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遷看到了一個個將士的傷痕,心中其實已經相信王奇滅了彈汗山王庭,且取得勝利,問題是他的任務,就是要攪亂王奇凱旋的事情,要給王奇搗亂。


    不管如何,都不能承認。


    廖遷麵色冷肅,說道:“王奇,你這樣的一個安排,不過是為了博取同情,讓百姓不去懷疑罷了。我不會認可的,因為這沒有任何的關聯,沒有任何的證據。誰知道,你是不是帶著一千多士兵去廝殺,卻碰上鮮卑大軍,被團團圍住,險些逃不出來,所以奮力突圍出來。故而,才有了身上的這些傷。”


    他的話一說出口,周圍的百姓紛紛怒目而視,盡皆憤怒不已。


    都憤怒廖遷的無恥,竟是說出這樣的話。


    實在可惡!


    一個個廝殺歸來的將士,內心更是憤怒,眼中布滿了殺意。若非王奇壓著,已有士兵衝上去,要直接殺了廖遷。他們在草原上,是真正拿命去拚,從未有考慮過什麽,更從未懼怕。


    如今,卻遭到這般懷疑。


    廖遷注意到周圍的氣氛,梗著脖子,昂著頭道:“王奇,莫非你要殺人滅口,還是因為你是齊國的王,就不敢認錯,不願意認錯。我揭穿了你,你要殺我嗎?”


    王奇冷冷一笑,說道:“你不可能揭穿,也不存在揭穿的事情。因為本王率領的軍隊,確實是殺到鮮卑王庭,滅了彈汗山的鮮卑人,這是發生的事實。來人,把戰利品給我帶上來。”


    他直接下了命令。


    伴隨著命令下達,頓時有士兵抬著兩口箱子上來。


    這是唯一的戰利品。


    專門用一匹戰馬一左一右馱著,不至於丟失。


    王奇當著所有百姓的麵,打開兩口箱子,從中取出一柄彎刀。他拿在手中,高舉起來,說道:“此刀名為斬月,是鮮卑大王拓跋贏的佩刀。”


    “據我的了解,斬月刀更是曆代鮮卑大王的佩刀,是鮮卑大王的傳承象征,一代代傳承下來。本王殺了拓跋贏,便繳獲了斬月刀。”


    “如果不曾殺了拓跋贏,不曾打破彈汗山,能有斬月刀嗎?”


    他的話音落下,一個個百姓更是激動,因為他們是相信王奇的。


    拓跋贏死了,皆大歡喜。


    所有人都是開心。


    王奇放下斬月刀,又從一旁的箱子中,取出一頂金冠。他高舉在手中,說道:“這一頂金冠,是慕容部的傳承寶物。昔年鮮卑慕容部,曾出了一代雄主,成為鮮卑之主,打破了拓跋氏成為鮮卑大王的傳承。這一頂金冠,是慕容部的傳承。不屠戮慕容部,不滅掉慕容部的人,能有這一頂金冠嗎?也是不可能的。”


    王奇又閣下金冠,繼續一一介紹箱子中搶奪來的寶物。每一項寶物,都是各部落的傳承寶物,是極有名氣的物件。


    恰是如此,王奇才能證明。


    王奇介紹完後,環顧一圈下來,繼續道:“這些戰利品,這些鮮卑各部傳承的寶物,本王是要打算進獻給我父親的。他這一輩子,就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帶人駐守在漁陽郡,死死抵擋著鮮卑的南下進攻。這些鮮卑的寶物,是給他最合適最好的禮物,讓他留下一個紀念。”


    “我相信齊王。”


    人群中,又有人高呼起來。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呐喊聲響起,越來越多的人都高呼,因為他們都相信王奇。


    王奇不可能撒謊。


    更何況這樣撒謊後,北地鮮卑人的消息遲早會傳出來。到那時候有,再傳出王奇撒謊的消息,豈不是丟盡顏麵。


    廖遷麵色鐵青,心下很不愉快。他原本是想攪亂局勢,是想讓百姓不相信王奇的,沒想到竟是被王奇硬生生扭轉局勢。


    這情況超乎預料。


    廖遷也知道攪亂局勢沒可能,所以他哼了聲,說道:“王奇,你厲害,我相信你了。”


    說完,他轉身往人群中去。


    “慢著,讓你走了嗎?”


    就在廖遷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是王奇再度開口。


    話語中,透著冷意。


    廖遷頓時停下,轉身看向王奇,強勢道:“王奇,你什麽意思?難不成,因為我質疑你一番,你就要殺我不成?”


    王奇沉聲道:“殺你倒是不至於,不過你誣陷我麾下的士兵,肆意塗抹他們的戰績,這事情不給一個說法就想走,那是不可能的。”


    廖遷道:“我隻是質疑而已,難道有錯?”


    王奇說道:“要質疑,人人都可以。可憑空捏造就不行,你什麽證據都沒有,就直接質疑,如果天下間人人都這樣,打著質疑的幌子,實際上是誹謗造謠,那麽天下就亂了。這一事情,絕不可能這麽就算了。”


    “報!”


    就在此時,有士兵自後方奔馳而來。


    士兵迅速來到王奇的身旁,稟報道:“小侯爺,後方有一個人,自稱是新任鮮卑王拓跋晨的士兵,奉命來傳達消息。”


    所有百姓一聽,頓時打起精神,更是有些好奇。拓跋晨是新一任的鮮卑王,由此可見,鮮卑王拓跋贏已經死了,這的確是發生的事情。


    王奇道:“把人帶過來。”


    士兵去傳令,不多時,就有一個鮮卑士兵走來。實際上這個士兵,是拓跋無極安排來的,就是打前哨,先知會王奇一聲的。


    士兵站定後,稟報道:“啟稟齊王,我鮮卑新一任大王拓跋晨,派遣使臣拓跋無極,前來議和,如今拓跋無極在南下的路上。”


    “知道了!”


    王奇點了點頭。


    鮮卑士兵轉身就離開。


    這一幕,落在所有百姓眼中,百姓對於王奇屠戮鮮卑人一事,再無半點的懷疑。原因很簡單,鮮卑人一向極為凶殘,甚至眼高於頂。


    鮮卑人如今,卻安排使臣來議和,那就是王奇把鮮卑人打怕了,否則不會如此。


    王奇心頭輕輕一笑,看樣子最後他留下的威脅,令拓跋晨有些緊張,害怕王奇帶兵再度殺入先別,所以早早來投降。


    這是好事情。


    王奇再度看向廖遷,說道:“廖遷,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廖遷說道:“齊王,我錯了。這一次的事情,是我瞎了眼睛,是我誤會了齊王。”


    他直接認慫道歉。


    他內心也有些急切和擔憂,因為他沒有想到,鮮卑方麵被王奇打得沒有半點脾氣,乃至於整個鮮卑直接議和,這對朱槐是極為不利的。


    廖遷還得立刻去傳出消息,讓朱槐知道消息。


    否則,容易出大問題。


    廖遷一副希冀模樣,說道:“齊王,我已經道歉,可以走了嗎?”


    “可以!”


    王奇眼中掠過一道精光。


    廖遷這個人有問題。


    如果單純的普通百姓,不至於故意的來挑釁一番,甚至當著所有人的麵挑釁。發生了眼下的事情,很顯然,這個廖遷可能是朱槐的人。


    廖遷暫時離開,王奇可以準許,可是王奇接下來,必然要調查廖遷的情況。至於廖遷想離開漁陽縣,卻是不可能的。不調查清楚,絕不會放任廖遷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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