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已知的曆史是五千年,相較於生命的四十六億年宛如門前棗樹林中的一片樹葉,隨風生長隨風飄零。


    人類自以為很了解生命很了解地球很了解世界,他們認為自己跳出了那一個井看見了真正的天空。


    隻可惜,青蛙不過是從井底的開口易拉罐中跳了出來,跳到了幹涸的井底,望著圓圓的那片更大的天空,驚歎道‘看呐,那就是真正的天空!我們可以征服它!’。


    獵鷹飛到井口嗤笑一聲:“不過井底之蛙罷了。你想看看真正的天空嗎?”


    青蛙說到:“好啊好啊!”


    於是獵鷹吃掉了青蛙,依依不舍的吐出一顆青蛙大眼珠子,讓這顆眼珠子從天而落。


    粗製濫造的樹脂火把‘劈裏啪啦’地爆著火星,將狹小的洞穴照得昏黃。一個全身邋遢的小女孩閉著眼睛坐靠在洞壁邊,躍動的火光讓她的影子好像張牙舞爪的惡鬼。


    小女該不過十二三歲,雖然太長時間沒有打理導致看上去非常糟糕,但絲毫掩蓋不住那種精致的美。


    轉角處忽來一陣風,本就昏黃的火把幾欲熄滅。


    小女孩快速地睜開眼睛又閉上,來人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短發大叔,有著濃濃的胡子。隻是這個大叔渾身上下都冒著鮮血,全身都布滿了細密的傷口,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灘鮮血。


    “你應該出去戰鬥的。”大叔失去了最後的精氣神,癱倒在牆邊。


    語氣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一種絕望中的平靜。


    他從沾滿鮮血的口袋裏掏出一包被鮮血浸濕的煙,沒有花哨的包裝純粹是自己卷出來的土煙,連過濾嘴都沒有。他小心翼翼拿出一支放到火把邊上慢慢地炙烤。


    “人類,已經沒有未來了,我出不出去都這樣了。”小女孩依舊閉著眼睛。


    一如進來的大叔,平靜。


    但不同的是,和大叔那種在絕望中平靜等待死亡不同,小女孩的聲音中可以稍稍聽出一點點最後的掙紮。


    “雖然你隻有十二歲,但作為人類的最強者,你出去戰鬥的話起碼人類能滅絕得有尊嚴。”大叔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隻是順著自己的性子和女孩鬥嘴。他覺得這樣死去應該不會那麽糟糕。


    “你真矯情。”小女孩撇撇嘴。


    “那不然呢?你就縮在這個山洞裏等死嗎?哦我都快忘了,我快死了,你應該就是最後一個人類了。我聽說有些畜生喜歡收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想最後一個人類應該是非常棒的收藏品。”大叔說著說著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喂,我說你不會真的在打這個主意吧?哈哈,也是,起碼可以活到老死。”


    “嗬,人類的劣根性。”小女孩嘲諷了一句。


    卷煙上的鮮血被火烤幹,隻留下發黑的硬塊,大叔咬著牙將嘴巴湊了過去,將煙頭放到火中美美的吸了一口。


    火舌肆意舞動中拂過大叔的胡子,冒出一陣黑煙。


    大叔對燒焦的胡子毫不在意,吐出一口煙,生死間的不安慢慢平靜了下來,這時他才注意到女孩身上的情況。


    “你在發動術式?”大叔目瞪口呆。


    “閉嘴。”


    “你一直都在準備術式?不可能!憑你的實力基本可以瞬發任何術式,什麽術式需要你準備這麽久?”


    “閉嘴,別打擾我!”小女孩有些不耐煩了。術式很複雜,她必須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你是時間王女,時間,時間?時間!難道,你要,回到過去?”大叔被自己猜測嚇到了,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你的能力隻是延長或者縮短時間軸。回到過去本來就是個悖論。現在的你出現在過去,蝴蝶翅膀會把一切都扇亂,過去的你不會誕生那也就不存在現在的你,也不會有現在的你回到過去。這是個悖論!無解的悖論!”


    小女孩沒有接話,術式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


    “除非……”大叔似乎隱約地想到了什麽。


    “除非,回到過去的,是沒有我的存在。隻要沒有我的存在,時間就算被改變,就算我在時間中消失,這個悖論就存在唯一的正解。”小女孩終於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術式已經完成,隻剩下了最後的調整:“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將不存在我的時間點的某一個事物投射到一切開始的時候,時間回溯的悖論就有正解。”


    “你會消失的,徹底的,從時間和空間中消失。”


    “我知道,那又如何呢?我不喜歡哲學,也不會陷入哲學的深淵,死就是死,生就是生,哪來那麽多奇奇怪怪的學問呢。”


    “這倒和你養父很像。”


    “謝謝你還記得他,能幫我爭取點時間嗎?我大概還需要三十秒。”


    洞口吹進了風,帶著肅殺的血腥。


    它們來了!


    “我知道了。”大叔很幹脆,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起身走向洞外。


    傷口再次崩裂,就像一塊被擠壓的海綿。


    看著大叔消失在視野中,小女孩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肉眼可見她的身軀正在慢慢透明。


    生命的盡頭,小女孩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光亮,好似冬日中被點燃的火柴,那抹光亮最深處隱藏的或許是天堂。


    她好像看見了那個人。


    三歲的她,是一頭牲口,被圈養在一個人類安全營地裏。至於未來,要麽被煮了吃肉,要麽被養大糟蹋。


    他出現了,像寒夜中的火,溫暖、耀眼,將地獄的黑暗清掃一空,他,就是天堂。


    但他又像一顆流星,匆匆地來,匆匆地走,隻來得及為她畫出一個嶄新的未來。


    “父親大人,芽芽想你了……”


    術式-想爸爸的芽芽隨便起的名字,發動!


    一滴淚水從女孩兒的眼眶中低落,女孩兒的身軀越來越透明,最後徹底地消失,就連這一滴淚珠都無法避免,恍若從未在世上存在。


    中年大叔用盡了自己的所有抵擋著洞外敵人消遣般的玩鬧,當他閉上眼睛迎接死亡的那一刹那,世界變了。


    有沒有那一瞬間突然驚醒,發現自己隻不過是在桌子上睡著了。當你睜開眼睛,你發現過往的一切都是夢境中的幻想,隻有窗外的陽光是溫暖且真實的。


    大叔就有那一種錯覺,哪還有什麽山洞?哪還有什麽敵人?哪還有什麽絕望?


    他不過是個公司的高管,成熟穩重中帶著些許的痞氣,老婆年輕很漂亮,兒女一雙很可愛,事業穩定很成功。


    是夢嗎?


    不!


    身體中的元靈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夢。


    那麽,是她成功了嗎?


    奇怪,她是誰?她成功了什麽?


    我剛剛是不是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真麻煩,昨天和秘書玩的太瘋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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