全歸一,斬風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湧了進來,這種感覺並不陌生,被閃電劈中也是這樣,但不同的地方在於力量的強度,短短的時間之內,心神力增長了十倍。


    變化並沒有結束,雖然斬風一直都是朦朦朧朧,不知道修煉的方法對不對。其實力量正在無形中提升,否則不會把心神吸引回來。


    這一次,他終於發現了元神分修的好處,一加一並不等於二,而是會產生各種不同的變化,受到內元力量刺激,心神力突然暴長,而內元本身也受到刺激,引發了更強大的力量。


    紅白相間的光芒,從元神中跳了出來,就像一隻巨手,突然伸向懸浮中的草綠色光球。


    紫和藍也撲了過去,但它們晚了一步,這股由道術產生的奇妙力量,成為了元神的寶貝,光球迅速被元神吸收,一層薄薄的草綠色光芒,隨之出現在元神外側,像是一件綠色的盔甲。


    紫力和藍力種子都不甘心原本到手的好東西被搶走,像是被激怒的猛虎,挾著巨浪般的光芒向元神衝去。


    斬風知道這是至關重要的時機,不是被兩顆力量種子吞噬,就是製伏它們,幸好元神合一產生了極大的效用,也幸好吸收了神愈的力量,這種力量雖然不算強大,卻有著奇特的保護力,無論紫光和藍光如何衝擊元神,元神都穩若泰山。


    但斬風很清楚,防衛不可能解決問題,需要用強而有力的手段,製伏這兩個已有靈性的力量種子。


    他不再把力量種子當成自己的修煉品,而是兩個必須征服的敵人,否則就死於非命。


    元神在意念間產生了變化,白光之外漸漸凝結了一絲黑氣,而且越來越濃。


    紫光和藍光被這層突如其來的黑氣嚇了一跳,紛紛後撤,元神也因此得到了喘息之機。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好景不長,紫光突然綻放出絢麗的光芒,不但是紫色,還有粉紫、紫紅、黑紫、藍紫……等,各種不同的紫色如同萬條色帶,從四麵八方衝向元神。


    斬風大吃一驚,剛剛平靜的意念又起波瀾,紫光來勢洶洶,除了戰就隻有撤,但背後已是灰色的灰色氣流幕,一旦觸及,不知道會產生甚麽樣的後果。


    生死隻在一線。


    青雲閣總寨大門外人頭洶湧,藏劍和弓弛一起來到寨門口,迎接回來的左明,隨同在後的還有邢古、木斐等人。


    由於山道被毀,需要重要建造,所以左明的行程被一再延遲,整整花了七天,視察了二十六個遍布山林的大小寨子。


    弓弛和藏劍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清楚,這次左明回來,一定會安排四大逆黨的新格局,從此就會卷入左明爭霸的行列之中,雖然這並不是壞事,但兩人的心裏都有些擔心,除了地牢中的三人,還有身後那群普通的追隨者,一個決定,就足以改變他們的一生。


    “藏劍,決定了嗎?”


    藏劍默契地點點頭,沉聲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盡力的。”


    弓弛苦笑道:“可惜他們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機會。”


    “走吧!他們來了。”


    藏劍踏出寨門,左明一行人已經走到近處,抬眼望去,左明的左右各站著一名男子,正是北翎、北權兩兄弟,眼睛緊盯著左明,滿臉堆笑,不時的點頭哈腰,猛虎堂主的威風,早已不見了,十足像是一個仆人。


    弓弛臉上立即露出不屑之色,眼神從兩兄弟的臉上一掃而過,再也不看他們。


    “無恥小人!”藏劍更是直接,輕哼了一聲,利劍似的眼光,狠狠地在北翎的胸前劃過,像看到一顆黑心。


    左明收複了整個山區,心中十分痛快,滿麵笑容地迎了上來,問候道:“兩位辛苦了。”


    “左大人辛苦了。”


    “弓弛,你也在呀!”北翎撇撇嘴。


    “北翎兄、北權兄,別來無恙!”弓弛忍著心中的不滿,露出友善的微笑,伸手想與他握手,沒想到北翎朝他笑了笑,身子一轉,竟舍下他不顧,跑去與左明說話,把一個滄浪社社主尷尬的撂在當場。


    弓弛的臉刷的全紅了,這不是因為尷尬,而是胸中噴發的怒火染上麵頰,眾目睽睽之下,北翎竟然不顧舊誼,當場讓他丟臉,心中的憤怒,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


    如果不是因為北權被抓的消息,他和藏劍也不會被道官和軍隊圍困在長山城外的穀地中,也就不會有以後的事情發生。


    現在,北氏兄弟有了左明這個大靠山,將以往的恩情不屑一顧的拋開,換成任何一個人,也會氣得渾身顫抖,何況是堂堂的滄浪社社主。


    北權更是目中無人,正眼也不看他,眉尖高挑,眼睛一直盯著弓弛身後,那裏有兩排青雲閣女弟子,雖不說美貌,但也是青春可人,俗話說,十八無醜女,對於好色的北權來說,看女人比看弓弛和藏劍更有興趣。


    弓弛心中冷笑小人得誌,轉頭望向左明,清楚地見到他朝自己瞄了一眼,卻甚麽話也沒有說,更沒有任何調解的意思,似乎不介意下屬間的紛爭。


    到這一幕,他灰心了,自忖道:“想不到左明竟是這種人,好歹我也是帶人來投,竟然連狗都不如,做人做到這種地步,還有甚麽臉麵活下去。


    “即使左明能把道官消滅,將來的朱雀國也不會比今天好,甚至更差,我又何苦寄人籬下,受這份閑氣,何況我還有幾百名弟兄,我一個人受氣還可以忍,但要他們陪著我受氣,萬萬做不到。”


    想到此處,他去意已決,隻等機會回報左明的救命之恩。


    藏劍看在眼裏,心中也有氣,同為逆黨首領,如今卻分出了三六九等,就算旁觀,也難以忍受,何況與弓弛是莫逆之交,眼睛一瞪,冷言喝問道:“北翎,我們為你們在長山城苦戰,你們安然無恙,我們卻死了那些多人,現在居然還敢給我們臉色,如果不說清楚,你就別想走出我這寨子。”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青藏閣弟子見首領發怒,很快就擁到藏劍的身後,怒目相向,擺出懾人的陣勢,連左明也能感受到壓力。


    左明見慣了官場的形形色色,當年道官一舉奪權的時候,緊張程度比現在有過之無不及,因此沒有動容,隻是有些驚愕。


    沒想到首先發作的人竟是藏劍,這些日子,藏劍一直很合作,任何要求都不拒絕,甚至還主動配合,達到最完美的效果,這才使山域的布置更加完備。


    他心裏清楚,北氏兄弟是小人,弓弛和藏劍是君子,兩撥人絕不融洽,因此早就預備用不同的手段控製兩撥人,沒想到這麽快就產生了衝突,但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其實,北氏兄弟並不敢輕視弓弛,隻是率先投到左明麾下,有一種優越感,因此把自己的地位也向上托高,沒想到會引來藏劍的不滿,如今身處青雲閣的總寨,如果沒左明支持,他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冷汗沿著額角往下流,北權顧不得抹汗,陪笑著,迎到藏劍身邊,道:“藏劍兄何必這麽氣憤,我怎麽會給你臉色看呢?一定是你誤會了。”


    藏劍換上了常見的冷傲,暴風雪般的眼神盯著他半晌,冷笑道:“北翎,這次我死了二百三十一人,全是為了救你弟弟而死,你們兄弟應該在墓前叩三個響頭,否則對不起死去的陰靈。”


    北翎勃然大怒,臉色沉得像鍋底一樣黑,陰陰地道:“藏劍,你欺人太甚了,不錯,我們兄弟是欠了你的情,可你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指責我們,分明是要讓我們兄弟沒臉見人,我們沒臉見人不要緊,可左大人在此,他都沒有說話,你憑甚麽吆喝!”


    左明淡淡一笑,知道是時間說話了,沒等藏劍發作,搶著接口道:“諸位都是我左明的朋友,何必如此?北翎是該向死去的弟兄拜謝,不過藏劍的話太直了,難免聽得刺耳,依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吧,等我們商議完大事後,我親自去拜祭死去的弟兄。”


    礙於他的麵子,藏劍的神色稍稍平和,輕哼一聲,冷眼掃著北翎道:“北堂主,二百弟兄的墓就在不遠,我派人等著你。”


    北翎是山賊出身,仁義道德在他眼裏全是廢話,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一開始反對投靠左明,是為了自己的猛虎堂,後來搶著投靠左明,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全,現在要他給幾個不相幹的小人物叩拜,殺了他也不願。


    左明對他很了解,但這種唯利是圖的人,也是他需要的人才。


    雖然一場小風波被左明暫時化解了,但弓弛和藏劍都知道,再也無法與猛虎堂友善相處。


    左明忽然吩咐道:“弓弛,把那三個**來,我即將下山,他們的事,也該處理了。”


    弓弛大驚失色,斬風昏迷了七天,現在如果把人**來,隻能任人宰割,眼睛瞟了一下北氏兄弟,北翎滿麵陰笑,北權捏緊拳頭,都有期待之色。


    他自然明白,這兩兄弟正等著虐殺斬風。


    北權冷冷地道:“那小子幾乎殺了我們兄弟,嘿嘿,是時候報仇了。”


    北翎陰笑道:“弟弟,別太心急,有左大人在此,那小子就算長了三頭六臂,也跑不了。”


    左明本不在乎斬風的死活,見北氏兄弟與他有仇,正好做了順水人情,淡淡地道:“你們兄弟跟著去吧!”


    弓弛和藏劍大驚失色,對視了一眼,齊聲道:“不行。”


    “為甚麽?”北權咆哮著吼了起來,滿臉凶相,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瞳孔邊布滿血絲,散發著暴戾之氣。


    弓弛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們兩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怕他見了你們會起殺念,為了兩位的安全,還是別去的好。”


    言刺中了北氏兄弟心中的痛,妒意、怒意一湧而上,胸口脹得幾乎要炸開,兩對狼眼狠狠地盯著弓弛,似乎隨時都會撲出去咬人。


    左明臉色不悅地問道:“你們沒有鎖住他?”


    藏劍知道如何回答都會引來不滿,索性放開束縳,朝他抱了抱拳,坦率地道:“左大人,看來我的麵子上,請放了斬風,他對我們並沒有害處。”


    弓弛想不到藏劍如此直爽,心中敬服,大聲附和道:“左大人,我也有相同的意見,以您的身分,大可不必與一個青年小子一般見識。”


    左明臉色一變,陰沉得有些嚇人,鷹鉤似的眼光不斷地在兩人麵前掃動,就像是要看透他們的心思。


    北權氣得暴跳如雷,滿臉凶樣,表情猙獰難看,扯著嗓門叫囂道:“你們兩個是不是與他串通一氣?居然為他說話?”


    藏劍用最淩厲的目光狠狠盯著他,冷笑道:“如果不是他,我們早就死在麟雲手下,哪還有今天?你們可以見利忘義,不顧舊情,我們可不願做這種無恥之事。”


    “你……”北權想大聲斥罵,但被數十名青雲閣弟子怒目瞪著,心裏發虛,到嘴邊的話也咽了回去。


    弓弛冷冷一笑,朝著左明又是一躬,道:“左大人,看在我們兩個的麵子上,請務必放走斬風。”


    左明暗暗吸了口涼氣,心道:這個斬風到底是甚麽來曆,在藏劍和弓弛心中的地位,居然比我還高,一旦平安出來,隻怕這兩人都不會再聽話,斬風斷然不能再留。


    雖然暗下殺心,但眼下弓弛和藏劍一心求情,如果不答應,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對日後的行動大有阻礙,百思之下,決定借刀殺人。


    “既然兩位求情,我應該尊重……”


    左明的話還沒說完,北權急聲叫道:“大人,不能放。”


    左明瞪了他一眼,卻沒有指責,繼續說道:“不過他與北氏兄弟有仇,我身為他們的朋友,也不能坐視不管,依我看,這事就讓北氏兄弟去處理吧!”


    弓弛心思敏捷,並不亞於左明,話中之意一點即透,猜到他要借刀殺人,心中萬分著急,卻又想不出阻止北氏兄弟的辦法,急忙甩頭去看藏劍。


    “慢著!”藏劍忽然擋在北氏兄弟的麵前,冷冷地道:“他在我這裏就是我藏劍的人,誰敢在這裏動他一條頭發,別怪我翻臉無情,等他離開這裏後,任由你們處置。”


    弓弛心中一動,大讚藏劍機敏,這種說法既不違背左明的話,又可以阻止北氏兄弟傷害斬風。


    北翎為人陰險,見藏劍橫立麵前,擺出一副誓不退讓的架式,氣勢咄咄逼人,知道他一心想保全斬風,硬闖不會有好結果,左明也不會出手相助,於是後退一步,朝著左明躬身一禮,問道:“請大人做主。”


    左明暗暗一笑,北翎的陰險果然不假,隨手一推,就把問題推到自己頭上,借自己的力量對付,然而他非但沒有怪責,反而更加欣賞北翎,現在需要的就是這類有手段的人。


    但斬風不能不殺,藏劍以青雲閣的命運維護他,可見斬風在他心中的地位,左明想到此處,含笑又道:“藏劍說的對,這是青雲閣的地盤,不能讓他為難,這樣吧,派人去把那小子**來。”


    弓弛見他眼中藏著殺氣,知道再推托會惹惱他,對所有人都不是好事,心念一轉,換上笑顏:“我下去看看。”


    牢像往常一樣平靜,腳步聲傳得很遠。


    沙沙……沙沙……


    弓弛走得很慢,邊走邊琢磨著如何拖延時間,等到斬風蘇醒。


    牢房內很平靜,兩女都坐在床上,背靠石壁,雙目緊閉,一看就知道在修煉。


    “弓……大哥!”流千雪首先睜開眼睛,雖然知道一定是弓弛,還是有些驚慌,直到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才放心,怯生生地問道:“有甚麽事嗎?你的臉色不好。”


    弓弛守護了這麽天,心中早已傾向三人,想著帶兩女出去,後果難以預料,心裏一陣不安,臉色一沉,輕歎道:“我都不知道怎麽說。”


    硯冰顫了一下,睜開眼睛,驚問道:“是不是要動手了?”


    “嗯!左明剛回來,要我把斬風兄弟**去。”


    弓弛緊皺眉頭,斬風和流千雪風落入左明手中,都不會有好下場,一個與北氏兄弟有仇,另一個長得太美,即使左明放心,好色的北權也絕不會放過。


    “甚麽!”


    二女同聲驚呼,隨即跳了起來,擺出一陣拚死應戰的架式。


    弓弛見兩人把目標對向自己,苦笑著道:“你們不必這麽看著我,我也不想把你們獻出去,何況斬風兄弟還沒有醒來。”


    “風!”流千雪又驚又怕,無力地望著被紫藍光芒包圍的斬風,哀聲喚道:“快醒醒!不能再睡了,不然就沒命了。”


    “可惜他一直昏迷,身體又無法搬動,不然早就可以離開了。”弓弛無奈地苦笑。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硯冰忘記了害怕,再次顯露出夜鷹團團長的氣勢,“弓老大,你也該選擇了吧?”


    弓弛凝望著她道:“硯團長,你要我們完全反抗?”


    就在此時,一道白影,突然出現在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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