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嗎?


    女人怔了一瞬,用沉默代替了所有回答。


    想想跟男人結婚的這段時間,不管有什麽風雨有什麽阻礙都是他第一個打頭陣。


    她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可她就是想盡一點綿薄之力,不管怎麽樣,能幫上忙就好。


    陸淮意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是親眼看見梁笙沉默,他的心髒還是猛不防的縮了一下。


    那種久違的,又很陌生的恐懼感,在他心尖悄無聲息的蔓延。


    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出現過這樣的感覺了。


    他無法想象,若是她真的去做了引陸襄衡出來的誘餌,從而發生什麽不可逆轉的局麵,他會怎麽樣。


    會瘋掉吧,大概。


    男人的呼吸很沉,很慢,但同樣,他也很氣她的自作主張和隱瞞。


    他用的隱瞞,而不是欺瞞。


    他知道她不會騙他,就算真的不得已要哄一下,也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你有想過你這麽做,出現危險了怎麽辦嗎?”


    “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準時準點的出現在你身邊。”


    女人知道,他指的是鄭明渤的那件事。


    如果那一次陸淮沒有出現,現在的局麵也就不是現在的局麵了。


    “想過你出事以後我的感受嗎?”


    梁笙沉默。


    “我來告訴你,你要真出了事,就像那天晚上你看《泰塔尼克號》你跟我說你最喜歡的那句話。”


    想到那句話,女人淚崩。


    因為它的意思是,生死相隨。


    她知道,他說的出也做得到。


    梁笙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袂,“這些日子我看你早出晚歸不但要管公司的事還要分心為我和小毅擔憂,我不想你那麽累,我就是想幫你分擔一些……”


    看著女人泣不成聲的模樣,男人歎了口氣,抽出麵紙小心替她擦掉淚痕。


    他啊,這輩子算是栽在梁笙的手裏了。


    “我想你好好的,隻要你好好的,多苦多累我都能熬過去,還有什麽,比沒有你更苦更累的呢?”


    還有什麽比沒有你更苦更累的呢?女人的淚落得更凶,隨後她又聽見他說,“治病的那段時間,因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你,所以我跋山涉水不遠萬裏的也想見你一麵,可一旦信仰消失,你不複存在,那我的世界就真的隻剩下滿目瘡痍


    了。”


    梁笙再次沉默,可能她真的跟付敏慧說的那樣,一點也不了解眼前的陸淮。


    她一直以為自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可是現在看來,大錯特錯。


    男人看著她,好半晌才張啟薄唇,“阿笙,我不要你做什麽,也不需要你做什麽,隻要你能站在某一處地方等著我,或者讓我看著你,知道你是平安的,就夠了。”


    審訊室,劉明把相關的數據資料全部攤到劉玫麵前。


    他拉開椅子,做到後者對麵,雙手疊成塔狀,“現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嗎?”


    劉玫看著那些東西,頓時心如死灰。


    她顫抖的把它們推開,眼眶漲的通紅,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要見陸襄衡,我要見陸襄衡!讓我見陸襄衡!”


    從被捕到現在,她偽裝了那麽久,在看到那些資料後終於喪失了理智,不斷重複著那句要見陸襄衡的話。


    劉明雙手環抱,麵無表情的凝著她,半晌才幽幽開口,“你在這牢裏呆著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多大的事……”


    冷漠的聲音循環的縈繞在劉玫耳畔,她聽著這句話,怔愣的把他看著。


    後者頓下,對上某人灰暗的眸子,又繼續說,“警方已經對陸襄衡下了緝捕令,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就算來見了你,還能救你出去不成?”


    像是一道驚雷劈下,劉玫瞳孔緊縮玉容失色,搭在桌子上的手也垂落下來,從頭到腳都是一片冰寒。


    她震驚的看著劉明,顫抖的唇瓣幾次張合,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個字。


    劉明收拾了一下雜亂的桌子,“現在這個境況根本沒人救的了你,證據確鑿,你最好主動投案把你是如何殺害趙淑儀的經過一一詳述。”


    劉玫木訥的搖頭,她不知想到些什麽,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你騙我,你在騙我,你一定是想我招供所以才這麽騙我的,我要見陸襄衡,見不到他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劉明嗤的一笑,“既然你這麽嘴硬那就隨便你吧,到時候直接把證據和這些相關資料提交到司法局,就算是沒有你的口供你也一樣免不了牢獄之災,總之這牢你是坐定了。”


    聽見他這亦真亦假的話,劉玫腦中繃緊的最後一根弦斷了,她滿目空洞,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


    看了她一眼,劉明提步就要離開。


    從位置上走到門口,她始終是耷著個腦袋,嘴裏不斷的呢喃著,“一定是哪裏出錯了,我不能坐牢的不能坐牢的……”


    還是這般執迷不悟。


    劉明想著,旋即歎了口氣準備出去。


    就在快要帶上門的那一刻,他聽見劉玫說,“就算不能見陸襄衡,起碼、起碼讓我見一見梁笙。”


    見那個女人?


    劉明蹙起眉頭,總覺得她又在耍什麽花招。


    見狀,劉玫隱隱勾唇,“這麽不放心,是怕我又使什麽陰謀詭計嗎?”


    出了審訊室,何泉就倚在牆上,雖然是垂著個腦袋的,但是他知道,在裏麵自己跟劉玫的所有對話都沒能逃過這個人的耳朵。


    “你怎麽看?”


    劉明的聲音拉回了何泉的思緒,後者側眸掃他一眼,“我做不了主,問當事人自己吧。”


    陸襄衡依舊不知所蹤。


    從他出事以後,公司內部之前還蠢蠢欲動的老狐狸也都消停了動作。


    陸淮的高調回歸,對他們來說已然是一場致命的打擊。


    而陸襄衡,則是他們最後的垂死掙紮。


    盛子煜喝了口茶,又看了眼辦公桌後心無旁騖工作的男人,


    用下巴努努麵前的紙頁,“喏,漏網之魚都在這裏了。”


    陸淮微微掀眸,不鹹不淡的瞥了一眼隨後又聽見他說,“聽說劉玫被逼著招供了,而且還提出申請要求見你老婆。”


    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什麽話也沒說。盛子煜一臉愕然,“就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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