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識站在樓梯上大罵喜兒。


    卓識左右也看不慣這個保姆,似乎這個保姆就不是一個好女人,當然,這個保姆壓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


    至少這個保姆她一天到晚想著勾引男人,想著一些不太可能的事情,如此愛爬上枝頭當鳳凰。


    然而這個老狐狸非常清楚這個女孩子的想法,這個保姆對於這個老頭子來說,幾乎是透明的,這個保姆在想什麽,這個老狐狸看得一清二楚。


    至少這個老狐狸吃的鹽比這個保姆吃的飯還要多,所以這個小保姆想幹什麽,當然這個老狐狸一看就明白了。


    這個老狐狸也是的……


    “喜兒!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規矩?大半夜的在這裏瞎喊什麽?你到底在喊什麽?你是要讓所有的人知道你這麽晚還沒睡覺,你這麽晚還在幹活是嗎?你覺得在我們家幹活很累嗎?你要知道我們家的人很少,不不不!”卓識覺得說錯了,改口道,“我們家的人並不是很少,而是我們家的人比較自覺,我們家人很多,但是需要幹的活並不多,像我兒子根本就很少在家裏住,不需要你的照顧,我女兒經常住在外麵,經常住在學校裏,也不需要你的照顧,而我,我覺得你在旁邊晃悠,心裏非常的不舒服,我覺得你這個保姆,基本上隻照顧我家裏的客人……”


    喜兒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到底在說什麽?


    也不知道這個老狐狸到底要表達什麽意思?


    難道這個老狐狸是要說家裏的人很少嗎?


    難道這個老狐狸是要說家裏沒有什麽事情嗎?


    還是從根本上就是討厭這個小保姆呢?


    想到這裏的時候,這個小保姆居然無力反抗,居然就這樣抬頭,靜靜地看著樓梯上的這個老狐狸。直到老狐狸,回頭,直到老狐狸的腳步聲越來越輕,直到聽見了卓識那個熟悉的關門的聲音,“砰”一聲響起。


    這時候這個小保姆嚇了一大跳,當她反應過來,抬頭看看旁邊的時針,原來已經淩晨一點。


    喜兒無奈地笑了一聲,她的笑容並不代表失敗,她的笑容也不代表放棄,她的笑容裏夾雜著些許的諷刺,也夾雜著些許的挑逗的意味。


    她的笑容似乎想殺人,卻又舍不得下手那種感覺,她的笑容裏有無數的無奈的東西,隻是連喜兒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反正這個小保姆就那樣機械般地掉回頭,機械般地往房間裏走去,走到保姆房間門口的時候,也學著那個老狐狸的動作,重重地將門關上,隻聽見“砰”的一聲,像是地震一般,門就這樣關上了。


    然而這個小保姆躲在房間裏……


    “喜兒!你到底在幹什麽?!你想把房子拆了是不是?你想造反是不是?做一點事情就那麽的不情不願?不就是為客人做了一頓飯嗎?不就是洗了些碗筷嗎?不就是做了一點你該幹的事情吧?為什麽那麽地不服氣?為什麽那麽地不情願?你不服氣的話,可以不當保姆,可以從這裏滾蛋!”卓識換了一口氣,接著罵道,“你不喜歡保姆這個事情,你可以說,你可以離開這個家裏,誰也沒有強留你在這裏,世界上保姆多了去了,不在乎少你一個!你以為我家裏就少不了保姆嗎?你以為我家裏離開保姆就活不下去嗎!你給我滾蛋!你立馬收拾東西給我從這個家裏出去!還摔什麽門?這個門是你摔的嗎?這個門是……”


    卓識的聲音。


    這個老狐狸在樓上居然聽得一清二楚,這個老狐狸居然這麽心疼自己的一扇門。


    這也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自己摔門摔得那麽的瀟灑,沒有人說一句,自己摔門就是理所當然吧?


    自己帥嗎?為什麽可以摔?哎,小保姆真是學著摔門都不可以嗎?這個門摔一下會損失很多嗎?門又沒有摔破,小保姆想來想去,覺得極度的委屈,在這裏天天挨罵受氣,真的不知道哪一天是一個頭。


    誰怪自己什麽也不會,誰怪自己隻會幹些家務,誰怪自己也沒有學到什麽本事。


    喜兒躲在保姆房間裏,像是做錯了什麽事一樣,像是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不敢反抗,不敢回答,不敢說話。


    這個時候一個小保姆她能夠幹什麽?


    難道跑出去,難道跑到二樓,難道跑到老狐狸的房間門口,使勁地踹門,使勁地罵這個老狐狸嗎?


    不可以!


    為了生活,為了生存,做任何事情都不可以,雖然有的時候很想發脾氣,有的時候很想撒氣,有的時候也想學著眾人的麵摔門,但是不可以!


    但是這些舉動一切都不可以,以後絕對不敢再幹這種事情,以後絕對不敢也學著那麽瀟灑地把門摔得那麽的一片響。


    卓識也是有節製的一個人,畢竟是一個商人,並且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商人。


    而如今到了退休的年紀,隻是喜歡養老,隻是喜歡安靜,家裏安靜了,果然,這個老狐狸一聲不響地就開始睡覺。


    過了一會兒,保姆靜靜地聽著樓上的動靜,果然,這個老狐狸一聲不響了,果然二樓變得安安靜靜的。


    這個時候喜兒才從床上坐了起來,才那樣跑到了洗手間,對著鏡子把水龍頭擰開,水就那麽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哎,這個小保姆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小保姆喜兒很傷心,看著鏡子裏麵的那個模糊不清的自己……


    喜兒在鏡子麵前傷心地哭著,這個小保姆也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什麽事情?


    自己也不是那麽地可以同情,自己也不是那麽的可憐可悲,但是,為什麽在這個家裏總是得不到承認?總是不如以前那個翠兒一樣的有地位?同樣是保姆,為什麽之前的保姆享受的待遇卻不一樣,為什麽同樣是保姆,自己卻要在這裏每天挨罵?


    忽然之間,這個喜兒猛地抬起頭,將水龍頭關掉,掄起了拳頭,這個平時看似柔弱的保姆,就這樣使勁地朝鏡子擊了一拳,緊接著鏡子嘩啦啦地往地上摔了下來。


    “哐當……”


    隨著鏡子的聲音一聲聲響起,隨著這個寂靜的夜晚,忽然之間一陣陣奇怪的聲音響起,小保姆似乎已經鐵定了心,如果這一次這個老狐狸還要在罵自己的話,那麽就出去,那麽就從這裏辭工,也不是這一家需要保姆,反正都是一個保姆,在誰家裏當保姆不是一樣的嗎?


    就受不了這個氣了,一天到晚總是在這裏受氣,一天到晚總是被這個主人罵了又罵,一天到晚總是被這個主人看不起。


    也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哪裏不如以前的保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反正這個主人總是看不起自己。那麽要走之前就把這個鏡子毀了!


    喜兒隻是沒有發現,自己的手也出血了,自己那個麻木不堪的手臂,自己那個拳頭,居然一層一層的血那樣冒出來。


    然後一滴一滴地滴在了洗手台上。


    而這個保姆,此時此刻居然有一種麻木不仁的感覺,本來決定在這裏休息,本來決定繼續在這裏幹下去,但是沒有想到這家的主人居然對自己如此的偏見,都是那個死去的任國強搞的鬼!


    那個任國強一定跟這個卓識說過什麽壞話,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不可能讓主人看不起。


    以後即使要當保姆,不不!以後絕對不再當保姆!一定要找一份得體的工作!


    喜兒一下子又想起來了,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任自己的手臂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麵流,隨著水流進了地下通道。


    也不顧這些,此時血已經不再是自己的血,此時痛已經不再是自己的痛,這個小保姆早已麻木了,早已想發脾氣了,這個小保姆早已想虐待自己了,因為隻有虐待自己,知道自己痛苦,才能掩蓋主人看不起自己那種痛苦。


    主人隻知道一天到晚罵自己,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個人。然而之前的主人那個已經去世的任國強。明明說好的要娶自己為妻,但是當那個任國強得到自己身體的時候,卻叫喜兒滾蛋……


    任國強!


    這個人難怪會早死,難怪會打架,假惺惺地在姚佳麗麵前早死了。


    這個人就應該早死!


    想到這裏的時候,這個小保姆喜兒居然眼淚又一次地流了下來。


    雖然很痛,雖然很恨,但是依然有一種可悲可憐的感覺,這個小保姆止不住地大聲地嚎啕大哭,哭得很傷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傷心什麽,喜兒,隻知道自己的心中那個位置非常的難受,自己身體最柔軟的那一部分非常的難過。


    這個時候——


    “咚咚咚——”


    這個時候,門忽然響了起來,有人在敲門。


    這個家裏誰會來敲自己的門嗎?至於敲門這件事情,好像是第一次。


    難道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會有人關心吧?


    難道在自己受傷的時候會有人關心嗎?


    難道會有人送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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