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擦完藥膏,陸淮去洗了個手回來,女人已經偷偷溜出了主臥。


    他微一挑眉,眸子深處彌漫著淺淡的笑意,爾後越來越濃。


    下了樓,廚房裏那個小身影已經在叮叮當當的忙碌中了。


    他環抱雙手,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才邁開穩健的步伐緩慢的走過去。


    梁笙正在切肉,聽見身後的腳步聲,頭也沒抬,自然而然的招呼起他來,“你幫我弄一下頭發。”


    發絲垂落在臉頰兩側,癢癢的。


    男人聽見她的話,腳下一頓,順著她的頭發看去,嗯,是有些淩亂。


    他走過去,輕輕的扯開她頭發上的皮筋,女人烏黑的青絲瞬間散開,宛如瀑布。


    梁笙一頓,她隻是想讓他幫自己把耳邊的那幾根碎發撩起來而已。


    陸先生似乎會錯意了。


    第一次給女人紮頭發,男人的動作有些僵硬,也有些不得章法。


    他邊想著她清晨坐在梳妝台前紮頭發的畫麵,邊有模有樣的把梁笙的頭發綁成了一個丸子,然後套上皮筋。


    很快,丸子頭大功告成。


    陸淮看了眼自己的作品,雖然不是特別的賞心悅目,但起碼還看的過去。


    他扯了扯唇,兀自讚道,“還不錯。”


    女人正晃神,聽見這三個字,噗嗤了一聲,險些連菜刀都拿不穩了。


    男人環住梁笙纖細的腰身,目光落在案板上那些被剁碎的肉上,眉頭輕輕一揚,毫不吝惜的誇道,“刀工不錯。”


    說到這裏,梁笙立馬有些小得意了,她跟陸淮結婚以後,可是特意向應巧她們請教過的,而且還勤加苦練了好久,肯定是有點效果的。


    她眼底的嘚瑟藏都藏不住,偏偏還過分的謙虛了一把,“還好還好。”


    陸淮隱隱勾唇,眼底滾過幾抹笑意。


    一旁正煮著的紫菜湯滾開了,男人鬆開她,不緊不慢的關掉大火。


    他有條不紊的掀開鍋蓋,白色的霧氣瞬間漫散開來,紫菜的香味徐徐升起。


    女人回頭看見陸淮在盛湯,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我剛才讓你拿衣服之前你是在接電話嗎?”


    男人嗯了一聲,她不提,他差點忘了還有這一茬事的存在。


    “秦世昇,”陸淮報了那個人的名諱,淡淡的說,“他讓我給你轉達一句抱歉。”


    梁笙微微一愣,原來是秦世昇打來的,她還以為是他自己的電話呢。


    “那他還有說別的嗎?”


    男人舀湯的動作一頓,旋即微微側首,目光落在女人無辜的臉上,笑的像隻笑麵虎,“陸太太,你確定要在這裏跟你老公繼續討論跟別的男人有關的事情?”


    呃……她也沒放醋啊……怎麽這麽酸?


    不過也是稀奇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陸淮如此不加修飾的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那麽悶-sao的一個人,能表現出來也著實不太容易啊。


    梁笙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某個人竟當了真,她忍著笑,一本正經的說,“我就這麽習慣性的問問而已。”


    陸淮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又麵不改色的說,“這個習慣不好,得改。”


    “……”


    “另外,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吃過飯,女人一時興起,拖著陸先生到樓下散步消食。


    夜色淡涼似水,晚風輕拂,樹影斑駁。


    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橘色的光暈,餘暉灑在地上映襯出兩個人依偎的影子。


    陸淮牽著她,身上的襯衫早已換成一身灰色的休閑便服,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鋒利多了幾許柔和。


    身旁,梁笙看著地上的影子,心中滿滿的都是感慨與甜蜜。


    白日種種不好的記憶都被拋到了腦後,此刻的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沒有太多的繁華喧囂,沒有太多的明爭暗鬥,沒有太多的槍林彈雨,這樣歲月靜好的畫麵,她隻希望時間可以走的慢一點,走的再慢一點。


    “怎麽突然就想散步了?”身旁的男人慵懶的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女人眺望遠方,看著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木,“就是突然很想跟你呆在一起,很想很想。”


    “嗯,那你每天都可以這麽做。”陸淮淡而笑之,眸子變得又黑又亮。


    每天都可以嗎?


    梁笙沉默了,這幾天她總有股不安的感覺,而且身邊也的確發生了很多讓她覺得措手不及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


    不敢多想,如今陳文和還沒有抓到,不知道這些年給他提供經濟來源的人是誰,她怎麽敢妄下定論。


    男人見身邊的女人突然安靜下來,側眸看了她一眼,見她蹙眉不知在想什麽,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他頓了下隨後問道,“怎麽了?”


    梁笙抿了抿唇,拋出一個問題,“你說還有多久才能抓到陳文和?”


    陸淮看著她,薄唇微啟,“就快了。”


    女人一頓,她不知道男人說的就快了是什麽意思,但是她一直都是無條件的去相信他,哪怕他做出的選擇都被眾人所不能理解,她也願意去支持他。


    這大概就是應了那句話——


    全世界都背叛你的時候,我站在你身後跟你一起背叛這個世界。


    繞開這個沉重的話題,梁笙隨便找了個問題開問,“你跟楊自珩是怎麽認識的?我覺得你們的相處模式有些奇怪。”


    這兩個分明就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有時候覺得他們像是感情特別深的朋友,有時候又覺得他們像仇人。


    陸淮平緩的回答,“楊司令曾救過爺爺一命,可以說楊家對我們陸家有恩。”


    女人一聽,想要了解故事原委的好奇心又加重了幾分。  男人看著梁笙,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一邊想一邊說,“爺爺的脾氣那是出了名的倔,他做下的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當年下海學著經商因為他的脾氣故而得罪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幾個放狠話說


    要取了他性命,聽父親說,爺爺有次被人暗算了,幸而有楊司令,才得以脫險保住一命,否則可能就沒我了。”


    梁笙有些唏噓,“想不到爺爺年輕的時候還經曆了那麽多風雨,那後來呢?”  “後來,兩家的關係變得有些親近了,我七歲那年被爺爺丟進了楊司令的軍營裏,那個時候算是跟楊自珩的第一次見麵,他跟他爸一樣,傲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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