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一怔,“你說顧少卿將淩墨給了他?”他清楚淩墨在顧少卿心中的地位,南梁是風流土地,民風開放,淩墨長得俊俏,這些年多少人討要淩墨,顧少卿就是不給,有的官員討要得急了,他就對人拔劍,如今竟然給了容景,他如何能不驚異。


    雲淺月見他入套,身子一仰,躺在了他的床上,正好壓在了被子上,被子下是他的腿,她為他解惑,“是啊,淩墨本來是淩家的人嘛,你想想,十大世家,容景站了五個,夜輕染得了五個,如今互相牽製,兩方拉鋸,用處不大,他自然不能讓算計了很久的東西沒用不是?所以啊,自然要打破,淩墨的娘曾經被淩家的族主誤會錯殺,也要殺了淩墨,淩墨跑了出來,她娘卻死了,他對淩家仇大了,但是他有本事啊,跟在顧少卿身邊練了多年,他八招就打敗了淩家從坤武殿出來的淩燕,淩家嫡係子孫死了一個,折了兩個,淩燕是女人,打算送給夜輕染暖床,總歸不堪大用,哪裏如一個有本事能振興淩家的嫡係子孫好?所以啊,他自然抓住這個機會,帶著淩墨回去奪淩家了,淩家一旦歸順他,那麽伊家、華家漸漸動搖,這五五分之的天平不救傾斜了嗎?沒準到頭來十大世家都是他的了。”


    六皇子聽她分析,這本是隱秘算計之事,她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說出來,如倒豆子一般,讓他一時忘了推開她躺在他腿上的事兒,不由豎起眉頭,“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雲淺月無辜地看著他,“不做什麽啊!想著表哥你這這裏待著也怪沒趣的,我也睡不著,也挺沒趣的,就過來找你說說,我說了嘛,我喜歡你,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我畢竟是你的親表妹嘛,一定比你勾搭夜輕暖得到的消息多……”


    墨菊撇過臉,假裝沒聽到,暗罵公子什麽破眼光,心心念念了這麽多年,娶回了這麽一個不讓人省心以惹桃花為樂對誰都說喜歡的女人。


    六皇子臉一寒,怒道:“我說了我沒勾搭夜輕暖。”


    “哦,是沒怎麽勾搭,不就是做了幾筆交易,後來一直有書信來往嘛!”雲淺月一副我了解的表情,“自古奸情都隱藏在書信的背後,表哥,你是男人,勾搭一個長得好的女人又不吃虧,也不丟人,有什麽不好讓人知道的。”


    六皇子聞言大怒,這才又想起攆人,對她拍出一掌,“你滾出去!”


    雲淺月抓住他胳膊,躺著不動,學著容景往日縱容她的樣子,歎息無奈地道:“哎,表哥,傳言你是個脾氣溫和,甚好相處的人,怎麽就對我不假辭色呢?咱們可是至親,你想想,我親哥哥的大半事情我都告訴你了,那些事情可是除了我這個親妹妹誰也不知道的。那天他險些掐死我,我對你多好,你怎麽就不領情呢!”


    六皇子冷哼一聲,怒道:“看看你的樣子,沒型沒樣,不嫌丟人!”


    “丟人嗎?沒覺得啊!”雲淺月摸摸臉,真沒覺得丟人,“要丟人也是該丟別人的人吧?以前丟雲王府的人,丟爺爺的人,丟爹爹的人,天下人都說雲王府怎麽就養出了那麽一個女兒,也有人說,瞧瞧天聖曆代的皇後,一個個溫婉端莊的,怎麽就出來個紈絝不化的女兒,後來和容景好上了,人人都說,景世子那樣的人怎麽喜歡雲淺月那樣的人?哎哎,連連歎息,大惑不解,後來我嫁給了他,人們又覺得,嫁給了容景,她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狐媚了他。你看,人人都不覺得我丟人,而是雲王府沒管好我,容景沒眼光才看上我。”話落,她捧著臉對六皇子道:“以後啊,表哥就不要勾搭夜輕暖,表妹對你好,你也對我好,我們走出去,別人知道我是你表妹,這個丟人的活你也背背,也許覺得比你勾搭夜輕暖還有趣呢!”


    六皇子瞪著她,麵前的這個人,賴皮地躺在他腿上,趕也趕不走,說也說不過她,他心中氣怒,堂堂六皇子,皇後嫡子,曾經的太子親同胞,如今皇上的親胞弟,他最差的身份以後也會封個親王,在南梁橫著走都行,誰敢不給他三分顏麵,何曾受過這等氣,但還得把氣壓著,因為接觸幾次他比誰都清楚,他若是黑臉,這個人越笑得歡,他敢肯定,她就是拿他找樂來了,板下臉,冷硬地道:“說吧!你到底什麽目的?”


    “哎,表哥,你真是笨蛋,我來找你聊天,目的自然有啊!”雲淺月歎了口氣。


    六皇子盯著她。


    “就是來找你聯絡感情唄!我那日在鳳凰關城下,越看你越喜歡,就想著這個表哥可真不錯,以後要好好的對他。”雲淺月笑吟吟地道。


    六皇子頓時明白了,原來她是來報仇的,怪不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她和容景一樣,容景傷了顧少卿一箭,灌了人家幾壇酒加重傷勢,後來又搶了他的貼身隨侍淩墨,而她不止在鳳凰關城下那日射了三箭戲弄了他,後來真正傷了他一箭,令他奄奄一息,又讓容景救活了他,剛活過來就說了那麽衝擊的話令他氣血上湧昏迷,被她口中一連串的秘辛折磨了數日,如今剛緩和下來,她又來故意氣他,故意要他發怒,她看著心裏歡快。他死死地瞪著雲淺月,一時間沒了話。


    雲淺月笑嘻嘻地看著他,佯裝羞澀地垂下頭道:“表哥,你這樣看我做什麽?我可是你表妹,而且已經嫁做人婦了,你想想容景,他可是惹不得的人啊,你忘了我剛剛和你說的關於顧少卿咬了我一口的事兒了嗎?我能喜歡你,你可不能喜歡我哦,你若喜歡我就慘了,容景不會放過你的……”


    墨菊在旁邊一直聽著,暗罵了一聲黑心的女人,想著果然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時候忘了他家的公子比誰都黑心,娶個女人即便不黑心,也能鍛煉黑心了,若是本來就黑心的話,會磨練得更黑心。


    六皇子瞪著她,看了片刻,忽然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她。


    “喂,表哥,你要睡覺了嗎?別啊,我還不困呢,我們接著聊。你還想知道什麽?東海的事兒,天聖的事兒,南梁的事兒,南疆的事兒,西延的事兒,哪怕是哪些小種族說嘰裏呱啦不懂的鳥語的事兒,我都能告訴你。你要相信我哦,我本事大著了,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除了容景,我誰都能出賣。”雲淺月拽著六皇子的袖子,像個孩子。


    墨菊黑線地不看雲淺月,充當木偶看著窗外,想著還算有點兒良心,不出賣公子。已經忘了早先他將容景的去處前因後果交代得一清二楚告訴別人了。


    “雖然不出賣他,但是你若是想知道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兒,我也可以告訴你。”雲淺月話音一轉,忽然神秘兮兮地道:“喂,你想不想知道我和容景的閨房之樂?”


    六皇子板著的臉頓時又寒了,“雲淺月,你到底是不是女人?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


    “那有什麽不好意思說?我們是親表哥表妹嘛,我大婚了,你還沒大婚,我記得似乎你府裏還沒有進女人吧?”雲淺月看著她,“你還是處子?”


    “你……”六皇子惱怒地睜開眼睛。不多啊。


    “別急別急,我告訴你哦,我哥哥也還是處子。哈,你不知道吧?他看著像是經曆了多少女人,可惜都是假的,他如今喜歡洛瑤,從東海到天聖,走了這麽多天,倆人都躺在一張床上了,他也沒將她辦了。哎,真讓人操神。”雲淺月歎了口氣,“大約是這種事情需要有經驗的人給傳授些經驗,才不至於像他一樣傻瓜地到嘴裏不吃。你是我表哥,我不能看著你將來和他一樣傻瓜,如今就好心地告訴告訴你吧。這男人和女人啊,對上眼了,就趕緊爬床,滾一滾,兩人成一個人,就……”


    “你閉嘴!”六皇子伸手去捂她的嘴,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氣得血氣上湧。


    雲淺月攔住他的手,對他無辜地眨眼睛,“表哥,你怎麽不領情呢,我這為你好嘛。”


    六皇子氣怒地看著她,似乎要是能怎麽地她的話,一定將她仍出去,外加大卸八塊。


    雲淺月看著他青紫交加的臉,心情甚好,打了個哈欠,困意終於來了,她立即站起身,“哎呀,時候不早了,我也困了,表哥早些睡吧!”話落,向外走去。


    墨菊欣賞著六皇子要吃人的目光,暗暗想著她走了之後他能睡得著才怪,估計一夜不用睡了。暗暗抹冷汗,想著以後要小心些,盡量不得罪這尊瘟神,太可怕了。


    二人出了房門,忽然聽到房頂上傳來一個人前仰後合地大笑聲,笑聲清越,顯然是個年輕男子,“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笑死本小王了,沒想到天聖還有這麽個寶,早知道我早來了。”


    雲淺月抬頭看去,隻見房頂上坐著一個人,暗紅錦袍,繡著大朵的金蓮,容貌俊美不可方物,姿態張揚輕狂,黑夜中,星辰早已經隱沒,他卻看起來璨如星辰,分外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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