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方亭一聲招呼卻嚇了弋川一跳。


    她疲累的樣子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嗯。”


    隱隱感覺探測不出什麽,於是方亭轉身忙起自己的事去了,並沒有給予弋川更多的寒暄。


    一時間吸引了無數雙眼睛的關注,這讓弋川很不舒服,她本想很好地融入到人類的世界,然而這些突如其來的關注反而時刻提醒著弋川她是異類。


    這次,是弋川非要跑出來的,身旁失去了姨娘跟母親的保護,人們的虎視眈眈多少讓她心生戰栗。


    “小東西,怎麽悶悶不樂的?”陳曄霖從弋川身後抱住了她。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弋川本能地顫抖了一下,發現是陳曄霖之後,她才迅速平複下來。


    “我不喜歡被問那麽多問題,我不喜歡被人時時刻刻盯著,我討厭這種感覺,這種被獵殺的感覺。”弋川感到不再自由,由於恐懼變得軟弱。


    陳曄霖輕吻弋川的臉頰,抱著她的雙臂摟得更緊了:“有我在,沒事……”


    恍然間,弋川迷失在陳曄霖的無限溫柔中。


    “你老家是哪個村?你是孤兒嗎?不然為什麽沒有身份證——”陳曄霖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知悉她一切的男人,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更多地保護她。


    弋川聽來,盡是懷疑,她凶猛地掙開陳曄霖的懷抱,雙目露出血色:“你什麽意思?你在懷疑我?那我離開好了!”


    怎麽可以輕易就說訣別,陳曄霖慍怒地抓住弋川的手臂,不依不饒:“隨口就可以說離開,我在你心裏算什麽?”


    “誰讓你非要探聽我的過去!”弋川奮力掙紮了兩下,卻沒有能夠掙脫。


    陳曄霖用力將弋川的身子扭正在自己麵前,麵容冷峻:“我的過去,我都可以毫無保留講給你聽,可是你,我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你在我之前有過幾個男人。”


    “沒有沒有沒有,早知道你們男人這麽可怕,我寧願我不曾來過!”弋川歸屬感在陳曄霖的占有欲麵前煙消雲散。


    “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究竟是裝純還是真的——”陳曄霖像一匹野獸瘋狂地撕扯著弋川的衣衫,發了狂似的親吻著弋川。


    弋川極盡全力地推搡著,不知陳曄霖是何意思,但感覺到很害怕:“你要幹什麽?別撕我衣服!住手,快住手!”


    用力一甩,陳曄霖一隻手就將弋川的雙手按在頭頂上方,這是他給她最後的機會:“林弋川,這究竟是不是你的真名,為什麽公安局網絡都查不到你?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叫弋川,我就是弋川,我沒有騙過你!”弋川滿眼通紅,呼吸急促。


    這些年,陳曄霖也算閱女無數,隻要品嚐一下,他就能辨別這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是滿腹心機還是天真爛漫。


    他自認為給了弋川最後一次機會,她沒有把握,他便不會放過。


    “撕拉”一聲,陳曄霖粗魯地撕開弋川的上衣,酥胸半露。


    弋川急忙用雙手遮擋,無暇再與陳曄霖抗衡:“無恥!”瞬間,她淚流而下。


    但這樣並不能阻止陳曄霖,他繼續粗暴地撕碎著弋川身上的衣物。


    “啊~~~~啊~~~~~啊~~~~~~”弋川既要護著她的身份,就無法護著她的清白,兩難之下,唯有癲狂與絕望。


    淒厲的叫聲回蕩在偌大的別墅裏,正在露台上修剪花草的方亭佯裝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悠閑地修剪花枝。


    就在弋川快要克製不住自己使出法力的時候,突然間,周瀟瀟破門而入,她第一時間撞開了陳曄霖並用外套覆蓋住衣不蔽體的弋川。


    “霖哥哥,你給我冷靜一點!你這是在犯罪!”說罷,瀟瀟繼續安撫著懷抱中的弋川。


    既然被打斷,陳曄霖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滿眼的邪魅,目不轉睛盯著瀟瀟懷裏那若隱若現的身體。


    “你不是很愛、很在乎弋川姐姐嗎!你為什麽要這樣子對她,你會嚇壞她的!”瀟瀟死死蓋住弋川,她清楚感受到弋川的顫栗。


    稍微清醒了一點,陳曄霖慢悠悠從齒縫間擠出:“對不起,可是……可是你為什麽不對我講實話!”


    不在理會陳曄霖,周瀟瀟徑自摟著護著弋川回去她的房間。


    待弋川換好衣服,周瀟瀟在臨走前對她做最後的寬慰:“別放心上,忘了剛才吧,他——本不是這樣子的。好好休息吧,姐姐。”


    周瀟瀟跨出弋川房門的那一刻,弋川差點想要挽留瀟瀟、想讓瀟瀟留下來陪伴自己,可冷靜下來轉念一想:我怎麽會需要保護呢?


    低眉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弋川在內心哂笑著自己:我並不是一個軟弱不堪的可憐人類啊,我怎麽忘了我是精靈,我有毀天滅地的能力呢!


    並非世上的所有事都會按照人們預期的如願進行,越是想要逆勢,就越容易被湮滅。顧濠花錢托關係,也沒有能阻止輿論的蔓延,它就像森林裏的大火,一旦風勢起來,任憑你再有心也無力。


    隻是單純想要守護這個特別的存在,隻是單純想要守護傳說裏的光芒,但是,顧濠卻沒有一絲與人類欲望抗衡的實力。


    放下手機,顧濠拉緊窗簾,隔絕最後一抹月光,他低垂著腦袋坐在椅子上:“不如消失吧,回到屬於你的世界,不要再回來了。”


    總是大半夜被闖入者打擾,張麗已經習以為常了,而這種時候來找她的不會是別人,隻有童鴿。


    “你能夠把關於童鴿的報道壓下去嗎?我不想連累她不得安寧!”童鴿總是單刀直入。


    有時候真的懶得去罵她蠢,可張麗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語氣並不壞:“你省省吧,到底誰連累誰啊?對你的議論好不容易被現在這些壓下去了,你還要鬧騰什麽?你一個明星,那個什麽林弋川隻不過一個普通丫頭,孰輕孰重?我拜托你幫幫忙,不要胡鬧了好不!”


    道理是這個道理,隻不過童鴿心裏實在是不願意無辜的弋川受到牽連,當初陳曄霖糾纏自己時,是弋川竭盡全力守護自己。


    “我們一定要這麽自私嗎?有可能動動嘴皮子,我們就能幫助別人擺脫困境呢?”童鴿心裏很涼很涼。


    “她是你什麽人,你要這樣放不下?”張麗覺得人偶爾自私一些沒有什麽危害。


    童鴿走之前拋下了最後一句話:“朋友。”


    接到剛下樓的童鴿,張青遙剛想張嘴問,就看到童鴿無力地搖搖頭,他便都懂了。


    “你也盡心了,希望弋川堅強一些,風頭過去就好了,困擾也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張青遙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也擔心,畢竟在他看來弋川也隻是個單純的姑娘。


    還有那麽一個跟他們沒那麽大關係的人,她悠然地躺在柔軟的高級真皮沙發上刷著手機,頭條給她推送了同一類八卦新聞。


    花容先是冷笑一聲把手機丟到了一邊,喃喃自語:“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閑得,整天都想著挖人隱私,個個都是編劇卻又沒本事去做成個正經編劇。”


    早就不去刻意關注跟陳曄霖有關的人和事了,可是新聞軟件一旦將有那麽一絲關聯的推送到她眼前,花容還是會不自覺地點進去。一轉眼,花容還是拿起了手機,即便不相信網絡上千姿百態的故事,她倒也真的想要知道弋川的背景資料,想要知道是什麽人能夠降服得了陳曄霖。


    降服?世上目前還沒有能降服陳曄霖的人吧,就算稍有輕微改變,他骨子裏終究還是那個最自我的人。


    如鬼魅般,淩晨兩點,陳曄霖悄無聲息地佇立在弋川的床前,嚇得弋川驚覺,橫生一身冷汗。


    對先前粗暴的歉疚,也被內心的不甘磨滅,陳曄霖一心想要知悉弋川的身份,他篤定弋川有所隱瞞,卻始終不能理解。


    “啊?”弋川迅速用被子遮蔽自己的身體,裹成個球。


    陳曄霖一把扯掉弋川的被子,伴隨著低吼:“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的真名是什麽?”


    我想要知道我愛上的是一個什麽人,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究竟是一個什麽人……陳曄霖心中這樣想著。


    想著之前發生的事,弋川心有餘悸,下意識護著自己單薄的睡裙。


    拉扯中,陳曄霖用力過猛撕斷了弋川一條肩帶,又剛好重心不穩摔倒在弋川身上,手竟然扶上了弋川的胸部。


    一時間盛怒難以自控,弋川雙眼迸發出綠光,如同邪魅,一隻手掐住陳曄霖的脖子,一股強大的力量衝擊過去,將陳曄霖按在牆上,越舉越高。


    她嚇壞了,她癲狂了,她入魔了: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陳曄霖血紅的眼角溢出一行淚,黑眼珠翻得都快看不到了。眼看陳曄霖即將氣絕,弋川刹那間恢複了正常,鉗製陳曄霖脖頸的手瞬間鬆開了。


    咚的一聲,陳曄霖硬邦邦倒下的那刻,弋川害怕極了,將他抱在懷裏失聲痛哭不停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人……


    妖即是妖,難控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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