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流逝。


    夜色下的可見度不遠,卻能借著月色趕路。


    宇文通這一次,帶三萬大軍鮮卑精銳,軍隊浩浩蕩蕩的趕路。宇文通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趁著齊國的軍隊攻打飛鳥部時,他直接進攻,和飛鳥部的士兵一起攻打齊國軍隊。


    不說要滅掉齊國的軍隊,畢竟宇文通也沒有這個能耐。他的任務,就是纏住齊國的大軍,使得齊國大軍難以脫身,等拓跋山帶著大軍來進攻。


    宇文通率領的軍隊,距離飛鳥部,已經越來越近。


    飛鳥部幾千人聚集的地點,頗為廣袤,當宇文通帶著隊伍,進入飛鳥部的外部範圍,卻沒有發現廝殺,他一下警惕了起來。


    按理說,齊國的大軍,應該抵達了,怎麽還沒有到呢?


    宇文通卻沒有停下趕路,仍是繼續往前。當進入飛鳥部內部區域,宇文通還沒有看到廝殺,他內心才是慌張了起來。


    怎麽回事?


    整個飛鳥部,竟是靜悄悄的。


    宇文通的內心警惕起來,他也不曾撤退。這一戰,他的目的就是要攻打齊國軍隊,乃至於,還要和齊國軍隊纏鬥,使得齊國軍隊難以擺脫逃走。


    如果這時候撤退,那麽一切的謀劃,都白費了。


    宇文通下令繼續趕路,隊伍不曾停留,繼續朝著飛鳥部聚落內走去。


    約莫又走了一刻鍾左右,這時候已經到了飛鳥部最中心的位置,宇文通麾下的士兵還沒有遇到人,他心中不安的情緒,更是漸漸的彌漫出來,內心無比的忐忑。


    局勢,愈發的詭異。


    宇文通壓下了內心的忐忑,帶著人繼續趕路。最前麵的士兵,全都放慢速度,一個個手持步槍,小心翼翼的,生怕遭到伏擊。


    周圍雖說有火光,可是周圍的場景往遠處看不真切,所有鮮卑人都小心翼翼的。


    嚓哢!


    走在最前麵的一名鮮卑士兵,忽然踩在地雷上。


    鮮卑兵卻是渾不在意的。


    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鮮卑兵抬腳繼續往前,可當往前邁步一步的瞬間,轟的一聲巨響傳出。泥土翻飛,鮮卑兵以及旁邊三名士兵,登時被炸飛了出去,跌倒在地上時,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兒少。


    轟!轟!轟!!


    又是接連的爆炸聲響起。


    卻是往前走的鮮卑兵,接連踩踏在地雷上,導致地麵發生爆炸。一個又一個的鮮卑士兵,登時被炸翻在地上,轉眼就死去。


    隨著爆炸聲的傳出,不遠處的範圍,一下點亮了一支一支的火把,周圍埋伏的齊國士兵迅速衝出來就位,就開始扣動扳機。


    砰砰的槍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子彈橫飛,射入鮮卑士兵身體中,一個個鮮卑士兵登時就慘叫著倒在地上。


    鮮卑人也裝備了步槍的,且這一次來的數萬人,主要以步兵為主。當周圍槍聲響起,鮮卑人也是迅速的開槍還擊,甚至開始往周圍出現的齊國士兵殺過去。


    宇文通更是高聲下令進攻。


    他的任務,不在於能一鼓作氣剿滅這一支軍隊。隻要是纏住對方,給後方正帶著大軍殺來的拓跋山,爭取到機會,一切就是值得的。


    大軍不斷往進攻,強勢的反攻齊國士兵。


    穀同虎帶著士兵反擊,他卻沒有任何的懼怕,尤其他早有準備。甚至他早就安排了士兵估測地雷的位置,早早安排迫擊炮在後方準備。


    這是提前估測了炮轟的距離以及方向,開戰後聽到地雷傳出,炮兵自然會開炮。


    穀同虎麾下的士兵不曾主動衝出伏擊圈,全都是原地不斷的開槍。伴隨著槍聲,不多時,便有大炮開始轟炸,一枚枚炮彈落下,雖說這是估測的位置,但卻也命中了鮮卑人。


    一枚炮彈落下,炸死炸傷無數。


    鮮卑人,損失慘重。


    即便如此,宇文通仍是沒有半點撤退的意思,迅猛出擊。當他麾下的鮮卑士兵,往周圍靠近齊國士兵搭建的防禦工事時,齊國士兵又以手榴彈阻擊,不斷阻擊鮮卑士兵。


    戰場上的廝殺,鮮卑人雖說多,但在不斷被收割性命。雖說有少數人,衝到搭建的防禦範圍內,短短時間被斬殺。


    能突破防禦工事的,少之又少。


    廝殺持續,宇文通沒去管死傷的士兵,咬著牙猛攻。


    在這樣的廝殺中,鮮卑兵的士兵人數,以極為迅猛的速度減少。隻是鮮卑人還未撤離,死死的廝殺這。


    穀同虎知道來的這一批,是先鋒軍。他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殲滅敵人,所以穀同虎不著急,穩穩的進攻。


    聶封並沒有參與指揮。


    他是在另一處埋伏。


    聶封的目的,則是針對後續來馳援的拓跋山大軍。所以即便飛鳥部中心的位置,廝殺慘烈,聶封也不曾調兵去支援。


    “報!”


    有哨探,飛也似的策馬跑回來。


    哨探來到聶封的身旁,稟報道:“將軍,後方出現大批的鮮卑兵力。粗略估計,這一批鮮卑兵力人數,至少在五六萬人以上。對方的大規模兵力,距離我們約莫還有八裏路左右。”


    “好,終於來了。”


    聶封眼中掠過一道精光。


    他今晚上,就是要殲滅拓跋山的主力部隊,如今對方果然是來了,正中下懷。


    聶封吩咐士兵再探,便靜靜的等待著。他所在的區域,實際上是在飛鳥部外圍,隻是距離拉得很開,所以宇文通來時,也不曾發現。


    隨著聶封的吩咐下去,麾下的士兵都準備妥當,同時也迅速在附近架起一門門大炮。一切準備妥當,聶封便在原地等待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如今天色漸漸已經亮了起來。


    可見度,一點點的提高。


    另一邊,宇文通和穀同虎雙方兵力的廝殺,卻是還在持續。


    雙方的廝殺,不曾停止。


    喊殺聲傳出很遠。


    當東方的天際,一抹魚肚白浮現後,很快又有了朝陽初升。金光燦然,整個大地在陽光的籠罩下,雖說清晨空氣清新,但在這時候,卻是多了一絲的炎熱。


    聶封卻是渾然不覺,他還在等待。即便熬了一宿,可是聶封精神愈發的亢奮。


    “報!”


    卻在此時,有士兵飛速跑來。


    士兵到了聶封的身前,迅速的稟報道:“啟稟將軍,鮮卑大軍靠近,進入了我們炮擊的範圍內。”


    聶封沉聲道:“開炮!”


    “是!”


    士兵直接傳令下去。


    附近布置的迫擊炮,全部開炮轟炸,轟隆隆的炮聲響起,正在草原上趕路的鮮卑拓跋山大軍,轉眼就遭到了轟炸。


    一枚枚炮彈落下,在人群中爆炸。這爆炸迅猛無比,一片一片的士兵倒下哀嚎,死傷無數。


    拓跋山下令散開趕路,繼續往飛鳥部進發。


    他知道這是齊國軍隊的防線,要阻止他前往馳援。拓跋山卻不曾撤退,到這一步,他甚至都讓宇文通作為誘餌前往吸引齊國兵力,他必須要滅掉齊國大軍,不能再讓齊國大軍撤了。


    拓跋山在士兵散開後,就下令全速衝鋒,直衝飛鳥部的營地部落。大軍黑壓壓的往前衝,在廣袤草原上不斷的衝刺,頂著炮火前進。


    大炮仍在轟炸,拓跋山麾下的軍隊往前後,炮轟漸漸失去了作用,而是鮮卑大軍已經輻散開,開始進攻齊國軍隊的防禦工事。


    這一片區域的齊國防禦工事,極為嚴謹,且隔一段距離就是,連續的火力交織,以及兵力鎮守下,導致即便拓跋山的數萬大軍進攻,也難以打破防線。


    雖說拓跋山的士兵人數多,可是在廣袤的草原上,這一點人數也就是占地寬一點,而聶封一方的兵力輻散開防守,足以守得滴水不漏,導致拓跋山一方的兵力,遲遲不能取得突破。


    拓跋山看在眼中,心中卻是焦慮起來。


    情況,很是不妙啊!


    一旦遲遲不能取得突破,最終必然影響到宇文通,甚至於宇文通一方的兵力,反倒是會被殲滅。拓跋山再度下令,吩咐麾下的士兵猛攻,務必要打破防線。


    一批一批的士兵散開,足足十萬之眾在遼闊的草原上,朝齊國大軍進攻。


    聶封看到這般的廝殺,卻不曾著急,他占據了優勢的。


    該阻擊就阻擊。


    該炮轟就炮轟。


    時間一點點流逝,鮮卑人殺到近前來,開始近距離的廝殺。隻是鮮卑人舍棄最厲害的馬上作戰方式,優勢就已經徹底耗盡,再無任何絕對優勢。


    聶封穩穩的指揮士兵廝殺,全力抵擋著進攻。


    雙方的交戰,即便拓跋山麾下的鮮卑士兵凶猛,卻是始終無法突破,反倒是拓跋山麾下的士兵死傷更大。


    聶封指揮士兵廝殺,從上午持續到抵近中午時,後方一名士兵,飛速跑來,稟報道:“聶將軍,穀同虎將軍說他已經滅了鮮卑的先鋒軍。如今開始殺過來,即將和您匯合抗擊鮮卑人。”


    “好!”


    聶封點頭回答,


    他臉上有著濃濃的期待,更是頗為歡喜。


    畢竟他分出一批精銳給穀同虎,尤其穀同虎本身就是聶封麾下的虎將。沒了穀同虎在,聶封麾下的力量,還是會差許多。


    聶封又等了一會兒,不到小半刻鍾,後方穀同虎已經帶著軍隊來了,他急匆匆來到聶封的身旁,道:“將軍,末將擔心您先撐不住,先安排人來傳信。如今,我的人已經返回。如今,可以開始發起總攻了。”


    聶封眼中精光一閃,下令道:“既如此,那就發起總攻吧。”


    “來人,吹號角,全軍反攻!”


    他直接下了命令。


    傳令兵安排下去,轉眼間,激昂的號角聲,在軍隊中響起。原本聶封麾下的大軍,如今雖說廝殺,但還是全力鎮守的,以防守為主。


    號角聲的吹響後,所有人不再廝殺,轉而是直接衝鋒。


    “殺啊!”


    “殺他狗娘養的鮮卑人,兄弟們,殺!”


    “殺敵立功,就在今天。能不能回去當英雄,就看今天。”


    “殺敵立功攢錢娶老婆,殺啊!”


    戰場上的喊殺聲,此起彼伏。


    齊國將士,無所畏懼。


    齊國的士兵手中不僅有步槍,背上還有戰刀的。他們一開始衝刺時,是提著步槍,一邊跑一邊開槍,但轉眼間,大幅度和鮮卑人廝殺在一起,所有人都舍棄了步槍,直接取出身上的戰刀,掄刀就劈砍。


    軍中將士,士兵都是絕對的青壯,且平日裏的操練,極為嚴謹。如今廝殺起來,這些齊國士兵本身的素質,便彰顯出來。


    一個個進攻時刀鋒落下,斬殺前方的鮮卑兵。


    戰場上的反攻速度很快。


    鮮卑人來進攻,一而再再而三被阻擊,攻勢放緩,以至於士氣有些低落。如今齊國方麵驟然全麵反擊,鮮卑人士氣更是低落。


    拓跋山看到這一幕,一顆心沉了下去,內心已經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已經是大規模的會戰。


    這一戰落敗,後續什麽都不用打了,他的處境會非常艱難。


    拓跋山再度下令猛攻,甚至代表著他的大纛旗幟,穩穩立在草原上。隻要是他拓跋山還在,所有人暫時就不能撤退。


    這是鮮卑人的軍令。


    拓跋山不曾下令撤退,可是軍中的將士,卻是漸漸有些驚慌失措起來。


    齊國將士太凶猛了。


    有些擋不住。


    拓跋山仍是穩定不動,但拓跋山麾下的將領,這些小部落的族長,開始議論紛紛,有些驚慌失措起來。眼看著要擋不住,一個個自是思考退路。


    “拓跋將軍,齊國將士太凶猛,即便我們的人厲害,也快擋不住了。所以末將建議,我們撤軍吧。”


    有慕容玄開口提議。


    他是慕容部存活下來的人,因為慕容部原本損失巨大,如今他成了慕容部的一員大將,在慕容部內,也是有些影響力的。


    此番開戰,慕容部也是帶兵來參戰的。


    拓跋山的眼眸,一下就眯了起來,冷聲道:“怎麽,你如今是準備當逃兵了嗎?”


    “沒有,沒有!”


    慕容玄連忙搖頭回答。


    慕容玄解釋道:“拓跋將軍,我之所以提議撤軍,是因為齊國的將士太瘋狂。我們已經是竭盡所能的進攻,而是如今,齊國竟是全線反撲。”


    “看這個情況,應該是宇文通率領的大隊人馬失敗,甚至宇文通也被殺,所以齊國才敢這麽進攻。如果宇文通還在,他在齊國將士的後方襲擊,一切還好辦,我們還有機會。可是如今,卻是不可能啊。所以我們如今,還是先撤軍,避其鋒芒。”


    “不準!”


    拓跋山斷然回答。


    他強勢道:“齊國和鮮卑已經是開戰,到如今不可能撤軍。最重要的是,齊國不僅是遭到我們這裏的進攻,還有匈奴、倭國,以及海西帝國的大軍進攻。眼下是攻打齊國的最佳時機,一旦錯過了這一機會,以後就再也沒了機會。死戰不退,即便是打消耗戰,也必須給我消耗完聶封的大軍。”


    “唉……”


    慕容玄嘀咕道:“可是打消耗戰,也不容易啊!”


    拓跋山一聽到後,頓時火冒三丈,如今的局勢本就不利,可是慕容玄卻在這裏不斷的影響軍心,實在是可惡。


    拓跋山殺心一起,那握住戰刀的手發力。


    鏗鏘!


    刀出鞘,銳利的鋒芒,在空中一閃而逝,已然自慕容玄喉嚨處劃過。


    慕容玄頓時瞪大眼睛,他隻覺得喉嚨出一疼。下一刻,血痕崩裂,鮮血噗的一聲噴濺出來,染紅了衣衫。


    “拓跋山,你……”


    慕容玄臉上滿是驚愕神情。


    隻是他臉上的驚愕神情持續片刻,眸子中神采,卻是漸漸的消失,徹底被黑暗取代。


    撲通!


    慕容玄直接倒在地上。


    再無任何氣息。


    拓跋山不管死去的慕容玄,他神色冷肅,冷冷道:“誰再提及撤退,殺無赦。這一戰,是關係我鮮卑,能否殺入幽州,奪取齊國疆土的關鍵。”


    “誰要搗亂,誰要認慫,我就殺了誰。如今攻打齊國,不僅是我們在進攻,匈奴人也在進攻,倭國人也在進攻,甚至高句麗方麵,也在進攻。”


    “尤其這一戰,還有海西帝國在後麵統籌安排。我們這一戰,必勝無疑的。所以這一戰,死戰到底,不戰鬥到最後的一兵一卒,絕不撤退。”


    “聽懂了嗎?”


    拓跋山直接拔高了聲音。


    他斬釘截鐵的話語,回蕩在所有人的耳中。這一刻,所有人噤聲,神情都多了肅然,因為他們都已經清楚了拓跋山的決心。


    拓跋山見沒有人回答,便再度道:“一個個都聾了嗎?本將問你們,聽懂了嗎?”


    “聽懂了!”


    所有各部的將領,齊齊回答。


    一個個臉上,再無任何的僥幸,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戰已經沒有退路。


    隻能一戰。


    否則,拓跋山就不會放過他們。


    拓跋山頷首,再度道:“既然所有人都已經聽明白,也已經聽懂。那麽現在,都給我盯緊了各自麾下的部落族人,誰要是抵擋不利,誰要是率先守不住。本將,就追究誰的責任。”


    “總之這一戰,死戰到底。齊國在幽州,也就是聶封的這一批軍隊。隻要是把這一批軍隊滅了,幽州便沒有軍隊鎮守,我們殺入齊國境內,那就是如入無人之境。”


    “屆時,你們想搶奪女人,甚至想搶奪錢財,有的是機會。”


    “你們摸著自己的心,問一問自己,我鮮卑人,有多少年不曾南下劫掠了?自從王奇和我們鮮卑一戰後,就再也沒有廝殺,就再也沒有人敢去拚命。事到如今,這一切是該改寫的時候了。我鮮卑,天生就該南下劫掠。”


    “殺!”


    將領中有人激動起來,高呼呐喊。


    拓跋山的允諾,以及鼓動的話,令在場的將領都是激動起來。原因其實很簡單,他們如今都是鮮卑的精銳,而鮮卑人的確是幾年都不曾南下。


    事到如今,必須要南下劫掠。


    不劫掠,哪裏來女人?


    不劫掠,哪裏來錢財?


    隨著有人陸續呐喊,殺聲四起,一個個將領又帶動了士氣。原本因為聶封的反攻,鮮卑一方將領士氣低落,如今在拓跋山的恩威並施下,慢慢的有了變化。


    一個個抖擻精神,迅速廝殺。


    拓跋山也是微微頷首,隻要所有人敢於拚殺,那麽就軍心可用。


    一切,就還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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