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馳野體熱,跑了半宿的馬,這會兒覺得渾身是汗。他收回手繼續卸甲,看沈澤川撐起了身,說:“晚上吃了嗎?我找點東西墊肚子。回程路上遇著送信的驛馬,我給劫了,你給我的信在身上。”


    沈澤川原本準備下床的動作一頓,他隨即壓低身,就這麽瞧著蕭馳野,眼神帶點蠱惑的意味,說:“擱哪兒了?”


    蕭馳野抬指點了點胸口。


    沈澤川伸出右手掌,是個索要的姿勢。


    蕭馳野把甲擱到一邊,起身撐著膝頭,這麽著盯著沈澤川,說:“想要回去?自個兒拿。”


    沈澤川被蕭馳野盯得發麻,他摸到蕭馳野的胸膛,指腹順著胸膛往下,摸到的都是蕭馳野被汗滲濕的肌肉。他似是沒懂,小聲地說:“還我。”


    沈澤川麵上是還沒有醒透的懵懂,可手指卻在輕車熟路地試探。手指若有似無地滑動,不介意告訴蕭馳野自己這副懵懂隻是偽裝。


    蕭馳野呼吸放輕,他怕自己忘記克製,在轉瞬間把沈澤川吞得丁點兒不剩。他好像無動於衷,隻用足夠熱烈的目光追著沈澤川。


    沈澤川摸遍了那健碩的胸膛,隨著動作與蕭馳野呼吸交錯。他們這樣一高一低挨得很近,沈澤川含情眼裏是蕩開的波兒,可他嘴上還在說:“策安,我沒有找到。”


    蕭馳野放任沈澤川的手指動作,他微側頭,聞見了沈澤川帶著的味道。然而沈澤川順勢貼過麵頰,輕蹭了蹭他,眼角流露的饜足緊緊攥住了蕭馳野的心髒。


    蕭馳野在流汗時笑出聲,短促又惡狠狠。他抬掌罩住了沈澤川的後腰,箍得沈澤川幾乎全貼在了自己懷中。兩個人沒了距離,交頸接吻。沈澤川是吻,蕭馳野卻是咬。


    沈澤川被壓進了被褥間,他迅速地伸臂,把受傷的左手搭在了蕭馳野的後頸。被褥承著重量,凹陷下去。沈澤川裏衣淩亂,蕭馳野跪著身,俯首看他時扇子掉了出來。


    沈澤川撿起來,才捏在手中,就見那信也掉了出來。


    蕭馳野去拿信,沈澤川眼疾手快,用折扇把信撥開,撥到了床沿。他緊跟著翻過折扇,搭在蕭馳野的下巴,抬頭就親了上去。


    蕭馳野似是沒察覺,在吻裏被沈澤川吮得蓄勢待發。兩個人都有些日子沒做了,又是才見麵,蕭馳野依著沈澤川的撩撥,把人揉得潮紅遍布,讓情浪拍得沈澤川不住戰栗。


    沈澤川斂住了眼眸,用殘存的理智想,一會兒得把那信給扔床底下去……他還沒想完,就被蕭馳野翻了過去。


    蕭馳野把住了沈澤川的腰,欣賞那背部的線條,它形成了極其漂亮的弧度。沈澤川被汗滲濕的裏衣半透,從後看,像是能一覽無遺,又像是霧隔雲端。


    沈澤川回眸,潤濕了唇角。


    蕭馳野攻城略地這都是他的。燥熱,濕汗,,眼神,顫抖,甚至是沈澤川隨著搖晃而散發的味道,都是他的,都是他蕭馳野的。


    蕭馳野光是這麽想,就會生出無限的亢奮。沈澤川太懂他了,遞給他的每個眼神都搔在了要害。蕭馳野用力,心裏越是愛惜,力道便越是可怖。


    想揉碎了。


    蕭馳野咬著沈澤川的右耳,把玉珠含在唇齒間。


    這個姿勢沈澤川不行,深得他汗淚不止。可是前後都沒有逃的餘地,腰間和腳踝像是被套住了鎖鏈。他有點吃力,還有點痛,但是這痛讓他渾身酥麻,不再記得任何惡夢,隻有蕭馳野,蕭馳野,蕭馳野沈澤川打起顫,大汗淋漓,在整個人都要失控的時候喃喃著:“……策安。”


    蕭馳野明明沒有好,卻被他又輕又懶地喊了出來。


    沈澤川半身都趴了下去,他埋首在臂間,不住地喘息。人還在微微地發顫,膝下的被褥濕成一片。


    蕭馳野就著姿勢,俯身用胸膛蓋住沈澤川。人還沒有退出去,隨著壓下來的姿勢不退反進,讓沈澤川悶哼。蕭馳野隨手撥開淩亂的枕頭,就這樣罩著人,說:“抱你好睡。”


    沈澤川耳垂被咬得通紅,這會兒讓熱氣一嗬就發麻發疼。他從臂間側露出麵頰,眼睛又紅又濕,對蕭馳野做著口型:太狠了。


    蕭馳野吻他,他也不動,輕輕“啵”出了聲,兩個人饑腸轆轆的狀態稍有緩解。沈澤川承著蕭馳野的重量,卻無比放鬆,仿佛隻要蕭馳野出現,他的盾就堅不可摧。


    蕭馳野摸著人,他是如此了解,僅僅把沈澤川抱在懷裏就知道瘦了多少。他用鼻尖蹭開沈澤川耳邊的發,低低地說:“在茶州順利嗎?瘦了好些。”


    沈澤川想了片刻,搖搖頭。


    蕭馳野說:“羅牧怎麽了,他給你臉子瞧?”


    沈澤川抿緊唇線,繼續搖頭。


    蕭馳野呼著熱氣,逗他:“茶州土匪鬧起來了?我給你調禁軍下來。”


    沈澤川半眯了眼,說:“想你想的。”


    蕭馳野還沒接話。


    沈澤川就繼續說:“臥榻空置,怪冷的。”


    蕭馳野從後抱著人,攥住沈澤川的雙臂,想說什麽,結果餘光瞥見點白色。他拉過沈澤川掩在被子底下的左手,驟然翻過來,瞧見上邊纏著的紗布,隨後看向沈澤川。


    沈澤川不看他,一頭悶進了被褥間。


    “沈蘭舟,”蕭馳野捏正他下巴,一字一字地說,“你、好、能、藏、啊!”


    翌日清晨,喬天涯把城外的浪淘雪襟牽了回來,到了庭院,見猛邁著步子,在簷下自個兒玩。他衝猛吹了聲哨,小聲問:“你主子呢?”


    猛沒搭理他,自顧自轉了回去。


    喬天涯看正屋的竹簾都掀起來了,但是簷下沒站伺候的人。裏邊敞亮,沈澤川捏著本書,坐在書桌後邊遮了臉,隻露著雙眼看對麵的蕭馳野。


    蕭馳野架著長腿,靠在椅子裏,撐著隻手轉骨扳指。他沒有回頭,但已經聽見了喬天涯的腳步聲,便說:“你進來。”


    喬天涯見勢不對,彎腰進去,笑說:“今兒天氣挺好,要不午膳在院裏用?”


    蕭馳野沒搭腔。


    沈澤川轉動目光,示意喬天涯接著說。


    蕭馳野說:“你閉嘴。”


    喬天涯站在後邊,識趣地閉上嘴,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蕭馳野轉過骨扳指的裂口,還記著件事兒,說:“先去叫丁桃過來。”


    丁桃就立在庭院門口,看喬天涯出來在簷下衝自己招手,有點不想去。他背過手,搓著才抓過的泥垢,磨磨嘰嘰地挪到階下,莫名有點害怕,探頭小聲說:“我在這兒呢。”


    蕭馳野說:“給我麻溜地進來。”


    丁桃跳上階,又放慢腳步,小心謹慎地進去了。他見喬天涯立在一邊裝木樁,又見沈澤川垂著眸看書,便覺得今天要挨揍。


    蕭馳野斜過身,說:“池塘裏的蛙哪來的?”


    丁桃背著手低頭說:“外邊捉的……”


    蕭馳野說:“從城外往家裏捉不容易吧?有點距離。”


    丁桃硬著頭皮說:“還、還成……”


    蕭馳野冷笑:“沒人在家你就反了天,我臨走前叫人把那池子弄幹淨了,你回頭就往裏邊給我扔青蛙。”


    丁桃捉著玩的,原本想擱在自己院裏,可是他們院裏沒池子。半個月前沈澤川又不在家,他跟曆熊前後捉了一堆扔進去,結果沒幾日就把這事兒忘了,誰知道主子回來了呢!


    丁桃一邊暗想完了,一邊偷瞄沈澤川。


    蕭馳野說:“看誰呢?”


    丁桃立即收回目光,鵪鶉似的垂頭聽訓。


    “去,”蕭馳野繼續說,“今天酉時以前,你把它們全弄走,今晚上我要是再聽見蛙叫,我就讓人都撈到你自個兒的屋裏去。”


    丁桃哪敢有異議,使勁點了頭,跳起來就跑。奔出屋子,跑在廊子裏喊:“大熊”這一聲喊完,他又後知後覺地捂了嘴,格外小聲地說,“抓青蛙啦!”


    沈澤川變了個姿勢,把書扶穩。


    蕭馳野瞧著他,嘴裏卻對喬天涯說:“茶州一行什麽事兒?你主子講不清楚,你來說。”


    喬天涯抓了幾下發,這會兒羨慕起了還在茶州的費盛。他昨晚睡得好,最近就是有點不修邊幅,胡茬子還沒來得及刮,當下站在晨光裏言簡意賅地把事情都交代了。


    病的事情喬天涯都沒隱瞞,這事兒要是蕭馳野沒回來,他不說是因為沈澤川的吩咐,但是蕭馳野回來了,喬天涯借著這個機會,也要給蕭馳野提個醒。


    喬天涯說完了,沒等著他們吩咐,自個兒說:“昨晚周府那邊的事情還沒商議完,既然主子今天不出門,那我就去了啊。”


    說罷晃出竹簾,遁得都比誰都快。


    沈澤川昨晚沒睡多久,這會兒看著書困。他目光又挪到蕭馳野臉上,見蕭馳野看著自己,恍若才知道似的眨了一下眼睛,裝得還挺像回事兒。


    蕭馳野沒吭聲。


    沈澤川鬆了手指,露出麵,說:“阿野,我好餓。”


    蕭馳野把那拆開的信折起來,原狀塞回去。


    沈澤川伸腿外探,踩到了蕭馳野的鞋尖。他把書擱桌麵上,趴了身,腳尖沿著蕭馳野的小腿蹭了蹭。


    蕭馳野盯著他,隔著點距離冷酷地說:“你把我的心肝髒脾都捅爛了,沒救了,沈蘭舟,我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


    謝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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