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感覺後脊一涼,趕忙否認,“不敢。”


    說完,他轉身對一臉茫然的梁笙說,“抱歉梁小姐,大清早的打擾到你了,呃有什麽問題我們還會再過來進行下一步工作的。”


    女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搖頭笑了,“沒事的。”


    沒多說什麽,梁笙把兩位警察送到門口,何泉突然回過頭遞給她一張名片,“梁小姐如果有事可以打這個電話,保證隨叫隨到。”


    劉明看到這一幕,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這還是他們桀驁不馴的隊長,第一次親手給一個女人自己的名片。


    梁笙愣了愣,用雙手接過來並且道了聲謝。


    隨後何泉微微一笑,“當然,要是有家暴想離婚的情況也可以找我。”


    劉明:“……”


    隊長這樣說真的不會被人打死嗎?


    女人很冷漠的笑了笑,“我想我一輩子都用不到這個了,因為我丈夫對我很好。”


    何泉噢了一聲,用一雙邪魅的桃花眼瞄了她一眼,“那可不一定噢……”


    尾音還沒落下,一聲砰的巨響,門被重重的關上,而門外的人,也碰了一鼻子的灰。


    何泉先是一愣,旋即有愉悅的笑聲從喉間溢出,“有意思,真有意思。”


    劉明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想罵他,可無奈人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所以隻能委婉含蓄的提醒他,“老大,人家可是有夫之婦。”


    何泉嘴角笑意一僵,涼涼的睨了他一眼,“你很煩,你知道人家是有夫之婦難道我不知道嗎?還需要你的提醒?”


    後者表示一臉無辜。


    兩個人下樓的時候,劉明有些奇怪的問何泉,“老大,你剛才怎麽問到一半就不問了?”


    何泉點了根煙在嘴邊,模樣看起來有些放浪不羈,他懶懶的掀著眼皮,看向梁笙所住的公寓陽台,不急不緩,“凶手是個男人。”


    話落,劉明一臉驚愕,“你是怎麽知道的?”


    何泉吐出煙圈,眸裏閃過一道犀利的光,最後隻回了他五個字,“不長腦子啊?”


    劉明:“……”


    *


    偌大的辦公室裏,除了牆麵上的時鍾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室內再無別的雜音。


    男人一襲簡單的白大褂,雙手負背而立,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


    外麵陽光充裕,斑駁細碎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窗傾灑一地,然而即便是在這樣熠熠生輝的光芒下,他漆黑的瞳仁依舊沒點溫度。


    辦公桌上躺著一封被拆開的信,在金色光輝的照射下,刺眼的很。


    那是昨晚發生意外後,女人遺落在他車上的,也是梁景玉要給她的遺物信件。


    梁笙還沒來得及看。


    不過以後,她也不會再看見了。


    因為這封信裏的內容,並不值得留戀。


    他正沉思,突然,辦公室的門毫無征兆的被人從外麵推進來,緊接著,一個身著軍裝,英氣高挺的人站在了門框中間。


    聽見動靜,陸淮慢慢的收回視線,轉身。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聲名遠播家喻戶曉的楊少尉,楊自珩。


    還真是稀客。


    男人弧唇,用下巴點了點沙發的位置,“有空賞臉喝杯茶嗎?”


    楊自珩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兀自落座。


    沒多久,陸淮把茶泡好,褐色瓷杯上沿滾著嫋嫋霧氣,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來自外域,濃厚純正的茶葉的甘香味。


    男人輕輕抿了一口,抬眸看著對麵的人。


    楊自珩已然放下茶杯,犀利的眼落在陸淮英俊的臉上,沒有客套,“鄭明渤在哪裏?”


    “我要的東西呢?”


    楊自珩從口袋裏取出一盒碟盤,甩在桌上,臉色甚是難看的說,“你讓老子一個少尉去做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陸淮,我真他媽的想給你點個讚,真心的。”


    看了眼桌上的東西,男人笑了笑,“比我預期的要早,看來楊少尉的辦事效率還蠻高的。”


    “廢話少說,”楊自珩蹙了蹙眉,“東西我已經帶過來了,鄭明渤人呢?”


    “放心,人我今晚會安排著送到你府上的。”


    “像你這種陰險狡詐的狐狸,你的話裏又有幾分是能叫人相信的?”楊自珩一臉懷疑。


    “論陰險狡詐,怕沒人及的過楊少尉吧?”


    “……”


    楊自珩難得一噎,他僵硬的扯了扯唇,岔開話題,“前段時間郊外木屋被殺的那幾個痞子,跟你有關嗎?”


    “你覺得,跟我有關嗎?”陸淮沒有回答,而是笑著把問題反拋回去。


    楊自珩抿唇,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幽幽開口,“我其實一直挺好奇一件事的,五年前,隻用了一個晚上就讓陸襄衡一無所有的人,是不是你?”


    男人看著他,又聽見他說,“能做出這種事的,不是陸子木,是你對不對?”


    “楊少尉怎會如此認為?”


    楊少尉怎會如此認為?


    楊自珩豐神俊朗的臉上緩緩浮起笑意,他看著陸淮,漫不經心的說,“論陰險狡詐沒人及我,但論手段發狠,這世上無人及你。”


    男人挑眉,笑而不語。


    他慢條斯理的分析,“從陸襄衡回國以後,我見你的日子就沒有清閑過,這段時間隻要發生了命案跟你總有關聯,我在想,你是不是刨了人家祖墳,鞭了人家屍首了?”


    “楊少尉大概忘了,陸襄衡他姓陸,即便是他再討人厭,我也還得敬稱他一聲二叔,所以這刨自家祖墳,鞭自家屍首的事,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做不出來。”


    “自家?”楊自珩玩味的咀嚼著這兩個字,最後嗤的笑了,涼涼的吐出幾個字,“你他媽的還在這兒跟我裝。”


    他還真想看看,他究竟能裝到什麽時候。


    麵對楊自珩的步步緊逼,陸淮笑了,他端起麵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醇正的茶香瞬間繞遍整個口腔角角落落。


    辦公室裏很安靜,外麵溫暖的陽光像調皮的孩子,鑽進了室內時不時的跳躍一下。


    放下茶杯,他才波瀾不驚的開口,“楊少尉似乎對我的家事比較感興趣?”


    “……”


    楊自珩沒想到他會突然往這方麵扯,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抽。  他克製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感興趣的並不是你的家事,而是你接下來要做的事,doyouunderst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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