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的幾日裏,李微都是在道觀呆半日,在外麵遊蕩半日。身旁的人對她也不敢有所阻擾。


    在外麵遊蕩的這些時日她深入到了百姓中間去,看見了許多酸甜苦辣,發現了這個王朝貧弱的根由。


    她原可以借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對這些百姓解決根本的問題,但朝中大臣卻千般阻攔,不讓她有任何的行動,隻讓她好好的做太後,當好皇帝的養母。


    李微從外麵回來時已經一身的疲憊,蘭蕙等看了不免有些擔心,小心伺候著她。


    采芝更是配了紓解勞累的藥材來與李微泡腳。


    好好的泡了腳,采芝又對她細細的按摩過,身子骨才得到了很好的放鬆。


    “這些天太後總是匆匆忙忙的,但您的身體可是越來越結實了。這樣也能回宮了吧?”


    李微看了一眼跟前這個女孩子道:“回什麽宮,住在這裏瀟灑自在,無拘無束的,我才不要回去。”


    采芝聽聞又笑道:“是啊,在宮中多有無趣,還是在外麵太後您臉上的笑容多一些。就是覺得您成天的跑進跑出,擔心您吃不消。”


    “你剛才不是說我越來越結實了麽,這都是這些天我跑進跑出的結果。住在外麵我確實心情舒坦,宮裏的那些憂心事都可以暫時放下了。隻是不知皇上可好,公主怎樣。”


    一旁立著的晴香忙說:“下午時魏總管來了一趟,捎了好些東西來。還轉達了皇上和九公主的問候,聽聞他們都挺好,就是很想念太後您。”


    “得了,我不在他們也要自在一些。”


    被采芝伺候一番的確解除了不少的疲乏,同時睡意也襲來了。


    她擁衾入眠,興許是白天跑的地方多身體困乏的緣故,這一晚她睡得極香甜,連夢也沒做一個就到了天亮。


    隔日一早醒來時,日頭已經升上來了。


    她依舊換了粗布衣裳,對魏泰捎來的那些錦衣華服一樣也沒取,總覺得穿著那些寬袍大袖的進出不方便。


    用過早膳後,李微卻沒有像往日那般跟著道觀裏的清華師太一道練劍,而是差人請來了清遠觀主。


    清遠觀主很快就過來了,對李微施了禮。


    李微道:“觀主請坐。”


    當清遠觀主坐下後,李微便說:“這次請觀主過來主要是和您商量一事的。”


    “太後您有事吩咐一聲就成。”


    李微謙和道:“在觀裏住了這麽久,給你們添麻煩了,但還是覺得住在這裏舒心。采芝都說我身上好了許多,氣色也上來了。可能還要打擾下去。另外這些天我總是往山下跑,讓你們擔了不少的驚嚇,我淘氣了些,真是抱歉。”


    聽著太後這番略有些小兒女的語句讓清遠心裏有些詫異,接著又道:“太後您無需客氣。”


    “那好,我就真不客氣了。這些日子來我走了不少的地方,也和不少的百姓有過交流,發現不少窮苦的人家連飯也吃不上,甚至還有活活餓死的,所以心裏一直有個想法……”李微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想讓道觀在山下搭個粥棚,給過往行人施粥,為期……先來十天吧。”


    這不是什麽難事,清遠觀主答應了。


    李微點頭道:“多謝觀主配合,”接著她又說:“南麵那些地都是道觀裏的吧?”


    清遠觀主說:“是,一共一百零三畝地。隻是觀裏人數有限,不能全部耕種,有些地都荒蕪了。”


    李微才又說:“地荒了怪可惜的,我替觀主想個法子吧。”李微喝了口茶,心裏早已經有了主意,含笑著與清遠觀主說:“觀主,要不然這樣吧。你把南麵的那些地租給山下的百姓種吧,道觀有朝廷供奉,不缺香火也不缺吃穿,你們象征性的收點租,別給那些百姓太大的負擔就成。”


    太後的旨意其他人自然隻有遵從的份,清遠觀主沒有二話,隻是道:“與其如此不如送給他們種。”


    李微卻搖頭道:“旨意不行,田裏的賦稅他們會吃不消,還不如掛名在道觀裏,你們又不用交稅,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清遠觀主沒有不答應的。


    接著李微又自己拿出一筆銀子來交給了觀主,讓她去準備粥棚的事。


    到了第二天粥棚就搭起來了,李微也曾親自到場去給前來討粥喝的人添碗。


    她隻是盡自己的所能給這些人一點點的幫助,除了建粥棚,她又讓采芝和道觀裏另一外通醫術的道姑一道搓了不少的丸藥,施給那些需用之人。


    李微在驪山施粥、施藥的事很快就傳入了宮中,不說那些太妃、太嬪那些人的反應如何,就說內閣那些老狐狸們聽說了,一個個撚著花白的胡子說:“這個太後到了哪裏都靜不下來,到底是年輕好動。”完全是一副看小娃娃的態度。


    李微依舊過著練劍和走訪的簡單的日子,在這裏她可以打開胸襟去容納一切,心情自然越來越好。


    十月很快就要過完了,下個月十八是先帝的周年。周年大祭作為太後,作為先帝的遺孀不能不回去,雖然李微心裏不大願意回去。


    留在道觀的日子大概還有半個來月的樣子。


    這一日她從一個村落回來,她騎在馬背上在林間道上慢慢的行著,少有的扭頭看了一眼羅崇,並示意他跟上來。


    羅崇極會察言觀色,立馬跟上了。


    “太後您有何吩咐?”


    “沒什麽吩咐,隻是今天去的那戶人家看著心疼,這陣子心裏的難過都還沒緩過來,想找人說說話。”


    羅崇有些意外,因為太後向來不怎麽和他搭訕的。


    羅崇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安靜的聽著李微的訴說。李微將心裏的那些感受、想法一一和羅崇說起。羅崇隻是個身份一般的侍衛,他很少開口表達什麽意思,但也會偶爾附和兩聲。


    “太後您去得太遠的,明天還是去一處近的地方吧。”羅崇有些擔心。


    “近處的都已經去過了,隻有去遠處。這些天讓你跟著我辛苦你了。”


    “奴才不辛苦。”太後都沒喊苦呢,他一個大男人萬不敢提辛苦二字。


    經過了一條羊腸小道,正要朝那山上而去,這座山是回道觀的畢竟之路,翻過這座山就不遠了。


    兩匹馬並頭而行,就在李微扭頭和羅崇說話時,突然不知從哪裏飛出來一隻箭嗖的一聲,擦著李微的衣服穿過,正正的刺進了路旁的一棵樹上。


    羅崇大驚,抽出了腰間的劍,緊張不安道:“太後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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