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經天黑。雲淺月睜開眼睛,屋中沒人,桌子上沒了容景的身影和堆疊的密函。她坐起身,對外麵喊了一聲,“淩蓮、伊雪!”


    “小姐!”二人聞聲立即跑了進來。


    “容景呢?”雲淺月問。


    淩蓮輕聲道:“景世子似乎是出了城。”


    “他出了城?什麽時候?去做什麽了?”雲淺月一怔。


    “您睡下不久,他就出去了。也沒有交代,奴婢們沒敢問。”淩蓮搖搖頭。


    雲淺月看向外麵,她睡的時候還不到午時,如今已經入夜。她蹙了蹙眉,想著他出城去哪裏呢?片刻後,對外麵喊,“青影!”


    外麵沒有聲音。


    雲淺月又喊,“墨菊!”


    “主母!您喊我?”墨菊應聲出現在門口,聲音似乎有些愉悅興奮。


    “你家公子呢?”雲淺月看著窗外問。


    “屬下要是告訴您,主母可有獎賞?”墨菊調皮地問。


    “獎賞你兩個巴掌,正經點兒!”雲淺月對外麵瞪眼。


    墨菊嘻嘻一笑,再不敢玩笑,連忙正經地道:“公子去敵營了,大約是賣國去了。”


    淩蓮和伊雪“撲哧”一笑。


    雲淺月恍然,原來他是去南梁的軍營見顧少卿了。她對外麵道:“看你真是皮緊了,早晚說個媳婦管住你。”


    “主母給我選的媳婦,將來一定是最好的。”墨菊笑嘻嘻地道。


    “給你選個母夜叉。”雲淺月笑著憤道。


    墨菊似乎輕咳了一聲,緊接著小聲道:“母夜叉也有人愛的,就比如公子,愛主母愛得死去活來呢!”話落,他“嗖”地沒了影。


    雲淺月聞言有些好氣又好笑,暗暗磨了磨牙。


    “今日顧將軍傷得很重,世子應該是去查看顧將軍的傷勢了。”淩蓮笑著道。


    雲淺月點點頭,起身下了床,想著他既然去見顧少卿,想必晚膳會在他那裏用了,便令淩蓮和伊雪端來飯菜。她剛坐下,外麵有腳步聲走來,她抬頭,見是孫楨。


    孫楨大模大樣地進了院子,在門口道:“屬下請見大將軍。”


    雲淺月收回視線,“進來。”


    孫楨走了進來,姿態恭敬,步伐穩重,端看來真是個在兵營裏曆練了許久的人。他進來後,一本正經地給雲淺月見禮,雲淺月沒理他,他直起身,徑直坐到了桌前,拿起筷子就吃桌子上剛擺上來的飯菜。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頓飯吃完,孫楨抹抹嘴,起身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淩蓮和伊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見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疑惑地低聲問雲淺月,“小姐,他……”


    “他就是來蹭飯的。”雲淺月看著桌麵上幹淨的碗碟,想著堂堂東海國的二皇子這兩日難道給餓著了?擺擺手,“不用管他。藍漪如今在做什麽?”


    “藍監軍從魏總兵處出來之後就去了魏總兵管轄的兵營,晚膳也在兵營用的,相處這半日以來,士兵們都很喜歡她。說藍監軍人看著冷清,卻是個好相處的人。”淩蓮道。


    雲淺月點點頭,“淩燕和華舒呢?跟著她一起?”


    “沒有,他們和張沛、韓奕等將領在一起。談論您是否如今趁著顧將軍受傷再出戰,什麽時候再出戰。”伊雪搖頭,“她們也很受兵將們喜歡。”


    雲淺月手輕輕敲擊桌麵,淡淡一笑,“分而擊之,女人果然不可小視。”


    二人不再說話。


    雲淺月拿出西涼的地形圖擺在桌麵上,每一座城池,每一處山脈,每一處村莊,都清晰在目,她靜靜地看著,眸光沉思。


    深夜,容景依然未歸,雲淺月合上地形圖,皺眉看向窗外。


    又等了一個時辰,容景依然未歸,她不由站起身,抬步走出房門,剛到門口,一抹黑影落下,緊接著青影的聲音響起,“世子妃,世子今夜不回來了,命屬下回來告知您一聲,您不必等他了,自己休息吧!”


    雲淺月看著青影,竟然夜不歸宿了?問道:“你家世子在做什麽?”


    “世子與顧將軍在喝酒。”青影道。


    “顧少卿受了傷,如何能喝酒?胡鬧!”雲淺月臉色一沉。


    青影不說話。


    雲淺月看著青影,“是他不願回來,還是顧少卿不讓他回來?”雖然如此問,但是想著誰能攔得住容景?除非他不想回來。


    青影似乎小心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低聲道:“世子說和顧將軍一見如故,秉燭夜談,品酒一醉。”


    “我去找他。”雲淺月想著若是喝一夜酒,顧少卿的傷更嚴重了。他不過就咬了她一口,說了兩句挑釁的話,他已經射了人一箭下了重手,怎麽能再跑去逼著人喝酒?顧少卿雖然是大將軍,掌管三十萬兵馬,但也不過是個還沒及冠的少年而已。真是欺負人。


    青影並沒有攔阻,而且錯開身子,給雲淺月讓道。


    雲淺月邁出門檻,走了兩步,剛要施展輕功飛身而起,便又轉了回去,對青影道:“算了,他願意喝就喝吧!你去吧!”


    話落,她回了房間,房門關上,徑自上了床。


    青影似乎鬆了一口氣,足尖輕點,又離開了總兵府。


    雲淺月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什麽也不想,睡了過去。


    不多時,有人無聲無息地落在了院子,半絲風絲也沒掀起,淩蓮、伊雪絲毫無所覺,須臾,那人推開門,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徑直來到床前,床上的人兒裹著被子睡得極熟,呼吸均勻,整個人占據了一張大床,他盯著床上的人看了片刻,忽然惱怒地掀開被子,將那熟睡的人揪了起來,怒道:“雲淺月,你就這麽放心我?”


    雲淺月睡得迷迷糊糊,眼睛也不睜,身子軟軟地隨著他手拖起來,嘟囔道:“別吵。”


    容景瞪著她,“我不在,你睡得竟然這麽香?”


    “困著呢!”雲淺月甩開他,身子一歪,躺回了床上。


    容景又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她的身子軟得如麵條,歪歪扭扭,向他懷裏靠來,他忽然一把甩開她,抬步向外走去。


    剛邁步,忽然腰間纏住了一雙手臂,雲淺月睜開眼睛,哪裏還有半絲困意,好笑地看著他惱怒的臉,“是你一日不理我,扔下我不管,又告訴我夜不歸宿了,如今這是跑回來和我鬧什麽脾氣?”


    “你沒睡?”容景轉回頭看著她。


    “你沒在,我睡不著。”雲淺月軟軟蠕蠕地瞅著他,“我就想著顧少卿的酒有那麽好喝嗎?怎麽能比得過我?讓你流連不返?”


    容景哼了一聲,“他的酒自然好喝,十兩銀子一壇,喝了十壇。”


    雲淺月挑眉,“你什麽時候這麽降低身份了,從來喝酒不是非千金一壇而不喝嗎?”


    容景看著她,不說話。


    “一身酒味!這是回來耍酒瘋了?”雲淺月看著容景,別扭的樣子像個孩子。她好笑地拉著他上床,哄道:“容公子,你跟他一個孩子計較什麽?不就是咬了我一口,說了幾句話嗎?你也還了他一箭了,還令他喝了一肚子酒,本來養半個月的傷,如今估計該養一個月了。無論如何都是你贏了,消消氣吧啊。”


    容景不說話,躺在床上目光深幽幽地看著她。


    雲淺月一歎,這陳年老醋吃的,可真有水準。她伸手給他寬衣解帶,捂住他的眼睛,撤掉自己睡袍的絲帶,錦緞滑落,她身子覆在他身上,與他肌膚相貼,低頭吻下。


    容景身子細微地一顫,但躺著沒動。


    雲淺月雙手環住他,手在他身體上輕挑慢撚,指尖劃過,激起層層顫栗,兩人相知甚深,她自然也清楚他的敏感,不多時,他從外麵進來微帶絲涼氣的身子就被她勾起火熱,她感覺他身子緊繃,在她挑逗下顫栗,心下得意,興趣濃鬱。


    可惜她沒得意多久,容景忽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如玉的手扣緊她腰肢,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雲淺月承受不住他如此火熱,忍不住輕呼。


    容景仿若未聞,令熊熊大火吞沒她。明明溫潤如玉的人,今夜卻肆意而瘋狂。


    雲淺月感覺腰斷了幾次,又被他接好,最後天色微亮,她才被從火海裏脫身出來,疲憊不堪地睡去。睡去之前,似乎聽容景饜足之後不知疲憊地低低嘟囔,“連一個小毛頭都敢揚言跟我搶你,自然不能輕易地放過了他。”話落,摟住她香汗淋漓的纖腰,又道:“到底是你太會惹桃花,還是我看著好欺負……”


    雲淺月已經連聽的力氣都沒了。留一絲神誌想著自作孽,不可活,下次她打死也不招惹他惹火燒身了。


    容景說了兩句話之後,如玉的指尖愛憐地撫摸著她白瓷般的臉龐,忽然輕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等點火的本事,倒是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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