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敏慧捂著臉蹲在地上小聲抽泣,楊雯和管家在一旁檢查她的傷勢,而梁笙,則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


    看到這一幕,不用想也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聽見門口的動靜,女人下意識朝他看了過來,眼底是一片叫人心疼的茫然無措。


    男人薄唇輕抿,麵不改色的走過去,站在梁笙的身旁。


    爾後,他低了低眸,就看到了付敏慧右臉上那紅腫起來的一大片水泡,本來白皙漂亮的臉蛋,此刻變得十分的恐怖。


    他微微一楞,掃了一眼煤氣爐上麵還冒著熱氣的湯水,眉頭緊蹙。


    耳邊還不時傳出女人低低的呢喃,“不是我,是她自己潑的。”


    付敏慧原本在小聲的抽泣,聽見她這話,激動的想要撲上去,可是被楊雯及時拖住了。


    她衝著梁笙扯開嗓子,撕心裂肺的吼,“你這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


    見狀,梁笙驚的退後了一步,她看向楊雯,發現後者正用一種很不讚同的眼神看著她。


    她感覺心頭咯噔一聲,“不是我……”


    聲音雖小卻仍堅定的一字一板。


    付敏慧冷笑,“不是你?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往臉上潑的?我有什麽理由這樣誣陷你?我不過就是對陸淮哥哥有點好感,你就這麽容不下我嗎?”


    她尖銳的聲音讓梁笙感覺到一陣陣的不適,“明明是你……”


    話沒說完,身旁的陸淮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對管家說,“先送她去醫院。”


    管家忙不迭的點頭,然後扶著付敏慧就要往門外走,誰知後者突然掙開她的手,轉身揚起手就朝梁笙的方向扇去。


    隻不過她沒有得逞,因為她的手被男人及時攔了下來。


    陸淮攥著付敏慧纖細的手腕,力道微微加重,等她吃痛的悶哼一聲,才放開她,聲音薄涼,“你給我適可而止。”


    你給我適可而止。


    七個字,卻如同蟄伏千年的寒冰,刮過付敏慧的心頭。


    所及之處,是一片寒意。


    她訕訕的收回手,最後瞪了一眼梁笙,才和管家離開。


    到底是閨蜜遺留下的女兒,楊雯放心不下,也就跟著一起去了醫院。


    隻不過在走前,她落下了一句,“婚宴的日期我也覺得有些趕了,再緩些日子吧,下個禮拜三就先不辦了。”


    女人身軀微微一震,可等楊雯說完,沒再看她一眼就走了。


    廚房很快便剩下了梁笙和陸淮兩人,想起楊雯走前那個失望的眼神,女人心髒莫名的一陣抽痛。


    她輕聲說,“我是不是被討厭了?”


    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旋即拍了拍她的腦袋,聲音溫柔的安慰著,“沒事,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


    梁笙一怔,抬眸望他,略有些遲疑的問,“那你相信我嗎?”


    剛剛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把熱湯潑在了付敏慧的臉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隻要付敏慧隨便說幾句,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楚。


    “信。”


    陸淮順了順她頭頂被他撥亂的發絲,眼眸隱晦不明,聲音卻柔和平穩,“我信你,也隻信你。”


    我信你,也隻信你。


    堆積在胸口的鬱悶迎風而散,女人眼角微微濕潤,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了。


    她上前一步,抱住了他窄瘦而硬實的腰,輕輕的呢喃,“謝謝你。”


    謝謝你不顧一切的信任。


    陸先生的目光落在煤氣灶的那碗還散發著霧氣的湯水上,眼底忽明忽暗,語氣卻是意外的溫柔,“既是夫妻,又何須客氣?”


    本來溫馨的一個夜晚,卻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鬧得不歡而散。


    事後,陸淮直接送梁笙回家裏,看著人睡著了,才又驅車去醫院看看情況。


    已是深夜十點多,風有些涼,街上還是一片燈火通明,醫院門口來往的行人步履匆匆,每一個都麵色凝重。


    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大門口,駕駛座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靜靜的抽煙。


    他一隻手搭在車窗上,煙霧在男人白皙而修長的指尖縈繞,車廂裏燈光昏暗,隻能模糊的看清陸淮線條流暢的側顏裏,透著一股神秘而又冷清的氣息。


    男人把煙送到嘴邊,淺吸一口,爾後緩慢的吐出煙圈。


    漆黑的眸在暗淡的燈線下顯得有些隱晦,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但他渾身散發的又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陰鬱。


    約莫二十分鍾後,他才不緊不慢的撚滅煙,從容的下車。


    快入冬了,這幾天晚上,涼風刮過臉龐總有一種像刀割過一般生疼的感覺。


    他邊走邊想,他還沒回去,女人睡覺的時候會不會不安分的踢被子。


    專業的醫護人員已經替付敏慧處理完傷口,並叮囑她許多需要注意的事項,也稱除了燙傷以外,並沒什麽其他的問題。


    楊雯擔心傷口會發炎不放心,讓她留院觀察一晚,並主動留下來陪她。


    畢竟人是在自己家裏出事的,楊雯離開病房後,立馬給付鵬程打了電話,聽見他緊張的詢問,頓了下,大概的解釋了一下原委,隻不過她並沒有說是梁笙潑的,而是說不小心被霧氣燙著了。


    付鵬程遠在日本出差,無法第一時間趕回去,所以不得不麻煩楊雯照顧。


    楊雯也沒有推脫,大方應承下來,並允諾一定會把一個漂亮的女兒還給他。


    掛了電話,她輕歎了一聲,轉身就見走廊盡頭正徒步走來的男人。


    她頓了下,想起在客廳裏聽到陸襄衡說的那些話,眸子微微一沉。


    陸淮走近,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便淡泊的問,“人怎麽樣了?”


    生氣歸生氣,但楊雯還是如實答了他,“送的及時,沒什麽大問題。”


    當然是沒什麽大問題,男人掃了眼病房的玻璃窗,看著裏麵正躺床上閉眸休息的付敏慧。


    他是醫生,自然是能看出那個燙傷會不會嚴重,那碗湯水還未完全燒開,如若不是這樣,一個把自己容貌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女人,怎麽可能這麽做呢?  沉默了一陣,楊雯看著眼前身形頎長,玉樹臨風的兒子,問了句,“你二叔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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