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小藕人剛剛說完,便被小白一把抓了過去。


    “放開我,快放開我!”小藕人不停地掙紮著,企圖逃出小白的魔爪。


    “我又不會吃了你,你幹嘛那麽怕我啊?”小白嘟著嘴很是不悅的盯著小藕人,她自覺自己還是很溫柔的。


    但是小藕人卻自動忽略了“不會二字”,隻聽到“吃了你”三個字,立馬驚慌失措的朝嘉卉揮著那小小的胳膊,哭喪著臉道:“爹!快救救節兒呀!她要吃了節兒~”


    “爹?”眾人睜大了雙眼看向嘉卉,異口同聲的問道,“你竟然是它爹?”


    就連小白都很是意外,震驚的手上一抖差點將小藕人甩了出去,回過神來又一把將小藕人抓了回去,不停地翻過來覆過去,似乎想要知道它的整個構造一般。


    端木清風放下手中的杯盞,側轉過頭望著嘉卉,輕笑道:“這孩子難道是先生與靜嘉師父的孩子?”


    嘉卉看向小藕人的目光中參雜了各種情感,隨即尷尬的朝端木清風笑了笑:“是啊!我們的孩子,但是我沒能留下她,也沒能給節兒一個完整的身體……”


    看得出他內心極其痛苦,一旁的趙可兒忽然問道:“她是人?你是妖?”


    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嘉卉自嘲般的搖了搖頭:“節兒出生之後,我們才知道人妖相戀真的會受到天譴。”


    “天譴?”小白這才從折騰小藕人的趣味之中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嘉卉。


    這時候嘉卉仿佛陷入了那久遠的回憶之中一般,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但是臉上卻又帶著淡淡的哀傷。


    良久之後,嘉卉才開口道:“你們不懂,因為你們都沒有這種經曆……”


    “我懂!”一陣急促的聲音響起。


    隻是聲音發出的方向似是來自小白,而嘉卉並未見小白開口說話,便微微轉移了下視線,這才發現盤掛在小白耳朵上的一條小蛇。


    微微有些訝然,便看向小白淡淡的問道:“你們竟然帶著妖物?”


    “什麽妖物!這可是我的耳飾!”小白嘟著嘴反駁道。


    嘉卉自然不可能相信那隻是一隻耳飾,剛剛說的話絕對出自那條小蛇之口,能夠將自身的妖氣完全隱藏,便猜測這小蛇的修為定十分了得。


    隻是修為如此之高的妖為何甘願做一個人的耳飾呢?這讓嘉卉很是不解。


    豈料,一旁跟著逗弄小藕人的祝英,忽然將淚蓮兒取下放到桌上,眯眼笑了笑:“我覺得你們倆的遭遇說不定有些共同之處呢,要不要交流一下心得?”


    見祝英竟然將淚蓮兒放到桌上,小白伸手就想要搶回來,可是卻被祝英攔了去,力不及人,小白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淚蓮兒與嘉卉對視。


    良久之後,淚蓮兒終於再次開口說話:“先生其實已經很幸福了不是嗎?”


    這句話倒是讓嘉卉猛然一愣,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是不幸,哪裏就幸福了?他可是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啊!那些都是刺心蝕骨之痛,難道這還算幸福?


    知道嘉卉不能理解自己所說的話,淚蓮兒便搖了搖自己那小小的蛇頭,往嘉卉的身邊移了移。


    “先生至少曾經擁有過不是嗎?而且還與她留下了這麽可愛的一個孩子,至少淚蓮兒看來先生真的很幸福。”淚蓮兒有些頹然的塔下了眼皮,神色有些黯淡。


    “難道前輩的遭遇竟比在下……”思量再三,嘉卉覺得還是稱呼淚蓮兒為前輩比較合適,但是接下來的話卻又不知該如何出口。


    正在逗著小藕人的小白忽然抬起頭來插嘴道:“對啊!她的經曆雖然比你簡單了許多,但是若真說起來,你比她還是幸福的。”


    伏靈這時候也湊了過來,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麽啊?”


    玄葉忙伸手一把將伏靈拉了回去,解釋道:“因為這位嘉卉先生至少得之所愛,而且還為他誕下一子,淚蓮兒有什麽?什麽都沒有還被封印了一千年!”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淚蓮兒確實比較可憐一些。”伏靈抿著嘴點了點頭,看向淚蓮兒的眼中滿是憐憫之色。


    趙可兒也跟著點了點頭,其實她自己不也是得不到……


    “前輩竟然被封印了一千年?”嘉卉震驚的望著麵前的這條小蛇,自己就是所有修為加在一起也不過幾百年。


    淚蓮兒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輕聲道:“淚蓮兒雖然看破了一切卻唯獨參不破一個情字,所以一直未能修得仙身。”


    這時一直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而自己卻隻字未說的端木清風忽然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其實都很可憐,遇到了這些不幸的事情,說不上誰的更不幸,隻能說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真正體會的到,其他人再怎麽樣也沒法感同身受。”


    隨即指著嘉卉說道:“比如先生,我們聽到的故事雖然是出自與你們敵對的穆清觀觀主之口,但結合所有也能夠想象出你們兩人結合的艱難,其實得到之後再失去才真的讓人心痛不是嗎?”


    接著又望向淚蓮兒輕聲道:“淚蓮兒之所以至今未能參破情緣,也正是因為她一生隻接觸到了餘水一人,尚未得到便已失去,這情劫應是並未曆完,內心應該還是會有所渴望,這也就是痛苦之源。”


    眾人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端木清風,就連小白手中的小藕人也一瞬不瞬的盯著端木清風,雖然他聽不懂,但總覺得好深奧的樣子。


    “怎麽?我說錯了?”端木清風重又端起桌上的杯盞抿了口茶水,瞟了眼眾人隨口道。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忙搖了搖頭,又開始各幹各的,隻有嘉卉和淚蓮兒以及一旁的趙可兒仍然看著端木清風,似乎從他那裏就能夠得到答案一般。


    但是端木清風隻是側轉過身看向窗外,並未再說一句話。


    淚蓮兒垂下頭仔細想了想,其實端木清風說的很有道理,也許自己的執念就在於沒有得到,回想起在泿水邊那顆大樹下的所有,心中都是滿滿的溫馨,卻總覺得缺少了點什麽。


    如今想來,也許那時候餘水能夠跟自己表明心意,或者自己鼓足勇氣說出自己的感情,也許兩人就會有不同的結局。


    然而一切都已經過去,凡事不會再有如果,那些過去的事情再也沒法改變,即使穿越時空重回當時當地,改變的不過是過程依舊難以改變已經確定了的結果。


    一旁的嘉卉也不由得盯著小白手中的小藕人發呆,他是得到了,得到了靜嘉的人也得到了她的心,但是**之心不是隻有人類才有,妖也不例外。


    他貪戀著靜嘉的美好,希望能夠一直在一起,直到靜嘉死去,他一直都想要將她複活,聽說通靈玉佩有起死回生,將陰魂從地底牽引出的能力,然而他修為不足根本做不到。


    好在靜嘉留下了節兒,這是他們的結晶,雖然看到節兒會讓他愧疚於自己的無能,卻也會讓他想起那些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如此想來也許自己還算幸福,至少身邊還有個念想,而且現在也找到了靜嘉的轉世,雖然不知怎麽回事,本來還好好的忽然不再搭理自己。


    剛剛抬起頭,小白就見到淚蓮兒和嘉卉兩人都坐著發呆,就包括趙可兒都有些呆傻的坐著,便隨手往桌上敲了敲,不料手中還握著小藕人,這一下竟然將小藕人的一條腿給敲了下來。


    小藕人那條被敲斷的腿蹦了兩下落在了端木清風的麵前,此時桌邊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紛紛轉過頭看向小白,少淩和祝英甚至還張大了嘴巴。


    發現自己竟然將小藕人的腿敲斷,小白有一瞬的失神,呆呆的坐著,反應過來時,眼波微轉,低頭卻看見小藕人此刻正撇著嘴淚眼婆娑的瞧著自己。


    “我,我不是故意的!”說著小白迅速伸手將那斷出的腿拿了回來,忙著將腿往小藕人的身上裝去。


    奈何這斷了的藕雖然還有絲連著,卻依舊是斷了的,許久之後小白仍是未能將腿給小藕人裝上,隨即便想到了端木清風昨晚為自己用的無傷訣。


    雖然這時候用會被人發現,但是小白其他不行,小聰明還是有的,她先在自己的周身加了層結界,然後在結界內使用無傷訣。


    然而這一切根本沒用,任小白在小藕人的身上使用幾次無傷訣,那小斷腿還是沒有與身體合二為一。


    最終小白隻得放下手中的斷腿,淚眼朦朧的瞧著端木清風,眼中略含了些祈求。


    端木清風尚未做出反應,嘉卉卻伸手將小藕人拿了回去,隨即對小白伸手道:“我來吧。”


    小白忙將手中的那隻斷腿遞了過去。


    隻見嘉卉將斷腿與小藕人的身體放好之後,右手從他的整個身子上緩緩經過,隻見一層微微的光暈籠罩著小藕人,接著就看到小藕人歡快的站起身,趴到了嘉卉的懷裏。


    “你是不是經常這麽給他修複身體啊?”祝英看著這一幕不免有些心疼這小藕人,看著熟悉的手法,這孩子定是經常斷胳膊斷腿。


    “也不是,不過節兒的身子太過於脆弱,很容易就會受傷,這些也就練得稍微順手了一些。”嘉卉輕輕地拍打著小藕人的後背以示安慰。


    見小藕人並無大礙,小白也就放下心來,伸手想要再將小藕人拿過來,小藕人卻死死地趴在嘉卉的懷裏,再不願意進入小白的魔爪,還不忘回過頭瞪了兩眼小白以示自己的不滿。


    “對了,你們現在在這裏幹嘛?”祝英很是好奇,剛剛她好像還看到了個女子很是氣憤的衝他們吼來著。


    “我在找娘親!”小藕人從嘉卉的懷裏扭轉過身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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