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投降……你……你快……快把我弄出去……”


    張楊早就猜到自己突發奇想鼓弄出的這個辦法對方一定招架不住,然而他卻沒有想到這種‘翻滾療法’的效果竟然如此突出,以至於如今神秘人不僅直接服軟投降了,甚至連親自解除自己之前所施展的魔法都做不到了。


    (難道這女人是在試探我到底有沒有能力劈開這大球嗎?不過說起來如果是連裏麵的人還有外麵的大球一起砍開倒是簡單,但想隻劈開這層‘殼’而不傷到裏麵的人卻是有點難度……)


    想到這裏張楊上前幾步屈指彈了彈那層已然在地麵上磨得坑坑窪窪的大球外殼,大約確定了一下這玩意的硬度之後才開口道:


    “不是說魔法師對於自己釋放的魔法掌控度都非常高麽,怎麽到你這裏卻反被自己釋放的魔法給困住了呢?”


    事實上此刻神秘人已然吐得連再次張口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以至於在聽到張楊這番話時,她心中已然把折磨自己的罪魁禍首張楊給罵了無數遍。可惜神秘人如今最想要的還是先離開這個大球再說,於是她隻得鼓起最後幾分力氣低聲咕噥道:


    “我……現在……沒法……集中精神力……幫我……幫我……”


    直到再次聽到這虛弱無力的聲音,張楊才點點頭大致放下心來。此後就見張楊微微凝神之後卻是猛地從地麵上跳起,與此同時那把原本背在他身後的血色雙刃戰斧已然被他高高舉過頭頂,隨後更是借著下落的勢頭猛地一斧劈在了神秘人容身的這顆大怪球之上!


    刹那間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眼看張楊手中血色雙刃戰斧已然深深地劈進了大怪球的外殼之中,但那破損之處卻隻有半米左右那麽一小道縫隙。而這時候的張楊卻是並不著急,隻見他先是用力將戰斧壓向側麵,而後更是直接抬起大腳徑直衝那斧柄踩了下去。


    這下可好,換做別人怕是直接當成寶貝般珍惜的血色雙刃戰斧,如今在張楊的手裏卻是落得和撬棍一個待遇。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把血色雙刃戰斧當成撬棍使用的時候竟然意外的好用,以至於原本隻是被張楊斬破一條縫隙的大怪球,如今在張楊的巨力之下卻是好像榛子一般完全掰開!


    然而令張楊沒想到的是,就在麵前這顆大怪球被打開的那一刻,迎麵而來的並非是他心中一直提防的嗎魔法偷襲,而是一股令人聞之欲嘔的酸腐臭氣!


    (我靠!這怎麽還帶使用生化武器的?不過……難怪她會這麽快就徹底投降了,就如今這情形而言……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或者當初就應該一斧頭殺了她才更好些?)


    不怪張楊被驚得都在心底爆了句粗口,眼前這神秘人此刻的情形實在隻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且不提這家夥現在那渾身癱軟偶爾還會抽出幾下、仿佛快死了一般的倒黴模樣,單就她身外那些糊滿了大半個身子的穢物,就相當夠嗆了。


    畢竟並不是誰都能有那種為了求生或者任務而跳糞坑的魄力,再說對方還是一個女人。哪怕搜遍張楊腦子中現存的那些記憶,他都沒有見過任何對汙穢具有強大抵抗力的女人。一般而言隻要不是到了山窮水盡連吃喝都沒有的地步,女人相對都是比較愛幹淨的。


    而且這一點無論是在人類國度還是坎帕斯獸人王國之中都是一樣。所以此刻張楊忽然有些同情眼前這個神秘人了,不過相對的,經曆過這一切的她再麵對張楊的時候,應該會變得乖巧許多吧?


    事實上就在張楊將大怪球撬開之後,神秘人足足緩了一分漏才算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而這時候她的第一個舉動卻是連滾帶爬地掙紮著離開了大怪球,而後也不顧自己身份泄露不泄露的問題,就那麽三下五除二扯掉了自己身外的兜帽披風,直接露出了她一直小心隱藏的真容!


    就好像張楊猜測的那般一樣,神秘人果然是個女人沒錯!不僅如此,就在她扯掉自己頭頂兜帽的那一刻,張楊卻是驚訝地發現神秘人原本應該是個美女!


    她的眉很細,一雙眼睛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卻因為眼角眉梢微微上翹的關係顯得十分嫵媚,再配上她那一頭看起來雖然有些淩亂卻有著健康光澤的栗色長發,以及雖然纖細卻還算凹凸有致的修長身材,這一切都複合人們對於美女的基本評價標準。


    而且與張楊的猜測再次吻合的是,這個神秘的女德魯伊不僅有著和安吉拉一樣綠色的瞳孔,就連臉上那專屬於德魯伊的麵部魔紋特征都幾乎一樣!


    隻不過細心的張楊同樣發現,這個神秘的德魯伊女孩臉上的魔紋並非和安吉拉一樣是淡綠色的,而是一種綠色之中混合有妖異紫色紋路的神秘圖案。


    可如今這一切美麗都因為一道突兀無比、自她左耳開始直至鼻梁的扭曲刀疤而全部改變,不僅一下子將她的美貌給破壞殆盡,甚至配合上她臉上原本的魔紋竟顯得有些詭異可怖!


    張楊很難想象有誰能忍心下得去手毀去這樣一個美女的容顏,畢竟哪怕對於一個普通女孩來說,容顏被毀幾乎都跟殺了她沒什麽區別,更別說她本身還是一個美女了。


    而且張楊清楚地記得德魯伊本身應該都是能夠使用自然係治療魔法的,一般而言在魔法的治療之下像這樣大小的傷口應該都不會留下傷疤才對,那麽她為什麽不為自己治療呢?


    如今發現的越多心中的疑團不僅沒有解除反倒是變得更多了一些,好在張楊如今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聽她的故事,而且他也相信如今被他折騰服了的神秘女德魯伊,應該也會老老實實把一切都告訴他。


    當然,前提是先讓對方冷靜下來,並且盡快把身上和臉上沾染的那些汙物去除掉才行。所以此刻張楊再一次將手中那柄血色雙刃戰斧收到背後,同時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袋清水遞過去說道:


    “先喝點水整理一下自己吧,我相信現在的你需要這個。”


    哪怕神秘的女德魯伊並不想接受張楊的善意,可她卻真的非常需要喝點水壓一壓胸中依舊不住翻滾的吐意,而且哪怕她如今容顏被毀,但滿臉穢物的感覺依舊令她難受得想要發狂。


    於是在下意識狠狠瞪了張楊一眼之後,這個神秘的女德魯伊努力了兩次才從地上掙紮起身,隨後一把從張楊手裏搶過那個水袋直接轉過身去,也不管有毒沒毒便拔掉塞子先衝洗了一下自己的臉,這才仰頭喝了起來。


    看到這個情形張楊心裏的歉意終於稍微減少了一些,對方還有精神頭和他生氣,那麽就說明這次的事情並沒有對她的精神造成太大的影響。於是在靜靜等了一會、對方卻依舊在那邊背對著他忙活著什麽的時候,雙手抱肩的張楊便再次開口道:


    “你就不怕我在遞給你的這個水袋裏麵做手腳?”


    許是喝了些水並且大體上清理掉了頭臉上那些汙物的關係,此刻這個神秘女德魯伊的精神終於恢複了一些。以至於此刻在聽到張楊這句調侃的時候,已然基本恢複了冷靜的她並沒有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隻是轉過身再次瞪了張楊一眼,這才開口答道:


    “雖然你這家夥真的很討厭,但是我想你既然早就猜到我是一個德魯伊,那麽就應該知道我們德魯伊對於鑒別食物和水到底有毒沒毒本就極為擅長。而且從剛才你處置我的態度上來看,你似乎並不想置我於死地,也自信不怕我搞什麽花樣我說的沒錯吧?”


    “原來如此,不過你的猜測倒也沒錯。”


    此刻當眼前這個神秘的女德魯伊轉過身來不再用假聲和張楊說話之後,張楊忽然發現她確是有著一副異常清脆好聽的嗓音。隻不過因為之前張楊把對方折騰得太過淒慘。以至於現在她看張楊的眼神之中還隱含著濃濃的怒意。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麽,我現在倒是相信你不是光明神殿派來的殺手了,如果是那些混蛋他們絕對會趁我無法反抗的時候將我徹底擒獲,而不會給我一袋水讓我得以恢複體力並用這麽一個蹩腳的理由搭訕,所以你捉我應該有別的什麽目的。”


    說到這裏神秘女德魯伊稍微停頓了一下,緊接著眼色忽然變得有些暗淡,之後才停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


    “而且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那麽除非你是那種饑不擇食的色鬼,否則看到我的臉之後應該對我的身體也沒什麽興趣了才是。現在我承認你贏了,那麽你到底想從我這裏知道些什麽?或者說我要做什麽才能換取我的自由?”


    本來張楊胸中已然充滿了許多疑問正想該如何開口,如今可好,他怎麽也沒想到麵前這個神秘的女德魯伊言辭竟然如此犀利,幾句話下來反倒把他說得一時間啞口無言不知從何說起。


    不過好在張楊一向淡定,而且身外還穿著一件殘破的兜帽披風,因此到是不虞被對方看出自己此刻的尷尬來。於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後,張楊才再次用自己那一貫平靜的語調開口道:


    “那麽就從你到底是誰開始說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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