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點點頭,“這些我知道了,容景呢?他從十裏桃花林出來,都做了什麽?”這才是她最關心,最想知道的,她想他,一萬個想,但是如今隔著千裏,她離不開,他進不來。


    “景世子收服了十大世家之後,據說是回到了鳳凰關。很是奇怪,那兩日並沒有什麽表態,第三日才昭告天下寫了《萬民書》,之後拿下了副將軍藍漪和不投靠他的人,鳳凰關二十三萬兵馬歸順了他。”雲離低聲道:“二十三萬兵馬歸順之後,顧少卿代表南梁,遞上了降表,說願意南梁舉國歸順慕容後主,傾國相送。”


    雲淺月騰地站起來,訝異地問,“舉國遞上降表?傾國相送?”


    雲離點點頭,“七八日前,顧少卿手持南梁王詔書,詔書蓋了南梁玉璽。率領三十萬兵馬歸順,景世子接了降表。從此南梁不國,對慕容稱臣。說待後主收複河山之後,重新劃分州縣土地自製。”


    “我哥哥他……”雲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她想借他的兵馬收複這萬裏瘡痍河山,但也沒想過這等舉國歸順,隻想的不過是兩處兵力整合。


    “百年前,慕容一統天下,如今的南梁、南疆、西延不過都是曾經的藩王封地而已,不過是當年慕容氏沒落之後,皇室無人收權,各地才烽煙四起,後來始祖皇帝征服了四方,才安定了戰亂,建立了夜氏皇朝,但是他並未做到真正的大一統,當年自立為王那些都成了附屬小國,如今南梁歸順,重新稱臣,擁護後主,也是情理之中,畢竟早先的南梁是慕容氏的藩王臣屬。”


    雲淺月呐呐地道:“舅舅同意嗎?”


    “妹妹說的是南梁太上皇?”雲離問。


    雲淺月點頭,“雖然說早先的南梁是慕容氏的藩王臣屬,但如今已經百年風雲,南梁已經坐大,問鼎天下也不是不可能一試,可是如今竟然被哥哥給了容景,舅舅可願意?”


    “南梁太上皇應該是願意的吧!南梁並未傳出任何太上皇不願的消息。”雲離道。


    雲淺月輕吐了一口氣,忽然一笑,“這樣也好!南梁大國都歸順,四方投奔,容景的慕容氏算是名正言順了。”


    雲離輕輕點點頭,讚歎道:“一百多年,慕容這個姓氏都未曾被人遺忘,百姓們世代都念著慕容皇朝治理下的好,都念著當年榮王悲天憫人之心讓了一半天下,都念著百年來,榮王府對天下百姓的庇護,慕容後主收複自家河山,深得民心,已經是大勢所趨。”


    雲淺月不再說話,想著終於走出了這一步,隻是有些遺憾,她沒站在容景身邊,沒親眼見證他的名正言順。想著現在是否人人稱呼他為後主?或者還是景世子?


    景世子三個字的身份已經根植入民心,代表的不是榮王府,不是夜氏的封賜和世襲,而是他本人的聲望,不是他反戈了天聖就能剔除的。


    “如今景世子二十三萬兵馬和顧少卿三十萬兵馬整合,對於和離書和賜婚詔書,他均未表態。”雲離又道。


    雲淺月曬然一笑,“他雖然沒表態,心裏大約是記著呢!”


    雲離也笑了,“極有可能。”話落,她見雲淺月露出思念的神色,低聲問,“妹妹,這上官小王爺既然相助雲王府,卻又做了帝師,他到底與你和景世子……是好還是壞?看著他像是對你和雲王府很好,但是對景世子,卻像是不好。”


    雲淺月想著真問到點子上了,她也想知道他是好是壞,她搖搖頭,惱恨地道:“我也不知道。上官茗玥不是什麽好人。”


    雲離看著雲淺月,低聲道:“新皇親政之後,攝政王撤下了椅子,站在百官之首。可是如今金殿上重新設了一把椅子,就在金座旁邊,坐著帝師。這幾日朝議,他都針對景世子,且有一番調兵布置,甚是縝密。我與冷邵卓試探幾次,無論如何見他都是真心幫助皇上的。真令人費解。”


    “他不是喜歡容景,就是和容景有仇。”雲淺月磨牙。心裏清楚得很,他站在夜輕染身邊,將會是容景收複河山最大的阻力。夜輕染折斷了夜天逸這個臂膀,來了個上官茗玥,他半絲沒吃虧。


    雲離一愣,看著雲淺月,有仇好說,這喜歡如何說?


    “沒準他有龍陽之好呢!”雲淺月沒好氣地道。


    雲離見龍陽之好從雲淺月嘴裏說出來,輕咳了一聲,對她道:“妹妹,我見上官小王爺不像是喜歡那個……那樣的人。”


    “人不可貌相。”雲淺月冷哼一聲。


    雲離看著她,見她一眼陰鬱,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有些惱怒,他疑惑地問,“上官小王爺不是喜歡你嗎?”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他是喜歡我咬死他才對。”


    雲離很少見雲淺月如此情緒外泄,他歎了口氣,上官茗玥實在厲害,也不怪她都沒了以往的鎮定,他到底是好是壞,是正是邪,他看不出。他隻覺得他太深不可測,一眼就能洞穿人心,他試了幾次,觸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便覺得如跳梁小醜,做的都是無用之功。


    “走吧!我們去看看他撐死了沒有。”雲淺月起身站了起來,也懶得猜測上官茗玥,隻要知道容景無事就好,她跟在上官茗玥身邊也許沒什麽不好,跟著他才能探出他的目的。


    雲離點點頭,起身站了起來。


    二人出了書房,向雲老王爺的院子走去。


    “沈昭呢?”半途中,雲淺月忽然想起沈昭,剛剛聽他說起他和冷邵卓,沒提到沈昭,沈昭是容景的直係屬下,親容派,容景成了慕容後主,那麽他呢?


    “那日得到景世子倒戈的消息,德親王帶著人來了雲王府,孝親王帶著人去了沈府。堵了個空,沈昭被人提前一步接走了。”


    雲淺月點點頭,隻要人無事就好。


    二人來到雲老王爺的院子,院中沒了以往玉鐲的身影,替換的而是年老的雲孟,雲孟從卸去了雲王府大管家之職,一直陪在雲老王爺身邊,再不理迎來送往的外事,如今他站在那裏,佝僂著腰,明顯老了。


    雲淺月問雲離,“哥哥,玉鐲呢!”


    雲離看了雲孟一眼,抿唇道:“她似乎無意中發現了綠枝的身份,被綠枝給殺了。”


    雲淺月想起每次來都能看到玉鐲盈盈笑臉,她是侍候糟老頭子最貼心的婢女,她死了,老頭子肯定很傷心吧!她默然地點點頭,不再說話。


    “淺月小姐,您總算來了,您再不來,老王爺就要派老奴去西楓苑請您了。”雲孟見雲淺月來到,分外歡喜,她是看著雲淺月長大的,幾日前她是昏迷不醒隨著新皇和上官小王爺進的京,如今聽說她醒來了,他自然高興。


    雲淺月點點頭,“孟叔辛苦了。”


    “老奴不苦,隻是可憐了玉鐲姑娘,老王爺還說玉鐲這麽些年侍候她身邊,他一直舍不得將她放出去嫁人,本來想著過不久就不耽擱那孩子了,將她放出去,沒想到就那麽被殺了,真是想不到綠枝她竟然……這些年從沒看她吃裏扒外,以為忠心是自己人,哎,這也有老奴的責任,當年她還是老奴招進來給世子的……”雲孟自責地道。他說的世子自然是雲淺月那個曾經做世子的爹。


    “孟叔也別傷心了,將玉鐲厚葬了吧?”雲淺月有些難受地道。早知道,她今日醒來在皇宮時就該殺了她,不過這麽多年,她對雲王府就沒有感情?否則今日她在宮內見到她時,她的眼睛不會如此沒有生機。


    “當日老王爺就吩咐厚葬了!”雲孟道。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多說,向裏屋走去,挑開簾幕,就見屋內擺了一大桌子菜,桌前坐了兩個人,正是雲老王爺和上官茗玥,二人正談得歡喝得歡。她撇撇嘴,走過去坐下。


    雲離給二人見禮,雲老王爺擺擺手,也讓他坐了下來。


    雲淺月不想說話,埋頭吃飯。


    雲老王爺挖了她一眼,“臭丫頭,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拜他所賜,我昏睡了十天,你說我能不是餓死鬼投胎?”雲淺月反挖了他一眼,“糟老頭子,你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聽你說話。”


    “你個死丫頭,你當我樂意跟你說話?”雲老王爺罵了一句,不再理她。


    上官茗玥看著雲淺月勾唇笑了笑,並沒有對她說話。


    一頓飯大多數都是雲老王爺和上官茗玥在說,雲淺月隻顧吃飯,雲離也靜靜吃著飯,隻偶爾被問到,他才說上一兩句,也不多言。


    一頓飯罷,雲老王爺和上官茗玥沒有散場的打算,坐著閑話品茶。


    雲淺月越看雲老王爺越生氣,這個糟老頭子從來都是看人家的孫子是好的,看不到自己家孫子孫女的好。她不時冷哼出聲。


    半個時辰後,茶喝得飽了,話似乎也說得差不多了,雲老王爺才放下茶杯,止住話,從懷裏掏出兩卷東西,對雲淺月腦袋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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